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跟傅言真在一起,肯定会被传的人尽皆知。
他这么耀眼的一个人。
傅言真没什么情绪地将衣服收回,塞进桌屉。
沈逾小跑冲进来,看到傅言真,问了句:“阿真,你也感冒了啊?”
傅言真只跟他说买药,没说给谁买。
沈逾笑嘻嘻:“孙若雪说给你买了药哦!她要给你亲自送来!”
曾如初:“……”
傅言真“操”了声。
他靠在椅子上,看她刚刚扔回的这件外套,又看着她这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背影。
烦到爆炸。
他只要她一个态度。
一个在人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
他都不要她吭声。
只要她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回个头,看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都能马上让那女的滚。
有多远给他滚多远。
一秒。
两秒。
三秒。
耐心到了临界值。
他冷笑了声。
当曾如初捏紧拳头,鼓足勇气回过身,想跟他说一声:“要上课了,别出去”。
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他没有给她这个勇敢的机会。
一整天,他也没再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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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吃饭时,赵允恬告诉她:“我听七班的人说,这孙若雪放话一定要追到傅言真。”
曾如初握筷的手一抖。
“这女的是个狠的,”赵允恬啧了声,“陆州同都玩不过她。”
曾如初陷入慌乱。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要让别人知道,她和傅言真在一起了。
要是知道傅言真有女朋友,她们应该就不来了。
犹豫许久,她艰涩地开口:“恬恬,在雅集早恋,要是被老师知道了,真的不会请家长吗?”
在实验,听个歌都会被没收耳机,也从没见过男生和女生同桌,走的近一些都会被老师关注。
她没亲眼见过为这事请家长,但听过不少传闻。
但这里是雅集,所以她抱着很大的侥幸心理。
她真的怕被舅舅舅妈知道,怕他们担心和失望。
但她也不想再看到傅言真跟她赌气,跟女生出去了。
如果她们知道他有女朋友,是不是就不会来找他。
也知道傅言真是在跟她置气,怪她太过懦弱。
她看着赵允恬,像是在看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赵允恬说“不会”,她也许就……
赵允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震惊许久,才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上傅言真了。”
曾如初:“……”
“你跟我说实话。”赵允恬语气有些严肃,“我觉得你最近很怪。”
曾如初吸了口气,决定将事情说了出来,“我其实,跟傅言真在一起了。”
“……”
赵允恬惊的下巴都快掉了,目光渐渐变的有些凶狠。
曾如初知道她生气了,赶紧垂下脸,回避她的目光。
“……什么时候的事?”赵允恬缓了许久,才稍稍平复了心神。
“……有点早了。”曾如初做好挨骂的准备。
果然下一秒,赵允恬就爆了粗口。
她不是个斯文乖巧的姑娘,“操”了一声,将桌子拍的一声脆响:“曾如初!你这都不跟我说?”
四周人闻声看了过来。
曾如初将脸埋的更低了。
“对不起。”她巴巴的道了歉。
她知道赵允恬把她当朋友,一直都很照顾她,瞒她这么久,她也很羞愧。
赵允恬做了个深呼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却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
迟到都不敢,竟然还敢早恋?
可身为朋友,她始终是站在曾如初这边的,骂她的话她说不出几句,没多久,这焦点因为偏爱而被转移到傅言真那里。
“那傅言真……他妈的现在,还跟别的女生出去?”赵允恬想到上午孙若雪的事情,愤恨地说了句。
越想越气,她将碗筷搁在一边,起身去拉曾如初,“走,我们去问问他,问他这是几个意思。”
“……别去。”曾如初拦着她。
因为知道依着赵允恬这性子,肯定要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你怕什么?”赵允恬不解,“他一边在这里整个地下女友,一边又跟那什么孙若雪纠缠不休,他什么意思啊?”
“其实是我让他不跟别人说的,”曾如初见她误会忙着解释,“不是他的错。”
事实上,傅言真已经不止一次跟她提到想将关系公开。
只是她一直在回避躲闪。
赵允恬却不相信她的话,因为这两位的人物形象在她这里太过深刻鲜明。
她只觉得曾如初这时候还在帮傅言真解释,一时又想到那些替她那死去的“前男友”各种洗白的脑残粉丝。
也真想骂她一句“是不是脑残”。
僵持许久。
赵允恬叹了口气,她难得语重心长:“不说别的,你们俩是一路人吗?”
曾如初看着她,怔怔地。
他们,其实不是一路人。
她心里是知道的。
那天,她和赵允恬在操场坐了很久。
许久都没出声。
直至悬于高墙之上的笨钟蓦地敲响。
风云流散,天色转暗,飞鸟惊惶。
她们才默然回班。
袁安守在班门口,看到曾如初回来,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交给她。
曾如初接过来看了眼,是套二中的模考卷子。
训导主任周致托人从二中拿的东西,让袁安交给她,再次体现校方对她的高度重视。
她说了声“谢谢”。
袁安又跟她说:“我下午跟你舅妈联系了,下周要开家长会。”
曾如初心里一咯噔,倏地抬起脸,神色有些慌乱。
袁安好笑:“你紧张干什么?”
曾如初抿了下唇,“您找我舅妈有什么事吗?”
“奥,”袁安笑着解释,“想让你舅妈作为家长代表来发言,说说好孩子是这么养成的,好让其他家长来取取经。”
曾如初:“……”
袁安没吝啬溢美之词,将她里里外外夸了个遍后,又让她回去催一下舅妈好好写发言稿,会上好多讲点内容。
曾如初觉得腿上像是被人绑了铅块,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教室里,她身后的那张桌又是空的。
傅言真也没来上晚自习。
放学时,她看到他上午给她披着的外套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