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会同意?
这些钱,可不是少数,他冯家一时都拿不出来。
也就这些穷酸书生最好骗,吴惟安哭一下说几句,就相信了?
可笑。
冯五侧头,对着旁边的下人嘱咐了几句。
按例,殿试虽是圣上出题,但那些题目,其实是吏部给的,圣上在里头挑罢了。
冯五肯定,那纪明喜也定然把殿试的所有题目给了吴惟安,让吴惟安准备了。
但他和他背后的人,是一定不会让此事成真的。
吴惟安,纪家,纪云汐,都给他等着!
冯五笑了起来,笑容透着几分疯狂。
冯五的茶楼就在福满楼旁边。
福满楼的三楼,却是一番完全不同的反应。
在听到纪明焱说出妹夫考了第三的那一刻起,纪明双刷地一下就从位置上起身。
这个消息,比他自己得第一,还让他震惊。
怎么可能??
就那个,一副小白脸模样整天缩在他妹妹旁边的妹夫?
吴惟宁听到,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因为他一直知道,他兄长就不是个简单的人,兄长做出什么事情,应该都挺正常的。
包括当众掩面而泣。
这事也只有他兄长才做得出来。
吴惟宁咬着唇,又忍不住替兄长尴尬了。
至于纪云汐,她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说,她心里一直相信吴惟安没问题。
但真的出了这个结果,她还是很开心的。
渐渐的,大家都看到了自己的名次。
欣喜者有之,难过者有之。
但和往年不同,今年没考中的人,仿佛都被打了鸡血。
他们伤心了一会儿,就开始振作了起来,当即回客栈回客栈,回家的回家。一回去就立马拿出书开始看。
吴惟安接受了很多人的安慰与仰慕,擦掉泪水,一步步走向从福满楼出来的纪云汐。
吴惟安满怀深情地看着她:“云娘,我做到了。”
纪云汐坦然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大大方方,微微颔首:“听见了,不要懈怠,还有殿试。”
吴惟安重重点头:“云娘你放心,我一定拿下一甲,风风光光娶你。”
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而这一天,这一幕,被人记录了下来,成为了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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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停了三辆马车。
纪府来了两辆,吴家来了一辆。
纪云汐当先上了她的车,纪明焱下意识就要跟上去。
他现在还很兴奋,他有满腔话想和三妹说。
结果吴惟安拉住了他,小声道:“六哥。”
纪明焱越看妹夫越顺眼:“怎么啦?”
吴惟安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想,和云娘待一会儿。”
纪明焱当即了然:“忘记了忘记了,你现在肯定有很多话要和三妹讲!”
就像他,有非常多的话想和三妹说,更不用说是妹夫了!
纪明焱非常体贴,上了纪明双的马车。
一上去,他就把纪明双扑了个满怀,死命探手去揉纪明双的头:“明双啊明双啊,六哥就知道你很棒,你果然没让六哥失望啊哈哈哈!以后我就是状元的哥哥了!”
纪明双大怒:“纪明焱!滚远点!”
兄弟俩吵成一团。
而吴惟宁,此次拿了三十八的名次,对他来说,也很不错。
他急着回家给家里母亲妹妹们报喜。
爬进马车的吴惟安放下车帘,将周遭的目光隔绝在外。
他舒舒服服靠在柔软的靠垫之上:“我挺喜欢你六哥的。”
纪云汐从一旁的暗格里拿出一小罐茶叶,倒入了茶壶之中:“哦?”
吴惟安想了想刚刚的场面:“有你六哥在,事半功倍。”
纪云汐取了煮沸的水,缓缓倒入茶壶之中,茶香四溢。
她嗯了一声,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把其中一杯亲自递给了他。
吴惟安接过:“第三名就值一杯茶吗?”
纪云汐看他一眼,觉得这人最擅长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以不喝。”
吴惟安一笑,抿了口,道:“好茶叶,只是你不会煮茶,可惜了。”
纪云汐确实不会煮茶,她只会放茶叶,倒水。
可那又如何?她轻轻吹了吹热气:“不可惜,我不缺好茶叶。”
吴惟安无话可接,只能闭嘴。
是啊,他的夫人,有钱到可以用好茶叶泡澡。
是他僭越了。
马车先将纪云汐送回纪府,再将吴惟安送回吴家。
只是在快到吴家时,吴惟安蹲在放了胭脂的暗格前,捣腾了好一会儿。
马车再次回到纪府时,纪云汐院里的丫鬟来收拾东西。
这丫鬟最近刚接手收拾马车这项活计。
她收拾着收拾着就觉得有几分不对。
一、小姐基本上不会把茶全部喝完,一般都会剩个一半以上;
二、小姐也不会把瓜果糕点吃完,一般会剩下大半以上。
可这会,茶壶空了。
瓜果糕点也空了。
丫鬟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悉数收拾了。
而后她一个个打开暗格,查看东西是否齐全,如果缺了,就及时补上。
结果,在她打开放满小姐胭脂粉盒的暗格时,她大惊失色。
因为那个暗格,空了。
里头什么都没了,包括小姐喜欢的那把羽人纹手镜!
第33章 他吴惟安爱惨了她纪云汐
春闱名次是上午巳时出的,没过多久,全上京城基本都已知晓纪明双拿了榜首,吴惟安得了第三。
吴惟安当众掩面而泣的一幕,更是被大家传得绘声绘色。
甚至,他自述的准备春闱期间一天睡一个时辰的事件,已演变成每日通宵达旦寒窗苦读,只有撑不住才会眯一会儿了。
春闱告一段落,纪明喜难得回家用午膳。
今日纪府午膳很是丰盛,全为了庆贺纪明双的好成绩。
用过午膳后,兄妹四人靠坐在书房美人榻上歇息闲聊。
纪明焱双手托着下巴在懊悔:“我们应该把妹夫和妹夫他二弟留下用膳的。”
纪明喜雷打不动地喝着他的茶,微微叹息:“没想到,惟安这孩子真的考了第三。”
纪明双到现在也没想通,甚至提出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他怎么考的?大哥,不会是翰林院的大人们弄错了罢?”
听到这里,纪明焱一下子坐直,开始训导弟弟。
毕竟在家里,除了纪明双和纪云汐,就他最小。
而三妹,纪明焱一向不会训,那就只剩下纪明双了。所以只要有训导弟弟的机会,纪明焱就一定不会错过。
“明双啊,你怎么能这么想!”纪明焱苦口婆心,“早上你也在,你没听见妹夫说的吗?他这些年寒窗苦读,有如今的成绩不是很正常吗?不是我说你啊,明双啊,你要是有妹夫一半努力,你十岁就可以去参加科举,风风光光当状元郎了!”
纪明双:“??”
早上发生的事情,纪明喜还不知道,他问了一句:“早上惟安说了什么?”
纪明焱便绘声绘色,一五一十把吴惟安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
纪明喜听着听着,便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了,面上动容:“这些,你妹夫他前头从未说过。”
纪明焱自认为他非常懂他这妹夫,便代为回答:“这些年,太多人看不起妹夫了,妹夫也对自己没了信心,故而才不敢说他早年就这么努力读书。否则努力了还一事无成,岂不是让人更看不起他?不过到底都熬过来了,这些日子,我陪伴在妹夫身侧,真的是很心疼他。所以明双啊,你不能再这般看不起妹夫了。说起来,妹夫可你比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