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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小姐,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在浴室里,您请随意。明天早上我会过来叫您。”弗雷扶着冷奕瑶到了房间,没敢往里踏进一步,而是停在门口,小心嘱咐。
  “谢谢。”她点点头,一副还云里雾里的样子。弗雷忽然有点内疚,可想象未来,还是将内心里那点惭愧全部压下去:“有事就打内线,值班室里有人二十四小时候着。”鉴于此前元从不与女性接触,元帅府里就没有女佣和仆人,多数都是军人,可怕她有什么不方便当面告诉他,他也只能这么善意提醒。
  “好。”喝醉酒之前的冷奕瑶可以用“难搞”两个字来形容,软硬不吃、从不上当,但喝醉酒的冷奕瑶简直是三好学生。说什么都应,一点都没有平时的精明。
  弗雷把所有能说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再不好意思留在门口,准身走了,却没有见到,背后,徐徐阖上的门缝中透出来的那双清冷的眼……。
  “我该走了。”冷奕瑶离开后,餐厅陷入片刻的沉默。良久,埃文斯抬头,对着赫默轻轻道:“再不走,安排的航线就要来不及了。”军界直属飞机可以随时待机,但是帝都上空的航线却没法随意安排。为了避开耳目,他特意安排了今晚的航班,刚刚与冷奕瑶一场比赛,加上后面的劝酒,费了不少时间。他抬头,笔直地朝赫默看去,即便冷奕瑶那临行前的一句话在他内心翻江倒海,他却依旧要走下去。
  “我送你出门。”赫默对上他的眼,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并没有多说什么,相反,直接站了起来,走出门外。
  清冷的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冰凉。帝国的早晚温差,无论在哪个城市,都是这么清晰。两人一前一后地越过草坪,走过回廊,穿过大厅,一直无言。
  直道迈出大门,那灯影交织处,看到一辆普通拍照的suv停在路口,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元帅,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埃文斯低头,数年才回帝都一次,说不思念故国是不可能的。而眼前,是他唯一誓死效忠的人,那么多年,刀山火海、权术斗争,他都一路跟随他的脚步,可是如今,他又将离开,这一次,不知道再见面又是何年何月……。
  “我对你没有其他要求,”赫默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像是可以穿透任何事物,直达内心,他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望着他,可每一个字却重比千金:“你只要活着。”
  活着,哪怕刺杀邻国军界重臣,一旦露出马脚会掀起两国交战,由他来担。
  活着,哪怕事发之后,被人送入国际军事法庭,一切由他来担。
  活着,哪怕最后他心愿得逞,了无牵挂,未免他处境尴尬,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分明只有五个字,埃文斯却像是整个人都被打懵了一样,怔怔地站在原地,回不了神。
  这个男人,是帝国上下所有军人的极致崇拜,是所有人眼中无所不能的神明!
  他何德何能,能够尾随他,跟从他,一路从绝望中逆境而生。
  埃文斯忽然死死地闭上眼睛,黑色的眼罩顷刻间湿成一片,他却毫无所知。
  笔直、立正、军姿矫健、脚跟并拢,“啪”——地一声,敬礼!
  “遵命!”他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赫默忽然看着他轻轻一笑,随即转身,不再多言。
  身后,埃文斯亦转身,正准备上车离开,车门都已经打开,他却浑身一顿,倏然回头,朝着赫默的背影大声道:“元帅,不管你对冷小姐抱有什么想法,宜早不宜迟!”
  身姿优雅、气质高华的赫默,就在门卫一众惊愕的眼神中,忽然右脚一滑,差点在门槛上踏空掉下来……
  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眼前这位
  赫默有生以来,从未这么狼狈,一个转身,正准备抓住罪魁祸首,谁知埃文斯早有先见之明,一下子跳进车里,拍着前面自己的肩膀:“快点,机场!”
  司机其实挺想留下来看看元帅发飙的样子,可惜碍于背后的这位也是个狼主子,吓得一个哆嗦,加足马力,一脚油门,直接横冲出去。
  深更半夜,如果不是元帅府四周毫无其他建筑,怕是光这一声油门声都够得上“扰民”!
  赫默表情忽明忽暗地看着那辆越开越远的车子,良久,轻轻闭了闭眼。
  身后,弗雷已经小心地凑了过来:“冷小姐已经回房了,您是不是也准备休息?”
  “她怎么样?”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刚刚她那张红得几乎妖媚的容颜,赫默就觉得心底有点不适应。具体是哪里不对,他眼下不能完全确定,但是,能在埃文斯面前说出“万事随缘,别把仇恨记得太深。事情结束了就早点回国,为了别人毁掉自己一辈子,不值得。”这种话的人,他实在不相信,她会真的醉了。
  “还好,脾气变得好温顺。”是真的温顺,不管他说什么,冷奕瑶都点头说好,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小白兔的时候,搞得他都有点负罪感,毕竟是他和埃文斯联手把她灌醉的。
  “温顺?”赫默指尖一顿,目光奇特地看他一眼,“你和她说什么了?”
  弗雷摸了摸脸,觉得自己脸上应该没有东西,可为什么元帅的眼神有点奇怪?“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洗漱用品之类的。”元帅府里从来没有女人留宿过,东西都是原来摆在客房的,没有女人专用的睡衣和用品,也就是这样简单地和对方说了句,有事需要的话可以打内线让值班室随传随到。
  “带她去的是哪一间?”赫默垂下眼帘,转身,朝府内走去。
  “就是二楼最靠边的那间。”弗雷紧跟其后,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加速,竟然都跟不上元帅的步子,只得一路小跑。
  “咚咚咚”——
  冷奕瑶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上一阵密集的敲门声,听样子倒像是很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原来的外衣都扔进洗衣机里了,只随便套了见浴袍。不过,听着敲门声,应该不是赫默的性格。
  “稍等。”她将湿漉漉的头发包好,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开,里外两边的人都愣住了。
  弗雷是抢着跑到赫默前面,帮他敲门的,谁知道,一开门,竟然是个美女出浴图!
  关键是,对方就随随便便套了件白色的浴袍,锁骨上竟然还滴着水珠。
  白色的毛巾将头发一并裹起,露出她颀长而纤细的颈项,那一滴水珠顺着她的发烧一路向下,越过锁骨、慢慢蜿蜒,直至没入下面看不着的地方……
  他忽然面红耳赤,吓得心跳都快挺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背过身,蒙上眼,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怎,怎么办?
  元帅会不会活活把他打死?
  可他,他不是故意的啊?
  他哪知道冷小姐明明喝醉了,还非要这个点泡澡?
  再说,她,她怎么可以穿成这样就过来开门?
  赫默眼底一片深邃,漆黑的眼瞳里似乎有一片炙热的冰火在矛盾着碰撞在一起。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冷奕瑶站在门前,从她的发烧,到她的锁骨,再到她那纤细得近乎一手可握的纤腰,最后,落到她那双白玉无瑕的双腿。
  匀称、曼妙,没有一丝赘肉,仿佛是天神用刀用笔一丝一丝雕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