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晓自己错了,却是又说不上来该如何惩处自己,不若由我来说如何?”
骆明诗说的别有深意,望春却是没来的及察觉,只是深恐被小姐怀疑自己的诚意,便忙不颠的点着头,只等着骆明诗将那惩罚说出口,便立即去执行的模样。
骆明诗瞧着望春一如既往的娇憨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再张口却是说道,“那我便罚你,不能做我的陪嫁好了。”
望春本还视死如归的表情,一瞬间定格,再回过神来,还未张口却是泪水已经如同珍珠一般一颗颗的落下来。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小姐,能不能不要这样惩罚奴婢,换一个惩罚可好,不论是什么,奴婢都会去做,只求您出嫁时也带上奴婢。奴婢还想一生一世都服侍您。”
经得长年的相处,再加上也是真心相待,这会儿见了这般模样的望春又哪里能不动容?
然而她却也知道,若真是为了望春好,这个时候她是万万不能妥协的。
原本还带着半开玩笑的性质将这件一直放在她心上的事情,用这种方式说了出来,然而现在,骆明诗也不得不态度强硬一些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你是知晓我的性子的,我做了决定的事情,无人能将其更改。你若是对我不满,那便不要再在我身边服侍便是。”
说罢,再也不给望春多言的机会,又是语气生硬道,“今夜不需要你再来服侍,叫见夏来就行,待你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来与我说。”
望春泪眼朦胧的瞧着骆明诗渐渐往内室里走去的背影,若是以往,她定会快步追上去,只是今日,她却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样的资格。
不敢再激怒骆明诗,望春应了骆明诗的反复去唤了见夏。
见夏才瞧见望春的样子,却是吓得不敢吱声,好半天才说了句,“望,望春姐,你怎么啦?”
望春身为骆明诗身边的贴身丫鬟,哪天不是春风得意,大方得体的?走出去就像个大家小姐一般也叫人瞧不出真假,见夏又何时见过望春这般落魄的模样?
当即也懵的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小姐唤你今夜去近身伺候,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就先回了。”想了想,又嘱咐道,“小姐身边不能缺了人伺候,见夏你快些去才是。”
经得望春这么一番催促,即便是不是因着望春的身份,仅仅是凭的望春着一番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姿态,见夏就拒绝不得。
当即便也是连连点头,不敢再多呆一刻,就朝着骆明诗的房间里奔去了。
望春看着见夏的背影,好半晌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倒是忘了将小姐的习性喜好同她细讲。”
又是一声叹息,这才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望春在骆明诗的身边伺候的四年,又是贴身丫鬟,房间自然也是在离着骆明诗的房间不远的地方。实则也就是在骆明诗的房间隔壁。
然而此刻,望春却是不敢再回到那处去。
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是怕了瞧见骆明诗,怕她又说那些赶她离开的话,如今躲得一时便就是一时吧。
这般想着,倒是望着宁静居内丫鬟集体居住的房间内走去。
才推开门,不想却是瞧见里边已经有人了。
两人皆是一愣,倒是望春抢了先机,首先开口问道,“柔儿你怎会在此处?”
说罢,想起这本就是柔儿的房间,遂又补充问道,“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厨房里侯着吗?”
柔儿闻言,也快速便反应过来,还以为望春是专门来抓她偷懒的当即亮出了自己被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手,道,“望春姐你别误会,我没有偷懒,方才在厨房不小心烫伤了手,刘妈妈好心便让我先回来包扎一下休息休息的。”
望春此刻也是瞧见了柔儿那只手上的手,当即便也关心了一下伤势,听闻柔儿说着已经看过大夫,涂些药膏包裹好吧,几天就会没事之后,便也不再多言。
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便闷闷的不再出声。
柔儿扑闪着大眼,暗暗将望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便,再开口,也是小心翼翼问道,“望春,你,你可是遇着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望春不答,只是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不愿多言。
柔儿见此本欲作罢,又思之及望春平时对她也不错,当即眼珠子转了转,又换了些欢快的语气道,“望春姐姐,你若是有是心事,说出来,柔儿也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嘛。”怕是望春不信,柔儿想了想又补充道,“就连我们厨房的刘妈妈都夸我聪明,心思活泛呢。”
连这刘妈妈那种对谁都不待见的人能够夸她一声,那柔儿得有多能耐呢。
这般想着,望春也有些松动,便也迟疑的将心事道了出来,“小姐惩罚我不许做她的陪嫁丫鬟,小姐不要我了。”
一番说还未说完,言语间触动了心事,又是如同孩子一般啼哭了起来。
叫柔儿目瞪口呆的看了一阵,这才又赶紧思虑起望春的话来。只是这才一将望春的话听进耳朵,柔儿便立即道,“望春姐你莫不是糊涂了?小姐这明摆着是为你好,望春姐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看到望春还挂着眼泪委屈的看过来的眼神,柔儿也不敢再放肆,神情也收敛了些,也换了个委婉的语气说道,“望春姐姐,你这个,你怎么会认为小姐是在罚你,在我看来,小姐这么做倒是为你好,为你打算着呢。”
望春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哪里是为我好,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在她身边伺候的,突然就不要我了。”
柔儿见望春还未明白,也有些烦躁的挠了挠脑袋,又是耐心道,“望春姐,你以为对我们这些做婢女的来说,最好的出路是什么?”
望春想也不想便答道,“博得小姐青眼,让小姐会重用我们,信任我们。”
对望春来说,主子,唯有骆明诗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