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满约自己到后面的竹林,周暮禅的心情有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喜悦,其实从来到这里,心里一直就很紧张,深怕小满不肯见自己,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他知道小满的脾气,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肯见你,所以来到这里,得知小满在睡觉,他便在这里安心的等,不管是鲁大勇责难自己,还是听另外两个情对最自己的排斥,他都不在乎。
从亭子道竹林的路,周暮禅一再的催促管家,“快些,再快些……。”
短短的几步路,一盏茶的时间,周暮禅觉得从没有过的漫长,心里更是从没有过的急切,恨不得立马能见到小满。
秋风起,竹林竹叶窸窸窣窣,从天飘落下来,洋洋洒洒,竹林里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女孩侧脸很美,静谧的美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一片暗影。
管家很识相的走了,周暮禅看着那如精灵一般的女孩,那感觉就想她随时都会飞走消失一般。
踌躇了半天,周暮禅才敢轻轻的靠近,生怕惊扰那女孩,踩着厚厚的竹叶,犹如踩在棉花上。
每次看着小满周暮禅就会觉得温暖,心里温暖,他一直都觉得小满就像太阳,能够温暖这世间的每一个人。
周暮禅童心起,本来想着瞧瞧走到小满的身后,轻轻的给她一个拥抱的。
小满老远就看到管家带着周暮禅过来,背对着他们,就是因为小满觉得这样好像比较自在一些。
人虽然是背对着的但是,耳朵却是差不多已经竖起来了,背后的多么细微的声音,小满都听得道。
周暮禅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小满决定先开口,“你来了……。”
声音平淡无奇,说话的人很淡定,这让与周暮禅幻象的差距有点大,原本以为小满会翘首以盼,等待自己的到来,或者说看到自己会扑倒自己的怀里,但是都不是小满背对着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这让周暮禅很是失落。
抬手轻轻的放在小满的肩膀,没料到小满竟然如触电一般的躲开了,回头看着自己那目光带着疏远。
“小满,我……。”周暮禅来的时候想的话全被打乱了,突然之间脑子是空白的,小满的反应让他害怕,在自己面前,小满小满一直都是灵气十足,鬼马精灵的那种,还有跟自己在一起表现出来的小女孩的活泼,但是现在小满太过淡定、冷淡,周暮禅心里很湿不安,甚至有些担心害怕,小满的性格他很清楚,冷静、理智、有想法有原则,一旦下定了决心是谁也改变不了,从她做生意的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方式就可以看出来,只不过之前小满面对自己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另一面,现在小满对自己的态度就是对生意上来往的那些陌生人一样。
“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那就听我说几句,我在平江镇看到了告示,坦白说当时我不太相信,因为你在离开平江镇之前跟我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相信你,可是圣旨其实儿戏,我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是为了找给我一个解释,可是现在我已经更不需要你的解释了,我现在只想告诉,我顾小满此生都不会给别人当小妾,更不会跟别人共享一夫,不要跟我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
周暮禅听着小满的话觉得下一秒小满就会告诉自己她不要自己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小满……我……。”
小满抬手,制止了他,“你先听我说完……。”
小满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出来了,转身紧闭双眼,拼命的压下那要流泪的冲动,可是还是没有忍住,就算是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感觉到身后周暮禅想要靠近,“不,你不要……你不要过来……。”
声音呜咽,一听就知道她在哭,“小满……。”周暮禅还想要靠近,谁知道小满反应的更强烈,“你不要过来……我不像你看到我哭。”小满觉得自己现在自己再多说一个字都会窒息的,根本无法在开口。
“好,我不过去,小满你不要哭……,你这样我会很难过,你听我解释。”
小满觉得自己难过到不能呼吸,根本吐不出一个字,只是伸手示意周暮禅不要靠近,周暮禅知道小满的性格,如果自己在上前的话,小满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甚至会转身就走,那以后自己更难有机会再见到小满了。
无声的哭泣,眼泪一直流,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这样的多,小满干脆蹲下身,任由眼泪泛滥成灾。
哭够了,平复一下心情,小满觉得自己呼吸终于顺畅了许多,这才起身,转过身来,哭的通红的眼睛很是醒目,她没有办法去看周暮禅的眼睛,她怕自己会舍不得,会心软。
周暮禅看着小满那已经哭肿的眼睛,心疼不已,拿出随身带着的手帕,“小满你用这个擦擦吧。”
小满抬手拒绝了“不,不用麻烦周公子了……,不好意思,还请周公子不要见怪。”
听着小满一口一个周公子,跟那些陌生人对自己的称呼一样,周暮禅心里很不舒服,“小满,我们之前非要这样吗?为什么不能和之前一样。“
“和之前一样,我们之前是什么样,我已经忘记了,不我说错了,从来就没有我们,你是你,我是我。”
“小满你是故意要这样伤我的心吗?”
低头苦笑,“我小满何德何能能伤的了周公子的心。”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非要这样吗?难道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你都不记得了吗?”
“周公子,之前是我小满自不量力,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总是痴心妄想,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现在看来,真的是痴人说梦话,现在梦醒了。”
周暮禅摇着头看着小满,“小满……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周公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父母见证或者和是媒妁之言,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你想要娶谁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再说了我这样的一个乡下来的也丫头,哪里配得上您这样的高贵的公子,我觉得也真的只有那初云国最美的公主,才能配的上您,在这里小满恭祝周公子,能早日娶的娇妻,哦,对了周公子和公主大婚那日,小满恐怕是无法到场祝贺了,在这里就祝周公子,新婚快乐。”
“小满你真的是这样的想的,你真的希望我去娶那个初云国的公主?”
“周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怎么会跟我有关系,公子喜欢就好了啊。”
“小满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
“周公子这话你千万不要乱说,我实在似乎担待不起。”
周暮差听着小满这话,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再加上从来就没有人让这样对他冷嘲热讽,心里蹿起一团火来,“小满我丢下家里和朝廷的一堆事情,巴巴的跑来,就是为了能跟你见上一面,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句话吗?”
小满冷笑一声,“想听好话,你希望我跟你说什么好话,是打算让我安慰你说,周公子没事的,要娶那公主我没意见也不反对,我不在乎跟那公主,共侍一夫,我不在乎做大做小,还是希望哭着喊着求你,求你不要娶那公主。”
这是两人第一次争吵,周暮禅毫无预料,面对小满,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甚至觉得小满有点无力取闹。
“小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你都说了是以前,还有你还指望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要多和颜悦色。”
“我没有要抛弃你,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那个女人,你知道我是被逼的,你不知道周氏一组的性命全都被人家攥在手心里……我父亲替我接下了那圣旨,我希望得到你的谅解,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所以我放手我不想回逼你,也不想让你这样痛苦为难,你可以安心的担心的驸马爷,我照样过我的小日子,挣我的小钱,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完这句话,小满就走出了竹林,周暮禅看着那背影,神情痛苦万分,但是他没有追上去,因为在不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和小满。
周暮禅知道在暗处有一个人呢,自从他进入这个竹林,就发现了有人潜藏在不远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想也知道是谁派来的人,所以周暮禅根本就不能对小满说实话,只能假装生气让小满赶紧离开这个竹林,自己才能全心全意的对付这竹林伸出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