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微微一笑,抱了抱白玉英:“我也是。”
白玉英眼里闪着泪花,有些事情她没有说出来,就是说了舒曼肯定也不当一回事,按照原本的推算,她想回到上海,这边虽然愿意放手,可上海那边不好进去。白父回去,少不得要跑动关系,几经折腾。
但按照白父的意思,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顺利。
他猜测是和陈锦州有关系,但绝对不认为是和救命之恩有关系。
所谓救命之恩,其实也是掺了水分,他不过是把人救起,送到另一个地方丢下,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出没的那条路。
但白父的确也因此救了陈锦州。
陈锦州承认,但这在当时介绍其他人帮着白玉英在档案上做文章已经足够偿还,而后面的,估摸着就算还有恩情的原因也应该和舒曼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不保证时间了。
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工作上不讲了。
女儿要上幼儿园之前,暑假要开始上同一个学校的小小班,她才两周多,就得送过去,老母亲紧张地一塌糊涂,又怕进不去幼儿园,报不上名,又怕报上了她过去害怕,生生让自己长了一嘴巴的燎泡。
没办法,我今年出来重新工作,把女儿给她奶奶带。
但最近她奶奶不愿意了,说太累了,她还得去教堂,还得给人做媒。
所以我能说什么?
再不愿意让自己没有经济收入的情况下,只能咬咬下,委屈女儿了。
7月2号就要读书了,估计在那之前和那开始的头几天,我要一直处于焦虑和更新不定时的状态,但我会保持日更,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爱你们,么么哒。
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码字收入能超过我的工资,哈哈哈,感觉很艰难,但至少有个目标。无论如何,再尝试过近乎两年半的全职妈妈生活后,发现没有钱,你屁都不是。
老公是给钱花,但总觉得底气不在。
第51章
等陆续有其他人要上门了, 心满意足大买一通的舒曼一行人也终于提着东西离开这座院子。按照白叔的意思, 就是这个地方, 今天过后和他们白家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正是因为如此今天才这般大胆的行事。
不过舒曼走出院子的时候, 好像还看到在公社里面做事的人进来, 对方虽遮遮掩掩的,但那下巴下的痦子太过显目,想让人忘记都难。
这事关白家的生意,舒曼与那人擦肩的时候,眉眼不动, 走出去几步后,在白玉英耳边说了一句。
白玉英猛地回过头去, 急切地问道:“你确定。”
舒曼点头:“当时公社的人不是来给医院探望我嘛, 后来的人里面就有他。”其实就是送钱,看着这个人在公社里面的身份应该不会太低。
白玉英点了点头,转身跑进院子去。
两个人的对话时间很短,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白玉英突然又跑回去,想着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心里也没当一回事,反而贴心的到树荫下等待。
这个时候, 陈锦州两只手指插在裤袋上又晃了过来。
没有案子的时候, 他们公安也是很闲的,又只是在镇上走动,就当成巡逻了,大家对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看到陈锦州的时候, 张家人朝他善意地笑了笑。
正是他告知张建设要回来的时间,张家人才觉得不愿意张秀秀和陈家继续这么僵持下去,吃住张家,夫妻分居,对陈家人来说似乎还是很好的事情。可真行为小夫妻着想的人家,那可是巴不得小两口和和睦睦的。
可见,对这门婚姻甚至对张秀秀,陈家的人是打心里看不起和看不上的。
那秀秀就不能耽搁。
陈锦州过来的时候,张红军邀请他一起过去。
陈锦州睨了舒曼一眼,像似在征询她的意见。
在张家人善意的笑容下,舒曼悄悄瞪了瞪他,下一瞬忍不住破功,笑道:“你要是有时间我们去看看?”
