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也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一抹茶的香气被那骆承德轻轻一吸,尽数往他的鼻子里涌去,那杯中翻滚又慢慢的沉淀的茶叶,就如骆承德此刻的内心。
谁知屋子的大门被一脚踢开,骆承德大怒,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往外间走去正要大声呵斥,却见着来人竟是骆星辰骆长老,骆承德先是一愣,复而又自然的笑了起来,问道:“这么晚了长老怎么会来?”
然而骆星辰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并不答话?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只是骆承德原先虚假的笑脸忽而猛的僵住,在见着骆明诗的那一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如何说话,他的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他这样明显的反应当然众人皆是看到了,不由得想起骆明诗刚才的推论,心中皆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骆承德呐呐出声:“他们居然败了,那么多人居然败了。”
若说之前只是又不好的预感,这会听了骆承德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个都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骆星辰情绪最为激动,走上前就是一耳光搭在骆承德的脸上,所用力气之大竟然将那骆承德打跪在地上。
骆明诗却一句话点醒了现场面色皆是灰白的众人,她上前一步质问道:“你可知那马车上的是谁?”
骆承德有些愣愣的看过来,如同梦呓般呢喃道:“是你呀。”
骆明诗不再继续说下去,怕将这人刺激过头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而是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找这些杀手来,可有将钱付清了?”
又是如同梦呓般的言语到:“付了一半。”
骆明诗听罢觉得有戏,复又说道:“如今他们行动失败了,可还会来找你要钱?”
谁知骆承德语出惊人,让在场的众人皆听了震惊非常:“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头,他们拿不来你和你丫鬟的人头,我为什么给他钱。”
骆明诗镇定的问道:“两个人头多少钱?”似乎那正在被讨论的人头不是自己一般。
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一般听着两人的对话。
谁知那骆承德没回答,却是恍恍惚惚的晕了过去,骆明诗的目光仍未在骆承德身上移开,嘴上却是立即吩咐道:“去打桶井水来?”
待立即有人领命去将那井水打了来,众人皆好奇,这时候要井水何用?
却见着骆明诗一个女孩轻松的将那一桶水拎起,待举高过骆承德的头顶,只将她两手一番转,一桶满满的井水尽数倒在了骆承德的头上,脸上,身子上。
因着骆明诗又是亲自给骆承德淋的水,她的下半身也湿了个大半。
即便是夏天,井水也总是带着彻骨的凉意,原本受到惊讶昏睡过去的骆承德,此刻却是又被这桶水惊得醒过来,浑身哆哆嗦嗦的打着冷颤。
同样被淋湿了大半个身子的骆明诗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只冷冷的看着骆承德。
“两个人头多少钱?”不带任何感情的重复着未得到答案的问话。
骆承德仍是哆哆嗦嗦的颤这身子,因着原本也是昏倒在地上,这会儿却是直接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答道:“骆明诗的人头五千两黄金,那个丫鬟的五百两。”
骆明诗一听心中不禁又有了希望,起码人头数量不对,性别也不对,只期盼那些杀手是个贪财的,发现不对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不是一发现不对……骆明诗闭了闭眼又睁开。
而不是一发现不对,便警惕的将马车内的人一刀解决了便带着众人撤了,连那马车上的人身份也不愿多问上一句。
然而还没有问完,骆明诗眼尖的瞥见了那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香茶,再看着地上躺着的如同死狗一般骆承德,冷声道:“你刚刚可是在等那些杀手?他们什么时候来?或者你直接说,那个约定好动手的地方在哪?”
骆承德这会儿听了却是看着骆明诗,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然而他还是疑惑的:“你不知道?你不识路?还是那个车上的人不是你?”
骆明诗冷冷的看着他,“你先将地点告诉我,我再将车上那人是谁告诉你。”
骆承德向在场的人都扫了一眼,少了谁,又是谁不见会惹得这些人都忧心忡忡,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只是骆承德还有些不能接受,他现在只要一个答案,“约好在天略山动手。”
说罢便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骆明诗以及她的嘴巴,就等她说出那个最后的答案,那个他也不知究竟是接受还是不能承受的答案。
骆明诗听完却是朝着段离看去,段离若有所悟,立即答道:“出了江南往北走,约莫两个时辰的车程。”
骆明诗又是朝骆承德瞪了一眼,冷声说道:“对我真是够好的啊,这距离这么远也亏得你好耐心的等,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那马车上的人就是骆弘毅,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是你亲手杀得他。”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了,一向沉稳淡定的她,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那地方那么远,待他们再赶过去,骆弘毅还有命活吗。
在睁开眼,骆明诗又是恢复了冷静,众人皆看着她,都在等她拿主意。
“现在离弘毅离开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时辰了,若是,若是弘毅没死,一定会有杀手回来找骆承德问个明白,若是真有杀手来,应是不久就快到了罢。”
说罢又立即布置道:“长老,你先带着众人都离开这间屋子,那杀手再来,肯定也直奔这里,若是这么多人在,便会打草惊蛇那杀手也不敢靠近。”
骆星辰却不同意,“你走,我留下来。”
骆明诗听罢就是皱眉,冷声道:“长老留下来又有何用,长老可会武功,长老可有暗卫帮忙?”说罢不容骆星辰反驳便继续说道,“还是说长老认为骆家已经不需要你,由着你将自己这条命豁出去?”
骆明诗的话说得很是难听,骆星辰听罢终是叹了口气,复又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助,“你能将弘毅带回来吗?”
骆明诗神色一肃,眼神紧紧停留在骆星辰,一眨不眨,神色坚毅的说:“我一定会将弘毅带回来的,哪怕,是尸体。”
一句话说完,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哽咽了,包括骆明诗自己。骆明诗清了清嗓子,催促道:“骆长老快些行动吧,大家都回各自该去的地方,像平常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莫要露了馅。”
瞥见这望春还要往她这边凑,骆明诗又赶紧说道:“除了段离留下,所有人都下去。”
望春脚步一顿,不再继续往前走,她虽担心小姐,然而小姐这时正是有威信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做出反抗小姐命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