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终意:/大哭
……
哭个屁啊?!
……而且沈终意居然会发出这种表情。
以潇心里一个哆嗦,又直接复制了之前的问话给他。
这回沈终意应得就干脆了。
沈终意:明天,后山清湖。
——
次日,以潇睁开眼,看着设置好的闹钟,眼睛乏得有些睁不开。
昨天还嘲笑袁俏去看野花呢,没想到她自己更傻气,跑去看湖。
她这人一向俗,没什么欣赏景物的雅兴,有那点时间,还不如结实睡一觉来得舒服。
所以她一边刷着牙,一边在心里把沈终意上上下下都数落了一遍。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刚洗漱完,脸颊还在滴水,她随手抽出纸擦了擦便去开了门。
沈终意站在外面,他穿着浅咖色大衣,似乎是烫过,一点皱褶都没有。
他问:“还没好?”
“没有,等会。”以潇没好气地应了句,说完就准备关门。
门沿被他用手挡住。
“让我在门外等?”
“拐个弯就是您自己房间。”
“开门。”
以潇深吸一口气:“行,你放手。”
沈终意依言松了手。
门无情地被关上。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听见她怒气冲冲的脚步声,没来由地低声一笑。
十五分钟后,以潇才收拾好。
她涂了些素颜霜,化了个眉毛口红就算是打扮了。刚打开门,就被门口那高大的背影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门神?”
沈终意转过头:“好了?”
“嗯。”她拉了拉肩上的背包,“你是傻子吗,在这干等?”
沈终意盯了她半天,突然道:“你以后别涂口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
“你唇色比这些好看。”
“……”以潇迈步,走在他前头,“闭嘴,这是我刚买的新色号,你不准看不起它。”
今天天气好了很多,冷虽冷,但没有下雪。
原以为是开车或者步行,没想到下了楼,看到一辆自行车摆在旅店大门旁。
她还抱了些侥幸心理,回头一看,沈终意正从前台服务员手上拿过车轮上的锁扣钥匙。
“……怎么,沈导投资了部剧,连辆像样的车子都租不起?”
沈终意道:“有些路被封了,开车过不去。”
“那骑自行车怎么就过的去了?”
以前她为了跟沈终意距离近一些,向他安利了好几天自行车的好处,最后才如愿以偿。
现在反而不情愿了。
“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身后刚好路过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老爷爷,“我们这儿啊,路少,不像你们城里。路如果都封了,就走不通啦。封路只封一半,另一半是雇人专门扫雪开道了的,过不了大车,但能过自行车,没问题的。”
末了,他还要问,“你们俩是演员吗?要去约会啊?明星不是不能谈恋爱吗?”
以潇刚要说什么,沈终意先开了口。
他脸上带着笑:“明星能谈恋爱。”
“哦,我听我孙女儿前两天还在说呢,说有个明星谈恋爱了,她要脱粉……什么的。”老爷爷说完,笑着摆摆手,“那你们快去吧,小心点儿啊,这天气最好别进山了,中途如果下了雪会很危险的。别的地方也适合谈恋爱,去后山看看野花看看清湖,都成。”
“爷爷,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以潇笑问,“那从这里走去清湖要多久啊?”
“那还要挺久的喽,自行车二十分钟,走路……三四十分钟吧,我也没走过,傻的咧有车不骑?”
沈终意勾了勾嘴角:“您说的是。”
以潇:“……”
沈终意腿长,随意一抬就跨到了单车上,回头看她:“你要走着去?我骑慢点?”
以潇登时就怒了,一屁股坐到了后座:“走个屁,开……骑你的车。”
沈终意收回视线,笑了笑,兀自踩下了脚踏板。
太久没坐自行车了,身后没有背垫抵着,她原本就不习惯,身子还跟着惯性往前一晃,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沈终意后背上,疼得她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明明胖了不少,怎么后背反而比高中那几根骨头还硬?!
她揉着额头:“骑车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
“嗯。”沈终意道,“我踩了。”
“……”撞都撞了,还说个屁。
车子才往前没多少路,阵阵冷风往脸上打,吹得她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用手套捂着口鼻,轻轻呵出几口凉气。
自行车骤然停下。
她愣了愣,腿落到地上:“做什么……”
沈终意正在解着自己的围巾。
“我不冷。”她回神,赶紧拒绝。
“为什么不戴围巾?”他问,动作未停。
……还不是他一大早就来催,加上她出门的时候又不觉得冷。
“忘了。”
“丢三落四。”他下结论。
说完,他把围巾径直丢在她肩上,“戴上。”
“怪谁?休息日一大早就来敲门,烦不烦。”她重新坐好,“不戴,快点开。”
沈终意没动,也不接她递回来的围巾。
“那就回去拿。”
以潇气笑了:“我免疫力比你好多了,就你这小身板——”
说到这,她自己闭了嘴。
高中的时候她的身体的确比沈终意好得多。
沈终意没说话,两人对视半晌,以潇取下围巾,再好好地戴到脖子上。
既然他给,她就受着,硬着脾气吃苦做什么,她想。
沈终意如果冻病了,她还能拿几天假回去看刘妍女士呢。
围巾上还带着他的温度,够暖和。
正想着,自行车再次猛然动了起来,她腿还在地上,又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缩起腿,抓住了唯一能抓着的物体。
她拉扯着沈终意的衣服,大骂道:“沈终意!你哑巴是不是!”
沈终意的声音伴着风来:“是。”
——
跟那位老爷爷说的一样,二十分钟后,以潇终于看到了清湖。
清湖之所以叫清湖,不是因为湖水清,相反,湖水一片碧绿,还冒着些残雪,是因为离湖水最近的镇子叫清淮镇,所以才被命名为清湖。
车子在湖畔旁的小山坡上停了下来,以潇跳下了车。
她略略看了眼湖水的景色,道:“沈终意,看也看了,可以说了。”
沈终意把车架好,挑眉:“说什么?”
以潇道:“病因。”
说话间,沈终意居然已经走到了半坡上,怕听不清,以潇只能跟上去。
沈终意问:“为什么想知道?”
……还能为什么。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沈终意当年的离开,跟这事脱不了多少干系。
但在未确认之前,她当然不会直说:“就是好奇,女人的八卦心,你懂吧。”
“懂是懂。”沈终意回头看了她一眼,戏谑道,“但前提,你也得是个女人。”
以潇顺着沈终意的视线往下看,登时烧了脸蛋:“我怎么就不是女人了?我还说你不是个男人呢!”
她说着就想上去揍人,沈终意边躲边走,很快就走到了湖边。
那儿坐着两个中年人。
“哎哎哎,你们两个!”其中一个放下手中的鱼竿,站了起来,“不想冬泳,就别在湖边打打闹闹的啊。这水冰得很,要是掉下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