反正来的路上,她们三个女知青商量过了,不为张家的事情,就是为同为女子的张秀秀打打气也得过去撑个场面。
“不用你进去,就在外面等着好了。”张红军可没打算仗势欺人,就是打架,那陈家三个人也不够看,之所以叫陈锦州也是看到才想起来,担心那陈家父母两个老人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情,自己到时候岂不是有嘴巴也没有地方说去。
上一次是趁人不备,陈家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容易,即便打定主意离婚,张家人也没有打算让张秀秀受委屈,何况还有个孩子要养。原本对于张秀秀回来,村里是有不少微词的,但张家上下从张队长到出外玩耍的喜子,说起张秀秀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要护着人的态度。
外人虽然喜欢说嘴,但说多了,对方不理会,自然就会无趣。何况张家还是队长,又有张建设在部队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求上张家呢。大家哪怕喜欢碎嘴,事关张家,那是宁可躲回屋里唠嗑几句。
你不当着面说,张家也只做听不见看不见。
白玉英出来地很快,手里还捏着一包白叔塞过来的云片糕,走到舒曼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白叔说是早就知道的。”在公社里的人又怎么样,平时还不是一样有需求,家里双方老人还有孩子都得养,靠他一个人的工资也就勉强吃个大半饱,想吃好想吃饱就得另想办法。
其实白叔在这边,白父一直有在背后谋划。
他的女儿在这里,他最亲近似兄弟又是长辈的白叔也在这里,不可能两手一摊就万事不管。
只能说,在书中,白家之所以出事,就是白父那里被盯上,正好这边也有人有想法,两厢凑在一起,就先找了白叔这边下手,再处理了白玉英,让白父再无意志。
在顾长城倒台后,县城那边几方势力暗手操作下,现在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才是。
舒曼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下白玉英回到上海,那白家的命运有大几率会改写。
陈家的院子,陈耀文拔了拔碗里的焦黑的不像白豆腐的豆腐,索然无味地放下筷子。
“你不吃了啊?还是又要出去吃啊。家里可没那么多钱了啊。”陈母急忙叫住他,更多的是担心陈耀文饿肚子。
“吃什么吃,这么难吃的饭菜,喂猪猪都不吃。”陈父丢下碗筷,骂咧咧地站起来:“你这老婆子存心不想让我们父子吃饭是吧。”
“什么叫猪不吃,你们以前还吃得少吗?”
“那是……”陈父张了张嘴,想说这几年的饭菜就不错,但赫然想起来,似乎陈耀文的媳妇进屋后,就接受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别是她的手艺当时虽然也是初学者,可比常常把盐当糖用天生没有灶上手艺的陈母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这几年下来,张秀秀的手艺是越发地好,陈家人的嘴巴就被养叼了,也被养习惯了。
这一两个月,又仿佛回到过去吃猪饲料的陈父,对此实在是不能忍受。
“耀文,那李美丽你还没有搞定啊?”
陈耀文往外走的脚步一顿,低头不语。
知子莫若父,陈父重重地哼了一声:“要实在不行,就去把张秀秀母子接回来先。毕竟是我们陈家的人,哪有一直住在张家的道理。”
“爸,这事你别说了。秀秀肯定不愿意。”就是接回来,估摸着得自己去跪求了,上一次就已经低声下气地求人回家了。但总体来说,是陈耀文不愿意放弃李美丽。他这几个月进展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有。
说没有,是在外面,以前还能带着李美丽偶尔下下馆子,但最近都被拒绝了。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多半是学校里,吃个饭自然也在食堂。只是陈耀文好歹还要点脸,食堂里面不只是老师还有学生们,当着这些人他做不出和李美丽亲密的举动,这基本上就等于再吃公事饭一样。
说有,实在他暗示下,李美丽带着陈雅文去过几次供销社的后门,拿到一些在前面买不到的好东西,如女士皮鞋、羊绒大衣。听说这些东西,基本上不会出现在柜台上,基本上是被内部的人给分了。这些东西,贵是贵了点,可你没渠道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有什么不愿意,难道这嫁出去的女儿还真赖娘家不成?”陈母往地上呸了一口:“要么她自己回来,要么就把孙子送回来,她爱住娘家多久就住多久。”反正孙子回来了,她不信张秀秀不跟着回来。
“可要是美丽同意了呢?”陈耀文忍不住问道。
