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明诗原本还事不关己低着的头一下子也随着这句话微微抬起,眼睛也亮了亮,真是心想事成,天助我也。
不止是马开元,在场的众人皆是被这马湘莲的话经得一愣。
马开元更是犹如未听明白一般继续追问道,“你说什么?”
似是没有瞧出来马开元的异常,也似同孩童一般天真烂漫想什么便说什么。
马湘莲毫无顾忌的走到马开元的身边,将他拉到一处,就见着马湘莲似乎同马开元说了什么,还很是开心的模样,马开元倒是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半晌,濮阳帝有些不耐的抬起头看了看着日头。马开元这才终于,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今儿这父女俩搅和的一愣一愣的了,也是时候该给个交代了。
马开元先是叫来了齐茂山,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小女口中的齐二公子可是你?”
说话口气不善,似乎还很是厌恶一般。
齐茂山答得很是讨巧,似是自得又带着些迟疑,“这个就要问马小姐本人了。”
马开元闻言立即叫骂了一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似是被马开元的怒吼声给吓得震住,接下来的对话就显得老实的多,“正是在下。”
马开元心中还有一堆问题想问,更是想直接将眼前的这人提起来掉打一顿,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是顾忌这女儿的颜面的。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马开元再次出声问道,“你决定什么时候娶我女儿?”问这话时,声音倒是放低了很多。
齐茂山心道,果然是被他猜中了,逃也逃不掉,然而面上仍是老老实实道,“这个就要看双方的长辈商量着来办?”
马开元又是重复问道,“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这次的语气也更加不耐了些。
齐茂山头大如斗,条件反射一般立即答道,“马将军决定就好。”
马开元这才终于满意了些,最后打量了齐茂山一眼,瞧着也是一表人才也没有那么糟糕,这才心中的气顺了些,这才终于放过了他。
齐茂山瞧着马开元走远,这才终于大喘着气,跟马开元说话竟然比他“偷人”还要刺激。索性以后他娶得是他的女儿,而不是他,这么想着,他心中的悔恨才少了些。
终于,众人只见着,马开元腆着脸走到濮阳帝身边跟他说了些什么,濮阳帝又是无动于衷的回了句什么。马开元有片刻的沉默,终是看了眼马湘莲的方向无奈的点了点头。
在后来,众人便听着濮阳帝宣布:
于今日长公主府的大喜日子,特再添一桩喜事,特此朕赐婚于齐茂山,马湘莲二人,择吉日完婚。
虽只是一道简单的口谕,然而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这婚约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这事情未免太过戏剧性了。
前一刻差点做了仇人,下一秒直接做了亲家。
明眼人都瞧出来,这婚约怕是马湘莲和马开元父女两人强求的,且是亏着本强求的,只是这其中更深的层面,那就不知晓了。
然而别的人不知晓,在一旁站的较近些的骆明诗和齐茂云两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马开元腆着脸去求赐婚,濮阳帝面无表情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爱与那齐家小子有情,你同朕皇姑去谈便是。”
马开元有些别扭道,“臣恳请皇上为这两小儿赐婚,只要皇上肯应允,臣定当万死不辞。”
濮阳帝似是也有些动容,试探性道,“万死就不必了,爱卿是我得力的臂膀,将来还指望着爱卿携四十万大军替我大周开疆扩土呢。”
马开元听懂了,但是也不见得真下的了狠心。他转眼瞧了瞧稍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复叹了口气,道,“臣也老了,西北边那支兵也不怎好管,今日除了恳请皇上赐婚以外,还恳请皇上手下西北边的那支兵线,寻个又能之人替臣管教管教吧。”
西北边那支兵线,说的轻巧,那可是十万精兵,部队精良,战火最猛最强劲的一支,可是马开元身上最大的一块肉,也从来都是他自傲的资本。这会儿为了女儿的事,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濮阳帝面色也好了些,赐个婚算什么,他费费口舌转眼十万精兵到手,他哪里肯放过。然而面上的功夫也是要做的。颇有些感怀的说道,“爱卿说的什么话,你若是老了,那朕岂不是更老?”
马开元闻言也略微恭敬的低了弟头以示失语之罪。
濮阳帝终于道,“爱卿是我大周的大功臣,莫说一个请求,今个儿你这两个请求,朕一并应了。”
说着便直接下口谕。
马开元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数着,直到濮阳帝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他才终于心头的大石落下。
骆明诗远远的瞧着,她也想问马开元,十万大军换的皇上一句话,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远远的瞧着马湘莲还在不远处笑的甜蜜。
骆明诗心想着,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个足够疼爱她的父亲。此刻瞧着她那笑颜背后,怕是还不知晓,她的父亲为她的婚事付出的惨痛的代价吧。
失了西北十万精锐大军,等于主动砍掉了自己的一只臂膀。
马湘莲,你最好庆幸,马开元剩下的一只臂膀足够经得起你的胡作非为。
骆明诗始终静静的瞧着,终也只是勾了勾唇角,一抹残酷的笑意转瞬即逝。
濮阳帝忽然有主动说起,“说起来,这茶会上掉女儿的大臣有两个,程太傅,你的女儿呢,可是要继续找啊?”
濮阳帝一语惊得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一愣。濮阳帝这话可不就是在警告他们吗?
即便是皇上他刚才并不在此地,可是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其中最为惶恐的人莫过于赫连鸿雪和马开元。
马开元因得刚刚与皇上建立起来的那十万兵权的交情,自信还是能逃过今日这一劫。
而赫连鸿雪惶恐却是更在乎,濮阳帝对他方才一番作为的评价。
那程太傅此刻也是略微惶恐的答道,“皇上言重了,方才府上下人来吃传口信,小女因身子不适早早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