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诗估摸着若不是大夫人管着她,她早就不在这里呆着了。
此刻见着那大夫人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还颇有些担心的朝着骆明雪远去的地方张望,骆明诗见状也立即上前对大夫人说道:“母亲若是担心,我去找找姐姐便是。”
那大夫人听了果然放心许多,她总是对骆明诗有一种无法言语的信任之感,任何只要骆明诗肯出手或是答应了的事,她总会可以放心许多。
此刻便也作点点头应了,也仍嘱咐道:“不久那宴席就开始了,你姐妹二人莫要晚到才是。”
骆明诗皆一一应了,又站起身来朝着众位夫人盈盈行了一礼,道了句告罪,便就要离开了。
众夫人见了也只能叹一声好气度。从知道骆明诗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不少夫人看向骆明诗的目光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轻视之意,那目光骆明诗一眼便能看得懂,只因着那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呵,一个庶女。”
骆明诗只作看不见,或是一笑置之,不因他人的目光而介怀自卑,也不因他人的评价而限制自己半分,全程皆是举止有礼,落落大方,那气度就是说她是公主之尊也不为过,一时又结合着骆夫人一开始说的话。
怕也说得是事实,这是真将这二小姐做嫡女在养了,一时间也没人再敢小觑骆明诗,这会儿见着骆明诗要走,更是盈盈施了一礼,礼数周全,乖巧貌美。那一神一态也惊艳了众位夫人的心,这一晚上,随着骆明诗的一露面,那打着给自家儿子自家适龄的亲戚做媒的算盘的人可真不少。
骆明诗行了个礼就要离开,未想却被人叫住,待她缓缓回过头,便见着以为年岁与她相当的女子在席间站起,竟是要主动与她相约,“骆二小姐,不知可否与你同行?”
骆明诗听罢快速将她打量了一眼,尖颔小脸,杏眼朦胧,中上之姿,盈盈小腰犹如不堪一握一般,只是看着骆明诗也不禁有些怜惜之感,但也仅是一瞬间,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不得不说,这种类型的女人骆明诗在江南呆了那么多年倒是见过不少,她若真想学着那弱柳扶风之态还差点火候。真正的胆怯的女子又如何会这般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话?此刻她却又做出那般胆怯得泪眼朦胧的样子出来又是给谁看?
好像着只要骆明诗不答应,她便会立刻哭出来似的。
眼见着这边的众人都随着她的一声呼唤朝着骆明诗看过来,都在等着骆明诗的反应,这般情况下,当众喊出请求的话,到很有些要挟骆明诗答应的意思,从这一点上来说,骆明诗倒是很有理由怀疑她的动机
大夫人已是不耐的皱了皱眉头,然而此刻她却是不好说什么。
那女子身旁坐着的一个妇人,此刻却是傲慢的昂首,骆明诗猜测着那人必应是这女子的母亲,不然又怎么会在此刻摆出一副施恩的姿态?
简直笑话。
场面仅有一瞬间的凝结,很快便随着骆明诗的一声笑应道:“好啊。”便冰封瓦解。
那女子倒是闻言欢快欣喜的朝着骆明诗快步走过来,嘴上还略催促道:“我瞧着你大姐是往那边走去了,我们可一起去找找。”
说罢还朝着骆明雪消失无踪的地方指了指,骆明诗随意的抬眼瞧了瞧,这才脚步轻启,往哪个方向走了去。
既然你这般用心引我上套,我又怎么好驳了你的面子?
这般想着,嘴上却是随意的问道:“你和我大姐很熟吗?”
那女子此刻却像是很紧张,骆明诗只是轻声发问,那女子却是反应颇大,吓得脑袋也跟着一缩:“不,不是很熟。”
呵,还很老实,骆明诗心中暗想,面上却装作不经意间又说道:“哦,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女子闻言却是愣了愣,还半天才回答道:“我叫程莹莹。”见骆明诗仍是看着,这才又如同倒豆子一般自报家门:“家父官拜一品太傅。”
骆明诗听罢忽然想起方才那妇人脸上的傲慢神色,这会儿便也不奇怪了。
再往前走,却到了分岔的路口。
一边通往一个萤火亭,此刻远远望过去,便也能瞧见那边倒是热闹非凡,而另一边却是光线较暗。
骆明诗往两边分别看了看,余光瞥见那陈莹莹的神色更是紧张了些,并故作疑惑道:“家姐倒不知是走了哪一条路。”
那程莹莹一听,此刻却是立即指着另一头那看着便较荒凉的这一条,说道:“骆大小姐刚刚瞧着心情不大好,应是往较为僻静的地处去了。”
骆明诗听罢便是想笑,说骆明雪性子喜静,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骆明诗却故意说道:“程小姐可能不大了解家姐的性格,家姐最是喜欢热闹的去处,越是热闹的地儿,她呆着便越是高兴。”
说罢,便作势要往与那程莹莹指的相反的一边走,那陈莹莹见了却是急了,骆明诗只听得身后一阵声响,再回过头去看,却是那程莹莹摔倒在地上。
此刻正趴倒在地,泪眼朦胧的而看着她。
骆明诗见罢不禁又重新将这女子打量了一眼,刚刚她这一摔,她可是真听见那一声骨骼错位的声响,她对自己可真是下得了狠手呀。却也不上前去扶,她都这般作践自己,自己又何必怜惜她?
这般想着眼神不禁眯了眯,究竟是为了何事,才要这般想方设法的将她骗到那边去。究竟是为何,要这般设计第一次才见面的她?
骆明诗双手交叉在胸前,就这般冷冷的站着看着她,也不去扶。她这个姿势已是极为不雅,然而此处也就她与那程莹莹两人,她便也不在乎了。
那程莹莹见着她这个样子却是很惊讶,这个时候骆明诗不是应该立即上前来扶她吗?
并且她感觉骆明诗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且现在的骆明诗那双眼神,似乎一眼便能将她看穿,让她不敢与其对视。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待她刚想要不就这么算了,这人似乎比那人更不好惹的时候,那骆明诗终于开口了:“说吧,到底想如何?”
待越走,已越来越少的人影,骆明诗是如何都不相信骆明雪会来这种地方的,再瞧着眼前一瘸一跛的领着路的程莹莹,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自那程莹莹终是说明了意图要带骆明诗去见一个人的时候,她本以为骆明诗会拒绝,谁料骆明诗反而立即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