“那就再让她走呗。”陈母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她愿意留在家里洗衣做饭,那就让她跟我们住,顺便照顾孩子。这妈妈还是亲妈妈的好,你和美丽到时候申请个房子住外面去。”
两个都是正经老师,申请结婚房还是可以的。
再不济不是还有哪位供销社的舅舅嘛,到时候找他帮忙。
陈耀文想着想着就快心动了。
想着留张秀秀在父母这,也不算违背从前的诺言,对不起她。他们之所以无法继续,不过是秀秀的思想已经跟不上自己,长久下去对双方都是痛苦,还不如找做决断,大不了他往后多给他们母子几块钱。
“我看行。”
屋外的张红军听到这里已经按不住胸口的那股怒火了,却是李月娥随手操起靠在门边的扫帚,冲向被吓到的陈耀文:“我这脾气实在是不能忍了,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还想要我们秀秀给你们陈家做牛做马,我告诉你们,做梦去吧。”
“你干嘛?你这是擅闯民宅。”陈耀文抱头鼠窜,嘴里还说着威胁的话:“我要报公安,把你们都抓起来,坐牢,坐牢去。”
李月娥手上的动作一僵。
陈耀文趁机跳到陈母后面,怒气冲冲地指着张秀秀:“你疯了是不是,我原本对你还有些怜惜,想着怎么也不让你没个去处。简直是泼妇,你们全家都是泼妇。”
张秀秀气得面红耳赤。
杜鹃见状扶住张秀秀,小声说道:“我们知青点还有空屋子呢,可以借你暂住。”
“住什么知青点,家里难道没房子了?”张红军阴着脸:“放心有喜子一口饭吃,就有幺娃的。”
张秀秀低头直抹眼泪。
“别听他们瞎说,公安可不管别人的家务事。”舒曼不知道这个时候管不管,但想着便是管能插手的余地也不多,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多的是女人被男人打去半条命,后面人家一句道歉的话,依然开开心心地提着包袱过日子去。
甚至还有些人呢,反过来怪罪帮了她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这些公职人员。
所以舒曼其实很不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
说起来,都是一地鸡毛,捡也捡不完的那种。
“真的?”李月娥问了一句后也不管真假,手里的扫帚铺天盖面地就扫过去。反正不管真假,打了再说,其实也是相信舒曼的话,毕竟她看起来和那位陈公安在处对象。这样说出来的话,别人下意识就先信服几分。
陈家三人养尊处优地,哪受得了虎虎生风的扫帚,顿时避地狼狈不堪。
白玉英嘴里叼着云片糕,笑盈盈地看着好戏:“这个法子好,以后只要不离婚,那都是家务事。打架有什么好怕的,谁弱谁胆小。”
陈家也是有几门亲戚的,可大多都是城里人,做事顾忌身份,何况这事本来就是陈家不占理。但张家不同了,乡下人嘛,有时候就是凭着一股气上门,不为什么就是欺负了我们村里的大闺女,全村不让,干脆都打上门去。
许是对泥腿子的印象太过不好,陈父的脸色几次沉了沉,对一旁抱着臂膀但目光一直追随李月娥的张红军说道:“要知道秀秀要是被我们家休了,你们张家在乡下也脸上无光。”
“错了,错了,是离婚。休什么休,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过去那老一套。再说就现在这情况,难道还光荣了?”舒曼知道这事其实就是很多人甚至包括张秀秀自己的顾虑,张家看似坚定了,但事情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转变。
这样的闲事,她不喜欢管。
但既然管了,就得让他们在无法更改,且事后想明白这个决定是他们自己下的,并不是别人的缘故。
“对。”张秀秀深呼吸一口气,要说来之前其实心里面还有那么点不死心,想着从前陈耀文对自己的好,可刚才在门口听到那番话,让她的心被冰冻住,再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她的事情,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
再说按照之前陈家那样的打算,只怕爹娘知道后要气病了。
要说难堪,对张队长和张大娘来说,亲闺女自甘下贱地被人欺负,这才是脸面全无的事情。
“那你们想怎么样?”陈耀文已经看到院子那里有人探着脑袋进来了,其中一个就是在邮局里工作的刘大娘。
这阵子,张秀秀回娘家,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刘大娘。
她这阵子没少找机会明里暗里地打听。
这里面事涉李美丽,陈耀文又一直没有把人拿下。
陈家人当然一个字都不说。
可他们不说,想知道的人还是能知道。
在镇上,陈家的那点事情,不过是没有传开,可还是有些人是知青的。就说学校里那么多老师,哪一个没有几门亲戚的,闲话的时候,哪能不提到几句。
何况这个刘大娘因为张秀秀生产一事,同张家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