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是看不惯齐王爷这般等死的性子,总想着给他找一门像样的亲事,前些年都被着齐王爷坚决的的推掉了。原想着今年也是如此,不曾想,皇上却是换了一种方式来逼那齐王爷。不然,昨日在那大殿之上的举动也不会那般明显。皇上应是看出齐王爷对你有情,”
说到这里,骆安时有些犹豫的朝骆明诗看过去,“可是这般?”
骆明诗听罢只是垂下了眼睑不语,原来昨日皇上的意思已经那般明显了吗。
骆安时见着自家的小女儿不愿开口,便复又是叹一口气说道:“原本是为了逼齐王爷,若是成了,孤身多年的齐王爷也终于能成亲了。若是不成,你也就,”也就是被皇上眼中的一颗废棋,然而这种话在面对着对方是自己最为宝贵的女儿的时候,是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得说起别的,“却不想倒是逼急了你。”
骆明诗听完,这才将心中得一团一点点捋顺。至于皇上如何看出他对她有情,想必那时暗处的人影,真的是皇上身边的人罢。
“女儿明白了。”骆明诗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其中喜怒,似乎是真的解是接了一个疑惑一般,之前的一腔放肆汹涌的情感早就整收完毕,又立刻恢复了她惯会伪装的样子。
骆安时见罢,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既然已知晓齐王爷身子不好,又何苦,难道是奔着守寡去的?齐二公子难怪就真的,不好吗?诗儿你要不要再想想?”
然而门外边的齐茂云此刻却是手指忽然一紧,即便是他真的知晓骆明诗非嫁他不可的目的不纯,然而此刻听到屋内的人谈论这件事情,仍是会忍不住整个神经都紧紧绷住,屏息等待着屋内他最关心的那个女子的答案。
“爹爹莫要再替女儿担忧,女儿心中已有决断。”
只听那轻轻柔柔的女声说的话语传达到自己耳朵里,齐茂云终是松了口气。
那个狡猾的女子啊,此刻虽然她仍是什么都未说,但是也比之那直接承认的要好。齐茂云控制不住的心中疯狂涌动出的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正以疯狂的速度长成参天大树。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说:还有机会。
骆安时终仍只剩下叹气,他此刻便是全天下最无奈最无用的父亲了,即便对方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他仍是什么都做不了,“你是骆家的家主,即使你嫁到了齐家,这一点也是不会变,骆家家主该承担的责任,想必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你总是都懂得。”
“爹爹放心,待明焱再大些,便就好了。”那时,若明焱能担得大任,她便将着手中的权利悉数转交给他,如此她也能轻松些。
骆安时饶是心中一肚子的话,这下也终是再也说不出来其他,只得唯有让骆明诗安心:“你的意思爹爹已知晓,也会遵照你的意愿。”
骆明诗站起身,将着骆安时打量了个遍,这才强笑着说道:“若是爹爹再无其他的事,女儿这便就退下了。”
见骆安时终是不语,骆明诗便提步往外边走去,却不想听得身后人忽的传来一声呼唤:
“诗儿啊——”骆明诗的脚步顿住,便听得那有几分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可千万莫要再亏待自己。”
待再走出书房,那胸中的压抑仍未散去,却忽的瞧见那门口处站着的人影,却是一愣。
那人也朝着她看过来,似乎是一直便这么站着一般,等待了颇久,见她出来,还带着笑意朝着她看过来,笑意暖了秋阳,又复温暖了大地。
待走进了些,这才开口:“你身体不好,何不找处地方休息会儿。”
齐茂云嘴角的笑意每见了她就不曾散去一般:“无碍,此刻已不复清晨那般冷,晒晒太阳也觉得身子暖和了许多。”
骆明诗听罢点点头,随口问了声:“走吗?”
齐茂云听了却是说道:“再等我一会儿,相信未来岳丈也是有话要与我嘱咐的。”
一番话说下来,惊得骆明诗久久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却见着齐茂云丝毫尴尬也无,极其自然一般,仿佛说的是今日晚膳吃的什么一般的平常的事情。
齐茂云又重复了一遍道:“等我。”后便迈开步子往骆安时所处的书房里去了。
若说之前的心情是忐忑不安,愤恨委屈,那么待此刻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她如今是没由来的轻松。
重生之后,她从未想过自己以后会嫁给什么人。或者说,她本就从未想过要嫁人,如今在她看来,这天下男子没有什么不同,嫁给谁都是一样的。若说非得嫁作一个人不可,那个人是齐茂云又有什么不好。
他应是,没两年活头了吧,既如此,她又何必故作矫情?这样的结果对她也是最好的,两年之后,又会有谁去为难一个寡妇。
况且如今遭到皇上逼婚这件事也怪不得他,即便是不因着皇命所诏,她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江南。那些人欠下的债,是时候该还了。她也不能总让那些人过得太安逸才是。
她对齐茂云并没有那种觉得他亏欠了她的怨恨,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齐茂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陪他走过他的余生?
再等到齐茂云出来时,已是晌午将至。
齐茂云歉意的笑笑:“让你久等了。”
骆明诗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又说道:“我还要去给母亲请安。”
那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便是,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齐茂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当即说道:“我陪你去。”
骆明诗不禁疑惑的朝他看去,她去给母亲请安,他一个外男去是做什么?
就听他说道:“诗儿,你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去拜见一下未来的岳母难道不该吗?”
见骆明诗仍是震惊的一张小脸看着自己,齐茂云只觉得一刻心快要化了,说出口的声音也倍含深情:“诗儿,你父亲认可我了。”
最终真的是两人一齐往牡丹居的方向过去的,走在路上的骆明诗却是感觉到一阵不自在,这条路从来都是她一个人走,除了少之又少的同骆明焱一齐往那处去的几次,又还有谁这般与她并排同行过。何况如今在这人一口一个诗儿,这不是只有骆安时和她娘亲母亲才这般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