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咬了一半的薯条再次送到廖书言嘴边,望着他,嘟着嘴央求道:“吃一口嘛!”
廖书言笑道:“你吃过了。”
赵嘉儿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正要收回手,廖书言已经低下头,张嘴将她手中的半根薯条衔住了。
赵嘉儿的眼中熠熠生辉,仰头问道:“好吃么?”
“少吃一些这类油炸食品,”廖书言伸手去拿矿泉水,“有些腻。”
赵嘉儿道:“我只是偶尔吃一些,没有经常吃。”
廖书言见她又拆开其他的包装,车里全是油腻腻的味道,他感觉有些闷,降下车窗散了散气味。
阳光在云层里躲来躲去,风里有些湿气,偶尔有雨丝飘进来,落在他的脸上、手上,阵阵凉意。
车里,赵嘉儿安静地啃着鸡腿、喝着橙汁,任凭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一口一口吃得极慢,举止斯文,却还是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
廖书言看着她举着双手四处张望,知道她是在找纸巾,忍不住摇头,又叫了前头的小迟。
“纸巾,小迟。”
小迟直接将车台上的抽纸盒递到了赵嘉儿手中,继续心无旁骛地开车。
赵嘉儿一边擦着手,一边不住地吐着舌头,眼中泪光闪闪。
“迟大哥,”赵嘉儿猛吸了一口橙汁,仍然觉得口里辣得厉害,“我们是不是拿错了,好辣啊!”
廖书言拧开矿泉水瓶盖,将瓶口送到她嘴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不听话的下场……喝点水润润。”
他随身带着黑巧克力,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剥开包装纸,送到她口里,一边用纸巾替她插着额头的细汗,一边说着:“是不是知道我很快要去南京工作了,心里舍不得,跟自己怄气呢?”
赵嘉儿嘴里含着巧克力,没有说话。
廖书言又道:“下月月初会有新生入学,老师也得去学校报到,与这一届的新生见个面。新生要军训,老生开课是10号。月初,我得在南京逗留两天,开课之前,我会在宜宾。”
赵嘉儿心里闷闷的:“我得上班啊,也没有时间见面。”
廖书言道:“你下班后,我去接你。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再散散步。”
赵嘉儿故作高兴地点了点头:“好!”
廖书言伸手去抱她,叹息着:“开学后,没有特殊情况,我每周会有两天假,放假我们就能见面了。”
“廖老师不用来回跑,挺辛苦的,”赵嘉儿的手指点着他的胸口,轻声说着,“老师这份工作,可比我们这些上班族好多了,有寒暑假,哪像我们啊,加班,出差……假期少得可怜。”
“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计较这些?”廖书言笑着问道。
赵嘉儿道:“您不会理解穷人的苦恼的。”
此时,廖书言心中有个自私的想法,却不敢开口和她说。
他现在并不确定他与她的关系到了哪一步,时机是否合适。
可是,他既已认定了她,终归是要和她一起走下去,一起生活。
两人的未来,似乎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解决。
他想提出来,却怕为时过早,反而将这份才萌芽的爱情逼入了死胡同。
所以,他不能急,得慢慢来。
想起赵嘉儿初次搭乘飞机时的痛苦,廖书言只能选择坐火车回去。
昆明到宜宾的列车车次不多,廖书言选来选去,只能选了早上九点多的车次。
赵嘉儿一看是凌晨抵达宜宾,心里发苦:“这样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让姐姐来车站接我了。”
廖书言道:“太晚了,不用麻烦你姐姐,我先送你回家。”
赵嘉儿挠了挠头,犹犹豫豫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低地道:“言言真好!”
她说完就跑,廖书言没抓住她,只能笑着向她伸了伸手:“跑什么呢?”
赵嘉儿停住身形,向他慢慢移动着步子,犹豫地牵住了他伸向自己的左手。
廖书言却顺势揽过她的腰身,低下头就要来亲她。她连忙向后仰着身子,躲着他,再一转身,又跑了。
廖书言心里很是不安。
自那次历劫重逢在直升机上与她接过吻后,她便一直不让他吻她,这令他有些沮丧。
这份心情一直困扰着他,让他整夜也睡不安稳。
而赵嘉儿却因离家太久的缘故,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又因起了个早,上了火车,她倒头就睡。
这趟列车没有高级软卧,廖书言为两人购买的是软卧,整节车厢里,四个铺位,只有他和赵嘉儿,这倒是令他安心了不少。
火车沿途停靠了两个站点,赵嘉儿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后,正值中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餐车里人满为患,廖书言将午餐送到车厢,她只将玉米排骨汤喝了,饭菜动了几筷子就吃不下了。
廖书言看她脸色发白,忙问:“不舒服么?”
赵嘉儿拧着眉摇了摇头,起身去找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