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一旁的灵韵怎么鼓动,此刻的骆明诗却像是蒙神了一般。
这些天下来,她也想过了。若是她真的想知道齐茂云的行踪,真的需要这么复杂这么艰难吗。
并不是,她手下暗卫不少,能用之人也越来越多。倘若她真的想即刻知晓齐茂云的行踪,只要立即召来即可。
哪里真的像现下这般艰难。
她真正所求的,也不过是齐茂云的一个态度而已。
他究竟是在图谋些什么,不可直接同她明讲吗?
“王妃,咱们快去罢,有什么话,等你见了王爷,跟他说明白了,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这么一解开,也就没事了。”
骆明诗回过神,看了看灵韵,又看了看一边还有些忐忑的石头,终是点了点头,道,“那走罢。”
骆明诗这便往书室那边走去,后边跟着灵韵和石头二人。
实则是石头想先行一步去齐茂云身边,却被灵韵一把拖住,不给他一点通风报信的机会。
骆明诗忽然想到,上次她重度昏迷之前,可不就是来了这书室里找医书的缘故。
现下想来齐茂云的病情,她之后也思量了明白。她从前一直认为那是他从母体中带出来的毒,后来翻遍了医术 也不曾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后恍然惊觉,若不是毒,是蛊呢?
若真是蛊,那么想解开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其一是她也并不擅长此道,因着蛊毒一直是苗疆女子的不传之秘方,她就是想学,也无从学起。其二是,按照她对蛊毒的涉猎,蛊毒有千千万万千奇百怪的各种蛊,且齐茂云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明显,她更是无从知晓齐茂云中的是哪一种蛊。
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她的猜想,是不是蛊毒,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那般,还有待验证。
思绪流转间,书室已是近在眼前。
石头一见前头的骆明诗停下了脚步,当即便想快步上前道,“诶,到了到了,既然到了,我先进去为王妃您通报一下。”
然而还未走两步,便被灵韵一把拉了回来。
灵韵斜眼看着石头,冷冷道,“人家王爷王妃夫妻二人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插手,你还是乖乖的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罢。”
石头见灵韵越是说着越逼近,也不由得将脑袋缩了缩,讷讷道,“灵韵姑娘,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凶的。”
灵韵闻言愣了愣,抓着石头衣襟的手却是丝毫不放松,“我告诉你,人都是有底线了,我的底线就是我们王妃,你可别再坏我们王妃的好事,不然。”
说着,还威胁似的将手中握着的衣襟又紧了紧,见到石头果然露出惧怕的神色,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
对后边二人发生的事情,骆明诗只当听不见。只是满眼盯着那个被打开的一扇门内瞧,神情淡然略带有一丝紧张。
终是伸出了手,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内走去。
室内是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一排排的书架,书目的种类琳琅满目。
骆明诗放眼看去,也仅是瞧了满眼的书籍罢了。
再往里边走着,略显的有些急的步伐带起轻纱的衣摆翩翩飘起,轻盈而富有美感。
倏地,轻飘的衣摆也顿住,然后慢慢落下来直到完全下垂。
骆明诗发现了其中一个书架的空隙,齐茂云便就在那里,背对着她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
骆明诗想了想,便抬起步伐慢慢朝着齐茂云走近。
她并未刻意放低脚步的声音,然而齐茂云却是没有半点要回头的意思。
就在骆明诗距离齐茂云不过两尺的时候,齐茂云这才终于出生,也叫停了骆明诗还要继续靠近的步伐。
“你来了?”
骆明诗并不作答,只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在躲我?”
骆明诗话音一落,又归做了一室的沉静。就在骆明诗以为齐茂云不会再答的时候,便听见一个几乎有些陌生的声音在说,“你想多了,我并不曾。”
“住口!”
齐茂云还要说些什么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骆明诗倏地喝停,他也有些意外。
骆明诗沉重的目光打在齐茂云的背脊上,很是不甘道,“你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可抵赖的。我以为你最起码不会骗我。”
明显带着些谴责的语气,然而骆明诗更想听的是齐茂云的坦白,然而一番话说完之后,又等了许久,终是什么都没有。
一种莫名的疲惫忽而席卷而来,一下子笼罩了全身。
齐茂云始终没有转过身的意思。
骆明诗看着齐茂云的背影,又是等了等,却也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室的书尘发霉的气味以及干涩的气体不断冲刺着眼睛。
了然无趣的转过身,还带着落荒而逃的尴尬。何必呢,自取其辱从来都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又何必呢,不过是一个对她冷却了激情的男人。
她不断的这样说服着自己。也知道现下只有快些离开才是最体面的,以保全她最后的尊严。
只是不管心下如何清明,待到真要实践的时候,她却是如何都迈不开腿,忽而就有了千金重一般。
闭了闭眼,再睁开面上已换作了笑颜,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转过身看向齐茂云道,“你最近可有去看妙阳?我前几日还瞧见她了,还是同以前一般不怎么爱说话,不过瞧着脸色还行。”
齐茂云的背影也略微一滞,他本以为骆明诗遭了他这般冷遇会转身就走,不想却还能同他再多说些话。
那般骄傲如她。
这么一想,忽而觉得有些心疼。
一种强烈的欲望催促他快些转过身,他想看看此刻她的脸,她的容颜,她的一切,他都想仔仔细细的看清楚看清楚。
虽是几天不见,然而对于他来说却像是隔了许多年之久。
不管是内心的思念,还是他愧疚心的侵蚀,他都想下一秒就转过身去看她,好好给她道歉,好好拥她入怀。
然而这样的想法也仅是一瞬,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的心突然如同要撕裂了一般,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让他再也无法做出其他的动作,也将他之前突然生长起来的念想扼杀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