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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送上 四爷要被抛弃了?
  车里一时沉默了。
  天枢几次张嘴想解释点什么,最后还是都咽了下去,如果她是四爷看中的人,如果四爷非她不娶,那么两人之间注定会有这样的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会煎熬、难耐、折磨人心,却是必经之路,避不开、跳不过,甚至别人无能为力,干预只会留下隐患,唯有两人独自去面对。
  撑下来,便是接受,反之……两人便是无缘了。
  天枢淡定下来。
  陆拂桑也渐渐的让自己平静,从前,一个人她不是都可以过的很好?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了?男人,应该是她锦上添花的存在,而不是让她泥足深陷的囹圄。
  是她,魔障了。
  在情字面前,她也洒脱不起来了,但是她必须要知道,她为之心动的男人不是凡夫俗子,如果用寻常的标准去要求他,无异于是苛责。
  他做不到,而她会因为失望而饱受痛苦。
  就如现在,不过是没有对她有所交代,她便失魂落魄、想三想四,她何时变得这么不堪一击、矫情又敏感脆弱了?说好了给彼此机会,且行且珍惜,那么,她也得拿出姿态来。
  思虑清晰后,心头豁然开朗。
  天枢一直悄悄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从阴郁忧郁到云开雾散,他看的不由心惊肉跳,夫人不会是要打算抛弃四爷了吧?怎么一副如释负重的感觉呢?
  “夫人,那个……”他刚忍不住想解释点什么,就被陆拂桑打断了,“什么都不用说,我心里自有决断。”
  天枢深深的为他家四爷忧虑了。
  ……
  陆婉来时,显然稍微装扮了下,身上的衣服不是什么大牌,但看起来干净利索,脸上画了淡妆,少了黯淡,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期待之光。
  她不是一个人,郝美芳是跟她一道走过来的,两人看起来也无话的样子,陆拂桑见状,从车里走下来,还没顾得上跟陆婉寒暄两句,就被郝美芳拉到一边去说体己话,“你是怎么回事儿?给陆婉……你姑姑介绍什么工作啊?你让东院的人怎么看、怎么想,那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陆拂桑不答反问,“正院那边有意见了?”
  郝美芳瞪她一眼,“你说呢?老爷子心机深沉,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你奶奶,脸色有些不愉,指桑骂槐的说了几句陆家又不是养不起人,出去瞎折腾什么,但你姑姑充耳不闻,铁了心似的,你奶奶拿她已经没办法,可会在心里记恨上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啊……”
  陆拂桑冷笑,“我又不在乎。”
  “拂桑……”
  “妈,您不用为我担心,我能揽下,就能担起来。”
  郝美芳还是不解,气急败坏的道,“可你为什么要揽下这事呢?你跟她也没什么亲近,比跟我说你侠义善良啥的,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可你这回怎么就……”
  陆拂桑叹道,“妈,其实,我不是插手别人的事,而是在为自己打算。”
  郝美芳一愣,“什么意思?”
  陆拂桑苦笑道,“陆婉是陆家女,我也是陆家的女儿,身份上其实是一样的,陆家的女儿都有避不开的宿命,可到我这里,我无法接受。”
  “然后呢?”
