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终于明白公孙墨装了半天愚蠢,绕了一大个弯子想要做什么了。
宇文思晴不愧是王府内宅里争斗出来的,十分善于察言观色。
当初胶东王府和元府的人一起从青州出发到京城来,长达一个多月的旅途中两府的女眷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然,她竟然通过很少的几次会面就觉察到了母亲对自己的态度。
而且还把顾朝的性子了解得十分透彻。
这是想把自己作为报复元府一个突破口。
先是给母亲传递消息,让元府和公孙府正式结仇。
然后又趁机让田成搭救了公孙墨,又是治伤又是安抚的,使他对她们夫妇感激涕零。
顾阁老寿宴她又把公孙墨伺机带进顾府,传信让姐姐去和公孙墨私会。
目的就是想让姐姐闺誉尽毁,把元府的名声搞臭。
没想到二皇子居然在其中掺和了一手,让事情偏离了宇文思晴设定的轨道。
看来她之前分析的宇文思晴和二皇子勾结在一起的想法倒是“冤枉”他们二人了,呵呵……
宇文思晴考虑得很周全,万一顾府的计谋未得逞,她还有后手。
那就是一旦公孙墨被抓到元府,就让他故意装蠢,只要把自己攀扯上就达到了目的。
暂时动不了爹爹,先把自己这个“准四皇子妃”打倒也一样。
可惜方才她竟被骚包男精湛的表演给迷惑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就算是现在去堵骚包男的嘴巴也无济于事。
以她对母亲大人的了解,这件事想要了结必然又要着落在自己身上。
她本就有些心灰意冷,现在更觉得没有意思。
果然,顾朝不负公孙墨的期望,开始把矛头指向了豆豆。
只听她对公孙墨道:“你的意思是说,沅儿之所以一进京就得到了陛下的亲自召见,还得了那许多御赐的物件儿,完全是因为她在青州府做的那些事情?”
豆豆都能看得出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元徵,他喝止道:“你胡说什么?”
顾朝根本不搭理元徵,走到元湘面前道:“湘儿,不管你还是你身边伺候的人,出府的机会都有限得很,你和公孙墨之间的来往是不是沅儿替你们牵的线?”
元湘本就不善于撒谎,对顾朝又有些畏惧,她虽然并不想出卖豆豆,可舌头竟不争气地打起结来。
“母……母亲,您……您冤枉沅儿了,是我……我自己……”
顾朝冷笑道:“你就不要替她打圆场了,她自从来了京城,十日里面倒有七八日在府外晃荡,哪儿有半点高门闺秀的样子,替你送个信岂不便宜?”
这话就不好听了,豆豆是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说她没有高门闺秀的样子,简直就是直接打老夫人的脸。
元徵简直对顾朝无语了,今日是要解决公孙墨和湘儿的事情,和沅儿有什么相干。
他提高声音道:“事情一码归一码,沅儿出府的事情是我去向母亲求来的,你少在那里攀扯。”
顾朝转向豆豆那边道:“沅儿,你有没有替湘儿给公孙墨送过信?”
事已至此,豆豆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站起身来十分坦然道:“是,送过。”
顾朝又道:“那昨晚在顾府的事情你是不是之前就发现了异常?”
豆豆道:“是,宇文思晴刚一进垂花门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妥。”
见她这样丝毫不为自己辩驳,老夫人觉出了一丝讶异,元湘却觉得十分难过。
妹妹又被自己拖累了。
元徵心里却有些隐隐的不安,沅儿这是想要做什么?
见他们一个个面带不虞之色,顾朝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伸出纤纤玉指抹下一滴泪水轻轻一弹:“你撺掇着湘儿和公孙墨勾搭在一起,以为排除了她这个嫡长女,皇子妃就轮到你去做了?不要以为姜淑妃看上你,四皇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就能做四皇子妃,甚至是将来的皇后!你妄想!”
“顾朝!你闭嘴!”元徵和老夫人异口同声喝道。
顾朝扭头看着他们母子俩,冷声道:“你们心疼了?青州府的时候要不是沅儿不守规矩四处乱闯,会惹到宇文思晴?最终人家却把账算到了我女儿头上!你们眼中只有一个沅儿,谁会在乎我的湘儿?”
她一把拉住元湘的胳膊,哽咽道:“你这个傻瓜,这个家里除了母亲,谁会全心全意替你打算?人家叫你一声姐姐你就掏心掏肺的?包括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他但凡有一丝为你着想,又怎会做出昨晚那样的事儿!”
“母亲……您别说了……”元湘蹲在了地上,情绪几乎都要崩溃了。
元徵快步走过来扶住元湘,老夫人则对顾朝斥道:“你少说两句,没见到湘儿受不了了么?”
公孙墨见元湘这样伤心,心里并不好过。
可他也知道,从顾朝派人打断他腿那一日,或者说从他答应混进顾府那一刻起,他和元湘已经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说他无能也好,卑鄙也罢,总之比让他灰溜溜地回到临洮府强一万倍。
豆豆虽然也担心元湘,但顾朝她早就受够了,一点都不想去她身边凑热闹,索性在一旁冷眼看着公孙墨。
见他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她轻哼一声道:“这下你高兴了?满意了?早知道你是这么只白眼儿狼,本姑娘吃饱了撑着去救你!”
公孙墨收起脸上的哀伤,反唇相讥道:“元二姑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处处出类拔萃的女孩子,为何这般不受你母亲的待见,莫不是真像人家说的,命硬,和元府八字不合?”
豆豆白了他一眼,再也不想搭理这厮。
公孙墨却愈发得意道:“我记得你口才了得,怎么方才被元二夫人冤枉,竟半点都不为自己辩驳?还是说怕得罪了你母亲,今后吃不起一百多两银子一顿的饭?”
豆豆被气笑了,这厮果然心眼比针鼻儿还小,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竟记得这般清楚,随时都想着还击。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撇撇嘴道:“我可是个教养极佳的大家闺秀,又怎会像你这样的小人一样不懂尊重长辈。”
就算是伤心难过,想要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她也不会让骚包男看出半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