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焱语言不乏恭敬,态度却是强硬道,“夫子多虑,学生自有考量,况且学生心思已定,夫子还是莫要要劝阻的好。”
话虽是对着白空一说的,余光却一直瞟着一旁的不语的骆明诗,似乎也在等着骆明诗一个态度。
却又在触到骆明诗看过来的眼神时立即别来了头去,心中还是有些发虚,他心中已有感觉,自家的姐姐是如何也不会答应他这个要求的。
出乎意料的,骆明诗并未直接说同意他去或是不同意他去,而是问道,“我可还管的了你?”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骆明焱听得骆明诗一席话,呆立当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可不就是说不再管他?
反应过来后有些急切的看着骆明诗,开口说道,“姐姐,你莫要生我的气,你若不答应,我便不去了。”
骆明焱变得太快,以至于一旁的白空一都瞪大了眼。刚刚那个还跟他信誓旦旦的说已经考虑清楚了叫他别再多管闲事的人是谁?
然而对于骆明焱来说,白夫子和自家的姐姐终究是不同的,他的确已下定了决心要去战场,然而若是他最信赖最尊重的姐姐不支持他的话,那他宁愿选择妥协。
骆明焱突然的妥协倒是让骆明诗面色好看了些,却仍是冷声道:“你小时候是如何跟我说的?骆家家主之位你定是要去争的,这话是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骆明焱脸上带着些许惭愧,“是。”
“你现下还小,我便替你暂时撑起骆家,可你却是已经不把这家主之位放在眼里了还是如何?我现在还能替你撑得住一二,那以后呢?再过一些年呢?”
骆明焱闻言皱眉:“即便是再过一些年,姐姐依旧能但得起家主之位。”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他却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好的言外之意。
骆明诗颦眉,“我只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
原本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此刻也已经渐冷,似乎是一片苦心都不被人珍惜的心疼,此刻的问话也如同最后通牒一般让人不敢随意回答。
骆明焱面容纠结,神色为难,似乎很难以启齿一般,抬头去看骆明诗的面容,入眼的只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他便知晓此刻定是他表明决心的时候了。
是去,还是决定不去。
骆明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出了他的选择:“明焱想去,望姐姐成全。”
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声叹息,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而有些事情本又不能全由着人心里想好的来。
“那你便去吧。”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骆明焱就有了一种地不真实的感觉,却忽然又听的骆明诗说道,“但由于你要去的地方毕竟是战场,我不可能见着你去送死,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我给给你指派一个人,你若是能在他手上过得了十招,那我便不会再有任何异议。你可答应?”
骆明焱听得骆明诗冷静笃定的声音说着她的要求,总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那个人又是谁?自家姐姐身边一直有着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他是知道的,若姐姐说的那个人便是那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骆明诗却是不管骆明焱此刻心中的想法,说完便站起身来,“约莫过几日后,我便会让他来训练你,任何时候只要你能在他手里走过十招了,便就是你能照着自己的意愿去战场了。我不妨再给你定个期限,你如今十岁,那就三年如何?三年后,我要看你的选择。”
骆明焱苦下脸,“姐,那个人是谁?不会是……”
骆明诗这才终于露了个笑脸,然而说的人名却是让骆明焱听了更加悚然,“就是段离。”
骆明焱闻言如同一只打了霜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
骆明诗却已是不愿再待下去,即便是她最后答应了骆明焱的要求,她心中仍是不快的。
起身朝着白空一就是要道别,“白先生,我这就先告辞了。”
白空一见着骆明诗脸色不好看,遂说起玩笑道:“你这个人,用我时就好言好语,现在不用我了,便就要把我抛到一边了,哪有这样的好事?”
骆明诗眼神一转,睨着白空一,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其犀利:“我用你时也不曾给过你好脸,白先生真是年纪大了记糊涂了。”
白空一被骆明雪气的一噎,难得的体贴也俱化作了空气,当即也炸呼呼的道,“好你个骆明诗,我好心好意为你着想,你还故意气老夫,简直就是欺负人,过分。”
骆明诗被白空一指着鼻子骂也不见动怒,反而语气轻松的对望春道:“将我之前吩咐你装点好的白鹤卷帘图收起来罢,我见着某人也肯定是不想要了。”
一听着白鹤卷帘图的名字,白空一眼神都直了,直盯着骆明诗,小心翼翼的求证道:“可是画界双壁之一的那副白鹤卷帘图?”
骆明诗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白空一却像是得了准信一般激动起来,又是激动又是小心的给骆明诗赔着不是,“南卿先生,你大人大量,就莫要与我计较了罢。”
“岂敢得白先生一声尊称啊,白先生莫要再说我不给您老人家好脸,就是我祖上烧了高香了。”
终是不愿再多待,只给了望春一个眼神的示意,之后却是不再多看骆明焱一眼,就提步往外边走了。
望春立即心领神会,立即去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拿出一个画轴,匆匆塞到了白空一的手里,就追着骆明诗出去了。
只剩下白空一生怕望春一个没拿稳,抖了好几抖的双手紧紧将那宝贝画轴护住,和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骆明诗远去的背影的骆明焱。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有那么好的个姐姐,姐姐要走了还不去送一下。”白空一一边宝贝着自己的画,一边很恨铁不成钢一般说道。
“可是我姐不是生我气了吗?”骆明焱楞楞的说着,似是还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