  “我要终结这一切,陆家不需要利用女子的联姻也能在雍城挣的一席之地,这样,我就能自由了,可上一代的悲剧已经造成,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去挽救弥补,不是我多圣母,而是……我不想以后走出去,让别人说我们陆家的女儿过的如何如何不堪,如何如何的凄惨,哪怕嫁的风光也会为人所不屑,嫁的落魄了更会被人轻贱取笑,那不是丢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整个陆家的女儿都会脸上无光,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我以前是不在意这些的,我只需要顾着自己开心就好了,但我不能不在意您和爸爸的感受,还有哥哥,他还得在陆家娶妻生子呢。”
  郝美芳听后,动容了,抬手摸摸她的脸,“你说的对,是妈没想明白,妈支持你,你去吧,你爷爷估计一早就猜到了,所以没拦着,你奶奶那儿,我会帮着劝一下的。”
  “嗯……”
  说通了郝美芳,陆拂桑就上了车,一路往清平居而去,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三人皆没什么多余的话说,各自想着事儿,到的时候十一点多了,正巧是饭点,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显得生意很火爆。
  下车后,陆婉看着门匾上清平居三个字,神色有些激动,陆拂桑直接把她带到冯叔那里,简单交代了一番,冯叔是个明白人,做事也利索,很快就安排下去。
  陆婉被人领着去了后厨,半个小时后,就有人端着两道小菜和一个汤送到了冯叔的办公室,陆拂桑看了眼品相,暗暗松了一口气,完全能拿得出手去,她虽然是答应了陆婉帮忙,可也不能砸自己的招牌啊,清平居可不止是她的钱袋子,还是很多人安身立命的家。
  她不敢任性胡闹的。
  冯叔也很满意,给陆拂桑准备好筷子,又很自然的盛了碗汤端给她,“您尝尝看,瞧着倒是不错。”
  陆拂桑笑着道,“你也一起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冯叔没推来推去,道了声谢,就举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点点头,赞道,“真心不错,这道素菜想做的入味可不简单,没想到武家二夫人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陆拂桑也跟着夹了一口,吃到嘴里,不由眼睛一亮,有种喜出望外的收获,接下来,便停不了嘴,平时只吃半碗米饭,今天硬是消灭了满满一碗。
  饭后,冯叔跟她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商量着,“四小姐,照这厨艺,武夫人的工资可不能低了。”
  陆拂桑随意的道,“你看着定就行。”
  “好,那我就做主了,以后咱清平居有雪澜和她在,后厨这块儿,我就可以不用操心了。”冯叔看着她的脸色,说道这里顿了下,然后迟疑的道,“四小姐,雪澜最近大约是有什么心事儿,我是个男人,找她谈心也不合适,您要是有空,就去问问吧,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
  “怎么了?”
  “唉,她那天做菜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盐撒多了,客人找我投诉了,刚才又把一道菜搞错了,客人不能吃辣,特意交代过,可她偏偏做成了麻辣的……”冯叔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想这么背后说道一个姑娘家,可实在是怕影响咱清平居的口碑啊,咱做到今天这份上太不容易,后院还又养着那么多人,稍有不慎,所有人就得陪着遭罪。”
  陆拂桑沉吟着问,“她最近可还有什么其他异常?”
  冯叔想了想,斟酌道,“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她平时性子沉闷,除了在厨房研究食谱,就是一个人关在屋里看书,连她弟弟小轩都跟她没多少话说,要说真的哪里不太一样,就是最近吧,咱们这里来了个客人,回回点一道菜,每次都是她做好了后,亲自给端过去。”
  陆拂桑闻言,心里一动,“那客人点的什么菜?”
  冯叔道,“香酥春卷,这道菜不算是雪澜的拿手菜,您大约是没吃过,就是调好了馅料,用鸡蛋做成的薄饼包裹了,再重新放在热油里炸,炸的焦黄香脆,趁热吃,味道也挺好,手艺都在火候上,来咱这里的客人点这道菜的其实并不多,因为很多人不太习惯那馅料的味道,但喜欢的人就会欲罢不能。”
  陆拂桑默了片刻,问道,“这道菜是h市的地方菜吧?”
  冯叔一笑,“原来四小姐知道啊,没错,香酥春卷是那里的地方菜,别的地方很少有这种吃法,他们本市的人都习惯馅料里的味道,外地人则吃不惯。”
  陆拂桑漫不经心的笑道,“我也是偶尔听说过,对了,那位客人的身份你了解吗?”
  冯叔摇头,“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雍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要不我让人去查查?”
  “算了,还是我来查吧,你的身份去查不太方便。”
  “好,好……”冯叔感激的连连点头,他曾经是在道上混过的,后来帮派矛盾,他伤了人,在狱里待了几年,出来后因为有这段黑历史,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还处处被排挤,活的很落魄,直到遇上陆拂桑,才被信任,甚至被委以重任,他从那天起就决定金盆洗手,这辈子就效忠她一人了。
  陆拂桑出门的时候,想到什么,又嘱咐了一句,“冯叔,你最近仔细些,方方面面的都看好,别让人逮住什么把柄挑事儿,有闹事的,就跟我说一声。”
  闻言,冯叔一惊,“怎么了?”
