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你的卡已经被注销了,请回吧——”
林岁岁迈上台阶。
这个时候拦在大门口的那些保镖和服务人员已经见到了林岁岁,立刻端正态度,微微鞠躬,恭敬地唤道:“林小姐。”
林岁岁点了点头,便看向了那个闹事中的女人。
听到他们唤“林小姐”,那女人明显一愣,然后用极慢的动作,慢慢地回过身——
两个人一照面,林岁岁便轻轻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啦……”
她顿了一顿,在几个称呼中还是选择了最亲切的那一个:“……莹莹。”
是的,那个女人正是林家正牌的大小姐——林!湘!莹!
撩八十下
林湘莹怔怔地看着林岁岁。
林岁岁往前走了几步——保镖们和服务人员们顺其自然地鞠躬:“林小姐。”
林小姐……
好一个“林小姐”。
林岁岁面向那些人, 问道:“你们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林小姐进去呢?”
“林小姐……”他们反映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林岁岁说的是林湘莹,他们瞥了林湘莹一眼, 恭敬地对林岁岁说, “林小姐,你知道的,我们s.k, 不是普通的街边品牌, 全京城只有我们这一家店, 就算是有我们的金卡,都要提前预约排队的,更不要说没有金卡的人了, 是万万不得进入的!”
林岁岁微微挑了挑眉, 指了指林湘莹手中的卡,“可是林小姐不是有金卡吗?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拦她呢?”
那些人有些尴尬地互相看了看,其中领头的那位迈上前,凑到林岁岁的面前——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林岁岁知道以林湘莹的距离是一定听得到的——“林小姐,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尊贵的‘林家大小姐’了, 倒不是我们狗眼看人低, 而是她们家破产,这些奢饰品高消费的卡是肯定要被注销的……”
“哦, 这样啊……”林岁岁微笑着看向林湘莹, 一副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这就没有办法了, 不过呢,看在我们一同长大的份上,我既然看到这件事,就不会让你太难堪的,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
说着她站转头问:“可以吗?”
那领头的服务人员礼貌地笑了起来:“当然可以啦,林小姐,您是我们最重要的贵客之一,不过是带一个人而已,只要你高兴,就请便……”
林岁岁微笑着对林湘莹歪了歪脑袋:“请吧,林大小姐——”
林湘莹的唇角难以抑制地抽动了起来。
如果林岁岁不说“林大小姐”,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觉得对方没有深层意思,但这个“林大小姐”一出来,她就知道对方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的侮辱她!
故意的给她难堪!
“林岁岁……”林湘莹恶狠狠地瞪着林岁岁,“你知道吗?你现在这种石晋楼一模一样的笑容,简直让人恶心!”
“是吗?”林岁岁保持着微笑,“那可能是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吧——”
林湘莹打断林岁岁,咬牙切齿地说:“是啊,你们的感情可是太好了呢,好到你有了男人、有了靠山,就忘了是谁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忘了是谁一直给你饭吃、给你衣穿、供你读书……你真的没有让我失望,你就是一只野丨鸡!一只飞上了枝头,就随风摇摆、忘恩负义的野丨鸡!”
林岁岁的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冷漠地看着林湘莹。
“你明明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明明知道!”
林湘莹的音调高扬了起来——她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什么“大小姐的矜持”了,都不是大小姐了,还矜持什么?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明明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你知道石晋楼有多么的喜欢你,你随便说的一句话他都当圣旨,那么只要你肯放话,不要让他对付你的娘家,他会不停手吗?你不是特别能哭吗,从小就是个讨人厌的哭包,既然你那么会哭,怎么不哭给石晋楼看?你哭着求他,他会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林湘莹冲上去揪起林岁岁的衣领——当然下一秒她便被保镖们给扯远了——她骂道:“林岁岁!是你!是你!就是因为你,才造成了我们的悲剧!”
林岁岁微微笑了一声,嫌弃地看着林湘莹:“莹莹,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什么你到今天都不知道是谁造成的悲剧呢?”
林湘莹愣住了。
“你在质问我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做过什么?”林岁岁一边颠着手中的闻美乔的金卡,一边慢慢地走上前,她捏住金卡的一侧,并用另一侧处挑起林湘莹的下巴——
“如果你不偷偷剪了我的日记本,如果你不将它们拼成一段颇具争议的话,如果你不把拼凑出来的东西在景涯哥的订婚宴上公布于众……如果你不用最低劣的手段诋毁我的名誉,如果你的父母林先生和林夫人不在明知和我无关的前提下,还对我恶言相向、咄咄逼人。石晋楼会生气吗?石晋楼会针对林家吗?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撤掉当初林夫人拿我做筹码换来的资金吗?”
“如果石晋楼不撤资,林家会一下子陷入瘫痪吗?如果林家不陷入瘫痪,林夫人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剑走偏锋,发疯绑架我吗?如果她不绑架我,她现在会蹲看守所吗?是啊,林夫人绑架的这件事你不是刽子手,但是你递刀!是你用林先生的生日勾引我过去的!递刀者和刽子手一样不要脸!一样可恨!”
