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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她以前却觉得,美食这种东西,向来是唯心主义。毕竟,每个人的口味和爱好都不尽相同。谁能确保一道菜能尽得所有人的肯定。
  但这一餐吃下来,几乎颠覆了她对帝国美食的印象。
  无论是哪一种做法,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口味独到,味道鲜明。
  作为吃货,她表示,即便以后天天让她绕路来元帅府,只要能吃上这么一餐,她也觉得,值了!
  “你要喜欢,以后可以常过来。”他慢慢拿起酒杯,点头轻笑,像是随口一说:“反正平时就我和弗雷,多你一副餐具也没区别。”
  如果说刚刚还只是怀疑,这次,埃文斯眼底的笑意已经毫无怀疑,彻底闪现。他定定地看向话说得风轻云淡的赫默,忍不住低头,轻轻咳嗽一声。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因为埃文斯是低着头,她并未发现他眼底的笑意,只觉得这人身体难道太单薄,还是因为最近换季,没有注意添衣,所以受冻感冒了?
  “没,没事。”他摆摆手,笑得肩膀耸动。外人看来,却是他死命压抑地不咳出声来。
  唯有赫默冷冷地睨他一眼。冷奕瑶视线死角处,赫默的眼神分明一片深意,埃文斯扭头,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摆好表情:“冷小姐,能否麻烦你帮我倒杯热水?”
  宴会厅里,一共只有三人。厨师等人自送上晚餐之后就识时务地退下,除了她,难道再让赫默亲手来?
  “好,你稍等一下。”她应答,转身朝水吧台走过去,那里正好有干净的杯子和饮水机。
  见她离得稍远,埃文斯才抬头,对上赫默的眼睛,摇头再摇头:“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竟然用美食勾引别人小姑娘,实在是阴险太阴险!
  “你的话,太多了。”他冰冷地睨着对方,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埃文斯见他并不反驳,反而更来劲:“你说你特意把别人拐过来,就是为了吃顿饭?有意思吗?”还害他跑了这么远,成了他的陪客。要不然的话,现在他该在自家的院子里,优哉游哉地想干嘛就干嘛。毕竟,在国外这么多年,他太想念这里的一切了。
  赫默听着他的文话,饶有深意地看着在水吧台倒水的姑娘,心想,有意思啊,他看着她明明一肚子精明,非要明知故问地装样子,就觉得分外有意思。
  “听说你昨天牵着‘天狼’直接去她校门口了?天狼还挺待见她?”事实证明,无论埃文斯看上去有多么文弱无力,可本质上,始终是个军人头头,一肚子的九曲十八弯。说起话来,简直与普通的大老爷们没什么区别。当然,如果忽略他那只不便的眼睛,阳春白雪样的人物说出这种糙汉的话,是在太违和。
  “你想说什么?”赫默忽然弯唇一笑,目露和煦春光。目光从冷奕瑶身上挪开,定定地看他一瞬。
  埃文斯却倏然一抖,原本想说“你这样太霸道,人家小姑娘连点私人空间都要被你占光了”,可眼下看到他这表情,立马改嘴:“没,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您别生气。”
  冷奕瑶端着温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埃文斯端着那张极有气质的脸,一脸谄媚地望向赫默,嘴里小声地在说着什么,就像是个受气包似的。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外表什么的,特么的都是浮云,果然是专门用来骗人的。
  要不是看在他眼睛不便的份上,她会帮他倒水?
  “咳咳,”她故意咳出声音,将水杯递了过去。下一刻,震惊地发现,埃文斯竟然从随身口袋里抽出一管椭圆形的盒子,从里面一下子倒出了五、六粒胶囊状的药物,一仰头,竟然是一口吞下,随即,缓缓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慢慢喝了下去。
  “你身体不好?”在她印象当中,唯有身患绝症或者年迈的老者才会这样吃药。简直跟吞饭似的,一眨眼那些胶囊就直接下肚了。
  “没,我身体营养不均衡,”他咧着嘴,对她笑得一脸理所当然:“这些都是维生素。”
  维生素你大爷!
  那你刚刚一脸痛不欲生、绝望吞药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冷奕瑶转过脸,定定地看向赫默,他确定他把“白泽”交给这样的人能放心?
  赫默显然早就已经习惯埃文斯的各种做派,见他这样,倒是不气,反而看向冷奕瑶:“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甜品,要不要让厨师送点上来?”