  陆拂桑笑笑,“没大事儿,有人想跟我玩玩,我怕她把手伸到这里来,小心驶得万年船,总归是没错的。”
  “行,我知道了。”
  ------题外话------
  中午三更喔
  ☆、三更送上 含蓄表白
  陆拂桑从冯叔的办公室出来后,就让天枢去查那个被李雪澜特别关注的客人,天枢很积极,四爷不在,他得帮着给人家拉分啊,他走了后,陆拂桑一个人在后院转了一圈,这里是清平居所有人住的地方,有十几间房子,门口都收拾的很干净,布置的也温馨,处处透着家的感觉。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店里上班,以冯叔为首,不管年长还是年幼,都会力所能及的帮衬几把,不需要谁的救济施舍,他们都能找到养活自己的位子。
  这样的生活不富裕,但踏实,有尊严。
  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是有故事的人,比如冯叔,比如李雪澜,她想到前些天林千叶给她说的那些信息,忍不住蹙了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果不其然。
  十分钟后,天枢就回来了,那个客人今天也在店里用餐,他在暗处看了眼,把照片发给天璇,很快,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就传了过来。
  陆拂桑听他汇报着,“夫人,这人叫章长咏,二十八岁,祖籍是h市,不过从十几岁就在雍城上学,大学在国外,修的是建筑设计,目前在他们的家族企业上班。”
  陆拂桑心头微沉,“他为人如何?”
  天枢道,“为人有些沉闷无趣,搞建筑设计的,大概都这样吧,他没什么不良嗜好,不过是个标准吃货,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清平居的口碑后,就跑来了,一连好几天都在这里吃饭,点的菜里都有一道香酥春卷。”
  陆拂桑听后,沉思着没说话。
  天枢迟疑了下,又道,“夫人,章义德这个人其实很简单,没什么特别之处。”
  陆拂桑点点头,“我知道,有事儿的是他父亲。”
  闻言,天枢垮下脸来,“您果然早就知道,那怎么还让属下去查啊。”
  陆拂桑扯了下唇角,“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不然你还怎么刷存在感?你要是没存在感了,某些人该急了。”
  某些人是谁,不言而喻。
  天枢小心翼翼的探究着她的脸色,“那个,夫人,其实吧……”
  陆拂桑轻哼了声,“不要为某些人打call,是非曲直,我心里有把尺子,会自己量。”
  天枢摸摸鼻子,“好吧,夫人英明。”
  陆拂桑提起某人,就难免有些心乱,努力压下去后,继续刚才的话题,“章长咏的父亲是做房地产起家的,干这行的,多少手脚都干净不了,你能弄到他的把柄吗?”
  闻言,天枢纠结了,“弄是能弄到,但是,咳咳,夫人,您和他有仇吗?我的意思是,您是随便问问,还是想收拾他?”
  “先随便问问,以后再决定要不要收拾。”
  “啊?”
  “怎么?很为难?”陆拂桑疑惑的看过来。
  天枢苦笑道,“为难倒也不至于,就是有点,咳咳,这么跟您说吧,章家跟罗家有些亲戚关系,您明白了吧?”
  陆拂桑讶异了下,“罗家?罗云清家?”
  天枢点点头。
  陆拂桑拧起眉来,“什么亲戚关系?”
  天枢道,“章长咏的父亲章义德跟罗五爷的母亲是表兄妹的关系,俩人的母亲虽不是亲姐妹,是堂妹,但听说在娘家时处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后来就一直有走动。”
  “也就是说,罗五爷的外婆跟章长咏的外婆是关系很好的堂姐妹对吧?”
  “对,这关系,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远。”
  “那要是我动了章义德,罗家会如何?”
  天枢挠挠头,“这个嘛,属下真的不好说啊,您要是想办章义德,肯定能弄到他的一些证据,可他也不会束手待毙啊,求到罗五爷母亲那儿,这是毫无疑问的,届时,罗五爷就苦逼了,不管吧,就是杵逆他母亲的意思,是不孝,可管吧,就是得罪了您,那就是对兄弟不义,哎吆,我都开始替他发愁了……”
  陆拂桑抿唇不语。
  天枢试探着问,“夫人,章家到底哪儿惹到您了?一定要收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