“你以为我想看到林家现在的下场吗?林家对我有养育之恩,也有小时候唯一给过我温暖的景涯哥,我并不是一个不知恩情的人,就算我再讨厌林家,再讨厌你和你的父母,我也是想着井水不犯河水——”
林岁岁挑了下唇角,用手中的金卡狠绝地扇了下林湘莹的脸:“是你!如果没有你,林家现在还会好好的!你才是让林家最终走向毁灭的万恶之源!事到如今你竟然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林湘莹双目无神的盯着林岁岁。
“你把林家害得那么惨,竟然还有脸拿着你的金卡出来招摇过市?竟然还要进s.k.这样的高档地方消费?莹莹,你的脑回路我真的理解不了,让我大开眼界!”
林湘莹被林岁岁的发言给彻底镇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抬起眼,眼含热泪地看向林岁岁:
“岁岁……”
她缓缓地低下头--gtgt
。
“我求你……求求你……你就回去给石晋楼说说好话,让他至少留给我和父母一条活路……不要把我们真的赶尽杀绝了……好歹……好歹,林家也养了你十几年……你依然姓林,我们还是亲家……”
林岁岁冷着脸看她。
“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岁岁厌烦地瞥了林湘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闻美乔的金卡,在林湘莹又茫然又羡慕的目光下,仰首阔步地走进了s.k.的大门。
***
给闻美乔办完了事,林岁岁便回家了。
她跑进浴室中冲了个凉水澡——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特别盼望、以及需要保持清醒。
林家……cncnz.net
她对林家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不过,从一开始,有关林家,她就没有在石晋楼面前提过。
她在心里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明白让石晋楼如此生气的□□是林湘莹对她下的绊子。
如果她跑过去插手,就是道德绑架!
她怎么对得起石晋楼对她的满腔爱意?
而且……就算她说了,也很因此主导金钱市场——那并不是说停手就能停手的,其中涉及许多的利益。
林岁岁擦干身子之后,回到床上,刚一躺下,石晋楼便推开了门。
他走过来抱住她。
“嗯?”石晋楼摸了摸她的发丝,探了探她的脖颈,又握了握她的小手,“你怎么这么冷啊?洗凉水澡了吗?”
林岁岁怔怔地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了?”石晋楼为她裹好被子,从后面将她抱进怀中,“在想什么?”
“…………”林岁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今天我在s.k.的门口遇到莹莹了,她说——”
“好了!”石晋楼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我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们根本不配你浪费唇舌,该办的事我都派人去办了……”
林岁岁当然明白石晋楼的言下之意。
也就是说,他不会将林家杀得片甲不留,至少会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
林岁岁立刻翻过身来,白皙的手臂从被子中伸了出来,轻轻地抱住了他,甚至还往他怀里拱了两下,好像在说梦话似得从嘴里咕哝了一句:“晋楼,你对我真好……”
她口鼻中的呼吸就轻轻喷在他的脖颈处。
石晋楼:“…………”
他那个一直高速运转中的大脑难得停止了工作。
等到他回过神来,林岁岁已经窝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石晋楼:“…………”
温柔乡,智商的坟墓。
***
几天过后,也就是春节前三天。
上次说要介绍她的未婚夫给朋友们认识,却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误了。
今天正好所有人都有空闲的时间。
林岁岁那天起的非常早,七点不到,她就把同学们的地址给司机,吩咐他们去接人。
八点出头。
包括张小扁、刘沫含在内的几个大学同学到齐——林岁岁和刘沫含的关系不算很好,但也不差,因为制片方之一的郑楠突发情况,从此刘沫含的电影项目进程缓慢,林岁岁觉得挺对不起刘沫含的,就想把她也一起接过来。
张小扁她们几个从一进门就“哇!”“哇!”“哇……”的不停发出感叹。
林岁岁招呼她们来餐厅坐,佣人们有条不紊地端上丰盛的早餐——石晋楼昨天晚上凌晨三点才国外回来,还没休息多久,林岁岁没有叫醒他。
张小扁她们这辈子是第一次进到这样的庄园,这样的别墅,兴奋地一塌糊涂,有说有笑,手舞足蹈,热火朝天。
林岁岁也不知道她们大清早连早饭都没吃哪来的这么多的力气……
她接过佣人手中奶壶,准备亲自给同学们倒牛奶,突然她们爆发出一阵惊天大笑——
林岁岁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她们“嘘——”了一声:“朋友们,你们也不看看时间,大早晨就这么闹腾你们会被告扰民的。”
“去去去——”张小扁根本没客气,直接怼了回去,“你们家这别墅周围哪来的民?夸张点说,方圆几里就你们两口子,怎么扰民?”
林岁岁:“…………”
张小扁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岁岁,你要是怕我们扰了你的男人就直说呗,我们能笑话你是怎么的?冠冕堂皇的干什么呀?”
“……”林岁岁瞪了张小扁一眼,皱了下鼻子,冷哼道,“就你话多!”
张小扁摇头晃脑地对林岁岁呲牙。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扁愣在了原地,直勾勾地望着林岁岁的身后。
林岁岁刚要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