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赫连鸿雪只是别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那眼神中似不甘似悔恨又似有厌恶。却也只是一眼,又很快的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虽不解赫连鸿雪眼神中的意思,却也觉得那眼神实在讨厌,便也懒得再去想。
一餐饭罢,客人赫连鸿雪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便只好离去了。
在二人回屋的路上,骆明诗再看齐茂云的脸色,全然不复方才席间的那副难看的面孔,反倒是柔情蜜意的瞧着她。
她虽觉得心里泛起一丝丝甜意,却也不禁疑惑,“三皇子有拉拢你的意思,你又何必拒绝的这般直接,就算是心中不喜,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其实骆明诗想说的是,和皇家作对真的没有什么好下场。
齐茂云没想到骆明诗会这么说,闻言面上明显有些讶异,随即也很快反应过来,只略微皱眉道,“我不喜他看你的眼神。”
齐茂云的话说的突然,骆明诗有片刻的愣怔,随即也很快明白过来,却是仍有些不能反应。
“我瞧着他对你的心思可不正常,你可要小心点。”
骆明诗面色有些无奈,赫连鸿雪对她是什么感情她并不关心,也不放在心上,只是齐茂云这话说得倒是让她有些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所幸齐茂云说这话也并不是真的等着骆明诗的回答。
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齐茂山同马湘莲的婚礼便就是今日。
骆明诗自从担任了齐家主母的一切指责之后,齐茂山的婚礼之事的一切准备工作,当然也成了骆明诗的分内之事。
明明是此刻最忙的人,现下却是同齐茂云一起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喝茶下棋。
外边的锣鼓敲得震天响,似乎也与这个院子中的人毫无关系。
骆明诗手执着一枚白子,思索了许久,仍未轻易放下。齐茂云见着也不催促,只是笑意盈盈的喝着手中的茶,顺便欣赏一下骆明诗此刻的微微颦着眉的静美之态。
“小姐,外边有人来传口信,说是那马家的轿子已经快到齐家门口了,小姐这会儿也该出去了,稍后还有那二少夫人来向小姐您敬茶呢。”
见夏在一旁轻声细语的说着,也唯恐打扰了正凝神细思的骆明诗。
虽说见夏话中描述的情景已是十分紧急了,齐茂云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是笑吟吟的看着骆明诗。
骆明诗闻言却是忽而抬起头,灵动如水般的眸子转了转,随即将那在手中拿捏许久的白子利落的丢在了盒子里。
这才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皱,这才慢悠悠道,“这棋局还留着,稍后回来再继续。”
不论骆明诗说什么,齐茂云都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任她折腾。只在二人如同闲庭散步一般往前庭走的时候,这才道,“我以为你解不开那个棋局会借机罢了那个棋局。”
骆明诗闻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
齐茂云闻言仍是笑,却是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瞧了瞧路上没有一个闲人,只道,“就快到前厅了,你该换一种姿势走路了。”
本来走的很是正常的骆明诗闻言,忽而微微吹下背脊,脚步虚浮,面上还带着些许愁苦的神色,一瞧便是身体有恙的模样。
骆明诗怎会是那种他人欺负到头上,她还要为那人做牛做马的人?因此关于齐茂山的同马湘莲的婚事,她是一个手指头也不想动手,这才又用起来老计俩儿装病来躲过此事。
现下经得齐茂云一说,前一刻还精神抖擞的她便立即换作一副浑身有恙的模样。
因着忽而视线都低的一截的缘故,骆明诗只轻轻一撇,便瞧到了齐茂云垂在身侧的手。
白皙,纤长且富有美感。
“我早就向说你了,哪有人装病也装的这么不像的。你瞧瞧你的姜黄的面色和你白皙健康的手,露了马脚了。”
听得骆明诗满是不屑的点评,齐茂云面上也浮现了些趣味的神色,伸手到眼前一端详,忽而也笑出了声,“你说的还真是,倒是我疏忽了。”
说罢,见骆明诗面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继而笑夸道,“诗儿真是观察入微,听你话中的含义,可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自然是见你第一眼的时候便发现了。”
自那见他第一眼,首先如眼的便是他那双如温玉一般的白皙好看的手。她猜想着那人若是回过头想必也是风华绝代,只不想事实上却是入目的一脸姜黄。
二人还未走到前厅,便已是察觉到那喧哗之声,即便此刻未见着前厅的模样,想必也极是人声鼎沸罢。
这般猜想着,只是才踏入前厅,入眼的便是瞧着高堂之上稳稳摆放的两张椅子,略微一愣,随即,面上虽仍是面无表情,却仍是冷了下来。
一旁的齐茂云也是注意到了骆明诗的神色,询问的眼神看过去,骆明诗只是微笑的摇头示意,并不直接将她所见的事情指出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齐茂云是知晓骆明诗的性子的,见她这样,便也放心的不再多询问,只又伸手去寻骆明诗的手将他拉倒那不远处老夫人正站着的地方去了。
新娘子进门,自然是要众人都来到堂口前迎接的。
只见堂口占满了人,骆明诗仅是往周围随意的瞥一眼,便见着不少熟悉的面孔。
倒是齐茂云见了,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朝堂上几乎是大半的官员都来了,且若是我没猜错,应大部分都是三皇子一党。”
骆明诗闻言眼睛一亮,露出些许有兴味的神色。
很快又是一阵锣鼓声响起,迎面便是一个阵仗颇大的队伍颇有气势的汹涌了进来。
领头的便是那齐茂山,以及他用红绣球锦缎牵着走进来的新娘子马湘莲。
让骆明诗甚感惊讶的是,马湘莲的嫁衣竟是一身大红色偏似骑马装的模样,说偏似是因为那嫁衣上的收腰锦缎并非是锦缎二十换作了大红色的棉麻绳索,编织而成的系带绕了许多圈,且腰间别着一把大红色的鞭子。
若是平时,她折身装扮必定显得极为英姿飒爽,只是今日这么一瞧,倒是有几分不伦不类起来。
周围的人瞧着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异色,却是没有一人敢当面指出来,反倒是一个笑得比一个欢快,好似是自家办的喜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