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
一刹那,他心莫名一软。
算了,饶了她吧。
他当时真这么想的。
难得的于心不忍让他觉得自己还像个人。
他心里虽不爽,不知道给他当女朋友到底怎么了,跟要人命似的,但到底还是将手机放下,塞进了兜里。
刚想说声“算了”。
曾如初却颤颤地开了口,说了句,“那你不要告诉别人。”
“什么?”傅言真心情太烦闷,没太听清。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曾如初两眼怔怔地看着他,“但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是、是你女朋友。”
“……”
“可以吗?”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傅言真搓了搓下巴,不太理解,“不告诉别人?”
这事还能不告诉别人?
“嗯,连沈逾和裴照也不要说。”曾如初一脸殷切。
“……”
“如果可以,那我就做。”曾如初说。
傅言真看她半晌,有点明白她的小心思,有些好笑地“嗯”了声。
“那你也不要跟人说,”曾如初继续讨价还价,“我不小心亲到了你。”
“……”
时下那流行的口头禅怎么说的?
被你打败了。
好像,是被一只蘑菇打败了。
傅言真低头哂了声,“不说哦。”
曾如初抿抿唇,问出最后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分手呢?”
傅言真:“……”
曾如初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被看出了点火气,走到她跟前,抬手敲了下她脑门。
撂下两字:“不分”。
曾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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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屋里的那扇门可以不用钥匙,他拇指贴了上去,门就开了。
曾如初的作业在他房间,就搁在枕头边。
这几晚睡觉前,他都会捧起来看两眼。
也不知是不是听她古文念多了,他现在看这文言文的阅读理解好像还愿意琢磨琢磨。
东猜西猜一番后,去对下答案,十题里能对个一两个。
比买彩票的中奖率稍稍高那么一筹,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他让曾如初进他屋里待着,自己出去洗了个澡,没用房间里的浴室。
出去又之前跟她说了句,“别乱跑。”
他外公既随性落拓,却又禁忌繁多。
这房子连他子女进来都要看脸色,他贸贸然带个生人进来,已是考虑不周。
曾如初乖乖坐在椅子上,没敢乱动,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上,只用两眼打量这房间。
典型的男孩子的房间,床单被罩到窗帘,都是深色系的。
屋里的生活痕迹很重,空间明明很大,但却不显得空。
斜对面的置物架上摆着一只半米多高的变形金刚,是用积木玩具拼出来的,一旁橱柜还摆着各种赛车模型以及留有签名的足球篮球。
她眼睛朝窗边看去,看到那边放着一只花瓶。
插在里面的花已经枯了,多瞄了两眼发现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送的雏菊。
但只以为他是忘了扔。
没多想什么。
男孩子洗澡很快,没过一会儿,傅言真就走了回来。
头发都没擦干,发梢还时不时的滴下两滴水。
曾如初只当他是着急着看看她有没有乱动,于是开口解释:“我一直坐在这里。”
哪都没去。
傅言真扯过一条毛巾去擦头发,有些好笑地问了声:“你还想去哪儿啊?”
曾如初却没回他这话茬,好奇开口,问他另一件:“你一直生活在这儿?”
傅言真睨了她一眼,“嗯”了声。
其实差不多,他来这儿比回家勤一些。
曾如初“哦”了声,没再多说什么。
但后面,他又莫名其妙的扯了句胡话,“我一回家,我爸妈就打我。”
扯淡扯的自己都匪夷所思。
曾如初觑了他一眼,脸上没半分同情,“你也确实该打。”
傅言真:“……”白扯了。
迫于他眼神的威胁,曾如初又悻悻地补了句,“那你乖一点,他们不就不打你了么?”
“你在教我做事?”
“……”算了。打吧,打死了少个祸害。
傅言真将头发吹到半干时,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
“走吧,送你回家。”
曾如初拿着作业跟他出门,这里实在有点偏,所以只好让他送。
出门前,她看到门后挂着的一张弓,是很原始的样貌,上面系着红绳,明显有寓意。
“你出生时候的礼物?”她随口问了句。
傅言真有些意外,“这你都知道?”
“不是悬弧之庆么?”古代生男孩时会在门边放张弓。
傅言真笑了声,想起人家是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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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分钟的路途,才到她家小区。
小区前,曾如初说不出什么离别感言,只说了句“我走了”,便抬脚走了。
傅言真在身后“欸”了声。
曾如初转过身看他。
“回去,别忘了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傅言真压着嗓说。
“……”
“听到没?”他又催促了声。
“……话费很贵。”曾如初找了个蹩脚的理由,不想给他打。
也实在是过于蹩脚,傅言真毫不费力地就想了个解决方案,“我给你交。”
“……”
“信号不好就换手机。”他彻底断了她后路。
曾如初知道躲不过,闷着头,“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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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家里还有一位大爷。
曾忆昔这大学生,放个假也没什么作业,天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找她的茬。
此时正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嘴里还咬着根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都有了好些个烟头。
她本来不想数落他,但曾忆昔却还主动找她麻烦。
她绕过茶几准备里走时,曾大爷一脚蹬掉脚上拖鞋,成功引起她注意。
曾如初顿下脚步,曾忆昔视线也从手机移开。
俩人眸光碰上。
曾忆昔摘下嘴里的烟,问了声:“你这从哪儿来?”
“……外面来。”曾如初说。
“一个人玩到现在?”曾忆昔又问。
“……和同学一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