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走几步,男人忽然喊她:“小姑娘。”
书念回头:“嗯?您在喊我吗?”
“嗯。”男人把刚刚捡起来的那袋橙子递给她,“谢谢你帮我,这袋橙子算是给你的谢礼了,我刚摘的,很甜。”
书念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您。”
男人的手没放下,坚持道:“拿着吧。”
书念也很坚持:“真的不用。”
男人解释道:“我的脚踝有点受伤了,走路费劲,拿着也费劲。还不如让你拿回去。”
闻言,书念的表情松动,犹豫着走了过去。
几乎是在她接过那个袋子的同时,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了个硬物,用力地往她脑袋砸,脸上依然带着友善的笑容,像是个面具一样。
一瞬间,书念失了意识。
甚至在晕倒的那一刻,她都没反应过来。
此刻正在伤害她的,是上一刻还微笑着跟她说谢谢的人。
……
……
谢如鹤找了家政阿姨过来,给书念换了身衣服。房子里没有别的衣服,她只能换上他的长袖,宽松的像是裙子。
他看着书念睡着了的面容,侧脸还肿着,看起来可怜又惹人心疼。
谢如鹤伸手把旁边的小灯打开,关了房间的灯,出了房间。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如鹤点亮手机,给季兴怀打了个电话。听着外公苍老温和的声音,他神情平静,单刀直入:“您知道书念被曾元学抓了的事情吗?”
那头瞬间沉默下来。
谢如鹤垂眼,用力抿着唇,等着他的答案。
大概过了几十秒,季兴怀叹息了声,承认道:“知道。那段时间你刚好车祸醒来,腿还出了问题,状态很差。”
“……”
“怕你知道之后会受不了,我就瞒下来了。”
谢如鹤闭了闭眼,没有跟他发脾气,伸手挂了电话。
过了几分钟,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是方文承的电话。
谢如鹤接起了电话。
方文承说着他那边的情况:“这个小偷好像是个惯犯啊,刚刚被供出之前还偷过好几家,都没被抓到,有一次还伤了人……”
说完这个事,方文承又道:“对了,少爷。你之前让我去查的那个黎盛的事情,查到他还在吸毒,已经找了娱记爆料了。今晚他发了微博说要退圈……”
谢如鹤没听完:“知道了。”
随后便挂了电话。
他没再呆在客厅,重新回到房间里。
书念似乎是刚醒来,此刻正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听到动静,她立刻爬了起来,缩在角落里,连头也不敢抬,气喘得厉害。
谢如鹤轻声喊她:“书念。”
她的反应很慢,过了好几秒才抬起头,愣愣地看向他。
见到是他,书念恐惧的情绪瞬间散去。她松了口气,看起来比之前清醒了些,很紧张地对他说:“谢如鹤,我们不能呆在黑漆漆的房子里。”
“嗯。”谢如鹤没问为什么,把灯打开,“好。”
“黑漆漆的房子。”书念喃喃低语,“会有坏人来的。”
谢如鹤过去坐在她的旁边,也不敢太靠近她,只怕她会吓着。他低声哄道:“现在亮了,不会有坏人来了。”
房间一亮起,她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却也不再说话。
半晌,谢如鹤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问:“要不要睡觉?”
书念没躲开,摇头:“会做梦。”
谢如鹤顺从道:“不想睡就不睡。”
书念钻进被子里,极其没有安全感地问:“能不能锁门……”
他点头:“可以。”
谢如鹤去把门反锁,重新走回来。他看着整个身体藏在被子的书念,突然说:“念念,你搬过来跟我一块住好吗?”
听到这话,书念从被子里冒出头,小心翼翼地看他。
“不是跟你住在一个房间,我会住到另一个房间。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住到十七楼。”谢如鹤的声音很温柔,征询她的意见,“你觉得可以吗?”
书念吸着鼻子,说:“你看到了吧。”
谢如鹤顿了下:“什么。”
“我刚刚的样子……”书念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哽咽着说,“我有精神病,我知道自己的状态。我不应该跟你谈恋爱的。”
“……”
“你条件那么好。”她的负能量到了极致,自暴自弃地说,“不应该找我这样的。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不应该找我的,你得找个没有缺陷的人。”
她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
很快,柔软的床上,旁边有陷下去的感觉。像是他靠了过来。
书念头上的被子被他扯掉。
对上他的视线。
谢如鹤专注地看着她:“你的什么缺陷?”
书念红着眼睛,正想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把脸凑过来,亲了亲她脸上的酒窝。
是让书念毫无防备的一个举动。
她像是受到了轻薄一样,瞪大了眼看他。
安静下来。
看着她的表情,谢如鹤的嘴角勾了起来,又用指腹蹭了蹭她的酒窝,认真地问:“是这个吗?”
第53章
书念抬手捂着被他亲了的那一侧脸颊,吸着鼻子,讷讷地反驳:“不是这个……”
她的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像只委屈的小兔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吻,书念难过的心情在一瞬间被转移,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半天也只说了一句:“你怎么亲我。”
谢如鹤歪了歪头,问:“不能亲吗?”
“不是……”书念抿了抿唇,有点懵,顿时不记得刚刚想跟他说什么了。她挪开视线,认真思考了下,半晌后才温吞道,“可以的。”
而后,她闷闷地补充:“但我现在太丑了,不要现在亲。”
醒来就觉得脸和脖子都疼,她自己碰了碰,能很清晰地发现半张脸是肿着的。就算没有镜子,书念也能想象到自己的样子。
闻言,谢如鹤垂眼盯着她,五官被灯光染得柔和,看起来专注而温柔。
书念躲开他的视线。
下一秒,谢如鹤凑了过去,低下头,与她怯懦又自卑的眼对上。他顿了下,轻轻吻住她的眼睛,问道:“刚刚不是说可以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
“不准反悔。”他的语气像仿佛是在训小孩,却不带厉色,更像是在哄和诱导。谢如鹤的唇瓣往下移,贴上她的唇,含糊不清道,“就要现在亲。”
书念不愿意睡觉,谢如鹤也没哄着她睡。
因为那个亲密的举动,她不再有那种自卑的情绪,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让谢如鹤不要跟她谈恋爱了,只是很安静地坐在床头,不怎么吭声。
一直听着谢如鹤跟她说话。
谢如鹤不是话多的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跟她说的内容也都是他在法国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多数枯燥无味,再者就是创作歌曲的思路和灵感。
这些内容对于她来说,大概也都是乏味的。
可他只想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
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书念的精力受损。此刻她的眼皮耷拉着,认真地听着谢如鹤说话,却又像是困到了极致。她不想睡着,只能又坐直了些。
想了想,书念盯着空中的某处,眼神有些空洞,突然打断了谢如鹤的话,主动开了口。
“如果,你以后觉得受不了了。”
谢如鹤愣住,喉结滑动着,没有说话。
书念把话说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书念没有再哭,用力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说,“我都会很感谢你的。”
谢如鹤顿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认真道:“我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书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提起了一个事情:“我应该跟你说过的,以前我谈过一次恋爱,是跟徐泽元。”
谢如鹤的唇线拉直,轻轻地嗯了声。
知道跟他提起徐泽元并不算好,可因为疲惫,书念的思路不太清晰。在此刻,她只想把自己的所有想法说出来,憋了很久的想法,全部告诉他。
“我当时,被警察救出来,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
“……”
“是在医院养伤。”书念的语速很慢,说几句话还要停顿好几秒,像是在思考,“还有,要做笔录。他们会反反复复地来问我,我是怎么被抓的,这一周发生了什么事情,曾元学对我做了什么事情。”
谢如鹤握住她的手,安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