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负责人的手机就响了。
他战战兢兢的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差点把手机扔在地上。
“张…张书记。”
涟漪和张书记的通话未断,从听筒里,她清楚听到了张书记的命令。
放行,不得阻拦。
“涟队长,辛苦了,请换秦先生接电话。”
张书记的声音在负责人身抖如筛糠的时刻响起。
涟漪握着手机抵在秦御风耳边,侧耳细听。
“秦先生,代问老爷子好,等我得空,亲自去看他。”
涟漪眉头半挑,这是卖爷爷的面子?
“好。”
秦御风偏头,涟漪挂断了电话。
“带着他一起。”秦御风背着涟漪迈步走向深林。
涟漪转头,眼神示意肖乐。
肖乐立刻扣住了负责人的手臂,反手后拧:“走。”
第235章 跑啊,继续
“我就不去了!”负责人立刻赔笑道:“警方办案,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你该是最熟悉整片林区的人吧。”涟漪扭了扭身子,想从秦御风身上下来自己走:“带路,认位置,总有你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涟漪不安分的扭动,换来了秦御风的一巴掌。
掌心拍在屁股上,发出几不可查的闷响声。
还好此刻两人都背对着身后的警员,所以没人看到涟漪那张羞愤交加的大红脸。
她气急了,一口咬在秦御风的耳朵上,恨恨磨齿:“秦御风!你居然打我!”
“你放他走的?”
秦御风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不冷不热的模样却让人如临寒冬。
涟漪松了唇齿,看着他耳朵上被自己咬出的淡红色齿痕。
“算是吧。”
有些事,涟漪不想瞒他。
但有些事,她也不想让秦御风知道。
人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你越想窥探,就越排斥窥探。
“为什么。”
涟漪强掩着嘴角的苦笑:“我欠他的。”
秦御风突然停了步子,一股凌厉的冷风霎时从密林深处扑面而来。
涟漪被冷风刺了眼睛,闭眼揉了揉。
“你和他认识?”秦御风淡声开口。
涟漪余光瞥了眼身后,环紧了他的脖子,隐约似是带着几分请求:“先做事吧。”
……
十几分钟后,在秦御风的带领下,众人停在了一棵香樟树前。
秦御风半蹲身子,涟漪从他后背上跳了下来。
“别动!”
一声冷喝,涟漪在秦御风的搀扶下猛然回头。
神情慌乱的负责人被肖乐狠狠按在了地上,矮胖的身体在地上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干什么……”
涟漪一早就觉得他有问题。
那张贼眉鼠眼的脸上全是做了亏心事的焦虑不安!
她差不多也知道秦御风带她来找什么了,心念一动,便推开秦御风扶着她的手,一瘸一拐走向被按倒在地的人。
“姓名。”
“放开我!”
涟漪轻咳一声,肖乐立刻在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啊!”负责人吃痛,连声疾喊:“王明伟!我叫王明伟……”
涟漪嗯了一声,下巴微抬,示意肖乐放开他。
解了束缚,王明伟爬起来就跑!
肖乐刚要动,就见急冲而出的人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涟漪噗哧一声笑了,盯着王明伟散开的鞋带轻笑:“跑啊,继续。”
王明伟穿着一双系鞋带的皮鞋,鞋带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左脚踩右脚,他就把自己给撂翻在地。
这一摔,王明伟正面着地,鼻子撞出了血,红花花的糊了一脸。
他仓惶抹了把鼻血,缩着身子往后退:“我…我没跑!”
涟漪也懒得跟他废话,撑着膝盖单膝点地蹲下。
视线与王明伟持平,涟漪脸上的笑意也被冷漠所代替。
“这里有什么,让你这么害怕。”
“什么都没有!”王明伟很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说话颤抖得厉害,“就是……就是树……”
“虽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种胆子比针眼还小的人,会参与贩毒。”涟漪耸肩,“但摊上了就是摊上了,你做了触犯法律的事,就该担着法律给予你的后果。”
第236章 被隐瞒的滋味
“我没有贩毒!”王明伟的鼻血渗进了口中,染红了两排牙齿,看起来就像是被暴揍了一顿似的。
涟漪看的阵阵作呕,她撑身站起,脚步不稳间,已经被秦御风接进了怀中。
“秦爷,你给指个位置吧。”涟漪心起烦乱,就像有一群蜜蜂在她脑中嗡嗡叫嚣,吵的她心烦意乱。
秦御风看了肖乐一眼,视线朝他身后的树干半斜几寸。
十分钟后,肖乐带人从香樟树树干下挖出了两个铁合金的箱子。
而箱子里的东西,正是涟漪早有预料的……
糖,玻璃瓶装,满满两箱。
之后以樟树为中心,肖乐他们又接连挖出了五箱。
香樟树,防潮防虫,樟脑丸的主要提制来源。
涟漪不得不称赞一声,这些王八蛋太会找地方了!
王明伟拒不承认这些箱子与他有关,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涟漪也不跟他废话,挥手道:“带走!”
众人收队离开,涟漪按住了秦御风弯腰背她的动作。
她不说话,直到和其他人隔了些距离,她才压低声音问了秦御风一句:“你怎么会知道?”
秦御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那个人放在树下的。”
涟漪从他手中接过瓶子,捏着轻晃了几下。
白色的糖丸撞击瓶壁,发出脆响声。
“他告诉我,他没有绑架顾修,这是个误会。”
“你信吗?”
涟漪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五指收紧,将透明的小瓶子紧攥在掌心。
“我信,因为他明显是故意引你找到这里的。”
因为……他和她交手,每一招,都留了后劲。
因为……她的脚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秦御风眸色幽深,突然逼近涟漪:“杜衡应该告诉你了,我一直在找他。”
“嗯。”涟漪不闪不躲,目光平静:“我也在找他。”
秦御风的双眸散发出凌厉的锋芒,“你欠他的?为什么?”
涟漪清浅笑开,不答反问:“那你找他,又为什么。”
不等秦御风开口,她又继续道:“比起坦诚,我反倒希望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自己猜,自己找。”
平静的眼眸似是被一阵大风吹过,卷起了层层水浪,“这是我曾经亲口对你说过的话,可现在看来……我真的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秦御风的眸子越发深邃,整个人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
涟漪踮起脚,仰头在那张俊脸上烙下浅吻。
“秦御风,你现在明白了吗,被隐瞒的滋味,有多难受。”
……
涟景生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女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