  他和埃文斯都是男人,并不太喜欢甜腻的东西,所以才会征询她意见。
  冷奕瑶面光一颤,也懒得去管埃文斯了,赶紧点了点头,唯有一句话到了嘴边却并没有问出来。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甜品的?
  赫默按了桌上的通讯设备,厨房那头的厨师一听到要加上甜品,脸上的表情几乎瞬间幸福到爆炸。
  元帅这是对今晚的晚餐还挺满意?
  他从前听所有人都说,元帅从来与异性保持距离,所以元帅府里从未出现过异性生物,就连宠物都是雄性。而今天,他不仅有幸被请来为元帅烹饪食物,最重要的是,他还得知了一项惊天秘密。
  低头,看着桌上清单,所有内容都是围绕一个人的口味,记载得详细得当。
  厨师长不禁感叹,若是刚刚那位小姑娘知道,今晚所有的菜色,全部是根据她的个人爱好而精心研制出来的,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晴天霹雳
  甜点被送上来的时候,冷奕瑶已经彻底将看似气质优雅的埃文斯在心底彻底划入“精分”的队伍中,按照现在最直白的流行语来说,就是白瞎了他长得一张好脸。
  “还是国内的东西好,想喝茶就喝茶,你们不知道,那些个鬼佬动不动就喜欢喝咖啡,喝得我头疼。”他指了指自己眼睛下隐约可见的眼袋:“关键是不喝提不了神,一喝还睡不着,他妈的天天失眠。”
  冷奕瑶心想,不好你可以不喝啊,又没人按着你的脑袋脖子强灌下去。再说,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千金好物,随手可及?物资匮乏的地方,别说是按克售卖的茶叶,就连你看不上的咖啡都不一定有。
  “怎么,你这是在抱怨?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一定要去,说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现在这是后悔了?”面对埃文斯的一脸苦水,赫默显然要淡定的多。冷奕瑶甚至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经常接到埃文斯的越洋电话,专门打来吐槽的那种。
  “不后悔,不后悔。”埃文斯小心地觑了赫默的脸色,识时务地见好就收。随即,扭头看到冷奕瑶就这么盯着他和赫默说话,甜品一口还没吃,忍不住指了指她手里的点心:“放心,你这么瘦,怎么吃都不会胖,多吃点。”
  得,感情把她当做减肥的小姑娘。
  她侧头看了一眼半倚在位子上的赫默,忍不住轻笑。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和谁这样逗乐子过,弗雷虽然是他的左右手,但也和这个人在一起时这么随意放任的样子。可虽然说话中以调侃为主,这个连眼睛失明似乎都无法阻挡他爱调笑本性的男人,有一种让人无法窥测本质的能力。
  冷奕瑶慢慢地将那玲珑点心送入口中,自重生在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矛盾的一个人。他的外表和灵魂仿佛分别住了两个人,一个喧嚣闹腾,一个沉寂低迷。而赫默就坐在他面前,像是无论埃文斯什么,对他而言都是个饭后趣言,听听而已,万事不上心。
  吃完最后一口点心,也不过才八点左右。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用餐巾抹了抹嘴角:“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虽然被邀晚上一起吃饭,但看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显然后面有正事要谈。更何况,能被选作“白泽”的掌权人,既然能在国外还把这处军事秘地打理得滴水不漏。埃文斯,这人,远非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玩世不恭。
  最后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埃文斯,她忍不住低叹:最近,似乎身边的人都自带秘密体质。站起身,随意打了个招呼,便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人。而房内的两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离去时的侧脸,像是无法置信她就这么走了,又像是在沉思其他事情,良久,房内安安静静,没有一人出声。
  弗雷从头到尾一直站在门口,见她直接推门而出,微微一愣,面上闪过一抹惊异,目光往内一闪,见元帅和埃文斯只是笔直望过来,眼中神色分明,他心里一顿,立马转身,很快地跟了上去,“我送你。”自动带她出府,甚至准备亲自开车送她回别墅。
  冷奕瑶站在元帅府的正门口,回头,对他轻轻一笑:“不用麻烦了,随便安排个人送我回去就行。”
  弗雷正准备拒绝,可她的下句话却让他毫无防备之力:“再说,你好不容易见到埃文斯,估计有很多话要叙旧,别耽误时间。”
  弗雷神色一僵,几乎像是看着怪物一样望着她。她怎么知道他要和埃文斯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