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着近乎一个月过去了,骆明诗都呆在自己的宁静居内,除了每日的请安必不可少,便绝不往外边多走一步,也不为别的,真的就只是太忙了。
即便是已经回到了京城,那每日里加急快件送来的文件可是一点都不少,更夸张的是,因着当文件送达的时候,会有时间延误,骆长老往往会将几天后可能的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与她。而骆明诗便就要设想出任何一切的场景,再根据这些场景来做决定,从来没有一张纸便能解决的信件。
望春见了都觉得复杂,眼见着骆明诗又在操心这些个,已经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赶紧趁着骆明诗闭眼的空隙将她手中的毫笔夺了去,又是趁机塞了一杯参茶到骆明诗手里去。
“小姐快尝尝这个,看看望春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望春还是那个心灵手巧,能干聪慧的望春,她的手艺姿势没的说的,顾念在她一片苦心的份上,即便是毫笔被夺了去,骆明诗还是很宽容的不予计较,顺从的根据她的话,抿了一口那参茶起来。“不错,望春手艺还是这般好。”
望春听了便是笑,顺势扶着骆明诗走到一边的贵妃榻上,便要着骆明诗坐下,得幸这骆明诗也未拒绝与她,她这才又心悦的为了骆明诗揉起肩膀来,“小姐,你即是骆家家主,那待你嫁了那齐王爷又如何?还是能够这般吗?”
骆明诗听及旁人提到了那人,心下不可避免的波动一下,自从他赏赐陪着齐茂山来提亲,歪打正着的让着那新郎成了他,之后便是收到了圣旨,皇上赐婚于他们二人,而他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果然如他那天所说般好久都不能得见。
又是干什么去了?
想到这里仅是一时脑光闪过,很快便不再关注这个。
却又是听着望春说道:“小姐,您与齐王爷的婚期在明年开春,虽说也还有奖金半年的时间,而那嫁衣总要开始做了罢?”
骆明诗皱眉,两只眼神里也尽写着不愿的意思,“这种事情,有专门的人来做就好,我又何必多费心思?”
那又如何能一样,女子出嫁,哪个不是亲手为自己的绣制红嫁衣,可小姐却是偏偏不,也不是因着女红不好才断然拒绝,却是为了拒绝而拒绝。
可是见着骆明诗态度坚决,望春便也不再多言,只道:“那过几天,望春便就去为小姐准备这些个好了,小姐不用在操心这些个。”
骆明诗听罢,这才好过些。让她如同那些待嫁的少女一般全心全意的准备自己出嫁时的凤冠霞帔,一边憧憬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和未来的生活,她一个已经有些沧桑了的心事如何都做不到的。
想罢抬首便是将那手中已经冷透了的参茶皆数喝了下去,再起身便是道:“已经有五更天了,去给母亲请安罢。”
望春闻言又赶紧为骆明诗拿披风和手炉去了。
待两人移步往牡丹居时,却是破天荒的见着那骆明雪早她一步来到了大夫人身侧,见了她来,还颇有些得意的给了她一个示威的眼神。
骆明诗见罢却是将眼神一转,直接将她无视了去,“给母亲请安了,身子近来身子可好?”
大夫人见了还如何有不欢喜的,当即也是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哪里还有不好的。”
说罢又与骆明诗拉起家常来,“知晓你要嫁作齐王爷那样身染恶疾的人,”说罢顿了顿,原本喜色的面庞一瞬间也有些落寞起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既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也惯是个有主见的,便也只能随你去了。终还是得你喜欢才好。”
骆明诗听罢,心中慰帖,脸上的笑意也柔和了些,“母亲总是这般为我着想。”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从前就因着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便频繁示好,自骆明诗回来之后也不曾为难过她,相反还很是在各处照顾她。
左右她也已是将要嫁作他人妇,要离了这骆家的人了,以后同她之间的利益和抗争皆都是少之又少,可是说大夫人若是为了拉拢她才对她好,也是无法站得住理的。
唯一的解释足够让骆明诗感动,那便是大夫人已是真心对她好了罢,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她又如何不知该怎么做?
见着大夫人提及她的婚事,虽她万般不愿说及这个话题,然仍是宽慰大夫人道:“齐王爷是个很好的人,比齐茂山可好的多了,母亲莫要替我觉得可惜。”
大夫人听罢也是跟着点了点头,脸色也终于和缓了些,回忆起那日一顿饭的功夫观察下来,齐茂山果真不是什么好人,比起齐茂云来说可真是差的老远。
却有人不这么想,那一旁看了只觉得骆明诗在惺惺做戏的骆明雪当即冷哼一声,引得了二人侧目,又立即说道:“说的一副跟真的一样,齐王爷唯一能比得上齐公子的恐怕就是他的身份吧?谁不知道你是看中了人家王爷的身份?如何,未来的王妃,这个名头听起来可真不是一般的威风吧。”
“住嘴!谁允许你这般说自家的姐姐的。”听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说着这般混账的话,大夫人气极了,然而那骆明雪已经这般大了,当真是骂不得打不得,除了训斥两句也别无他法了,偏偏这孩子又是个不听训斥的,饶是她嘴巴都说干了,之后该如何便还是如何。
大夫人不是不担心的,自己这孩子,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这张嘴闯下大祸。
骆明诗依旧是淡淡的看了那不屑的眼神看过来的骆明雪一眼,“大姐好像从来不曾承认过我这个妹妹。”
骆明雪听得大夫人在一旁训斥,心中也并未有半分顾忌,听得骆明诗的话更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一般,张口就呸了一声,后道,“谁是你大姐,我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妹妹。”
大夫人立即紧张的朝骆明诗看过去,生怕骆明诗一个动怒,做出什么事情来,在她看来,如今已贵为家主之尊的骆明诗恐怕手段不减当年而戾气更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