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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说:“颜焕哥,你不要逞强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吧,会生病这种事,不是什么让人觉得丢人的事。平时,都是我们大家依赖你,现在你不舒服了,也该换成你多来依赖依赖我们。我们大家都等着你,能尽快地好起来。”
  不知道哪一点戳到他,颜焕微微松了唇线,平时幽深凌厉的黑瞳,此刻也显得有些温柔。
  淡淡地,“嗯”了一声。
  颜焕松开门把,准备侧身请她进来,却不想,身体实在太虚弱,他的脑袋也因为高烧不退,晕晕乎乎。
  沈欣媛刚要进门,颜焕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结结实实地往她的身前一倒。
  还好有她接住,沈欣媛伸出双臂就是环住他的腰。
  两具身体,因而贴得很近。
  胸前骤然压住一对软物,颜焕的耳根顿时有些发红,本身身体就在很热的状态,如今更是热了。
  他勉力地抬起手臂,想支撑着身体重新站稳,却不防一点力气都没有,脚底虚浮,身子重新软趴趴地摔回沈欣媛的怀里。
  这次两个人的身体挨得更近也更紧。
  几乎是挂在她的身上。
  颜焕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侧颈。
  下巴抵着她的肩窝,侧脸也紧紧贴在她的脖颈上。
  那么直接的肌肤之亲,让颜焕手脚一麻,他试着,想用力地爬起来。
  根本使不上劲。
  颜焕趴在她肩窝处时,沈欣媛的嘴唇,也正贴着他的侧颈。
  绵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那若有似无的气息,如同一根轻柔的羽毛,一直通过轻撩他的皮肤,在骚动着他的内心。
  颜焕默默地,说不出一句话:“……”
  ……
  沈欣媛眨了眨眼,意外发生得很快,看情况,颜焕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发誓,她可不是想在颜焕生病的时候,趁虚而入。
  沈欣媛勾唇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说:“颜焕哥,咱们可说好了,这不是我先动的手。不过,你还真热情啊,见到我,就直接扑上来要抱我。”
  完全没有力气“回击”的颜焕,只能继续挂在她的身上,感觉上下牙齿一阵阵的发酸!
  半天,他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努力地说:“扶住我的腰,抱我进去。”
  沈欣媛的胸,往前抵着他的胸膛,那么柔软,让他的耳根又是一阵发红。
  沈欣媛假装看不到他如此,贴着他的肩窝,笑了笑:“好的,颜焕哥。”
  总有种不妙预感的颜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所以说,千万不能生病,也不能在生病的时候,遇到沈欣媛。
  ……
  颜焕比沈欣媛要高许多,肌肉也很结实,难得看到他会烧成这样,的确让人很意外。
  沈欣媛努力地抱着他的腰,他一点力气使不上,身体所有的重量,几乎压在她的身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沈欣媛才带着他进入房间里。
  先把他放回床上,又回头去玄关那里,把门关了。
  这下,她又重新观察起颜焕居住的地方。
  老式的建筑物,房子面积不大,初步估计在五六十平米,两室一厅一卫。
  玄关往里面走一点,就是卫生间。
  卫生间里摆设也很简单,独居生活,一条毛巾一个漱嘴杯一支牙刷。
  玄关处有挂衣钩,上面有一顶警察的帽子。
  家具摆设很古朴,也相对单一,没有太多杂物,地面干净不染灰尘,东西放置整齐。
  作为一个独居的男人来说,家里收拾得很干净。
  沈欣媛跑到厨房里,先拿出一个杯子,洗干净,倒了开水。
  回房间,先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等开水稍微凉一点再说,沈欣媛从带来的一大袋药里翻翻找找,先把退烧片拿出来,还有体温计。
  颜焕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一直虚弱地喘着气。
  这样的场景不多见,沈欣媛不免想到他平时铁骨铮铮真汉子的模样,反差太强烈,加上他现在这么傲娇,便是忍不住想笑。
  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她的那个眼神,心里便是一紧,皱皱眉,虚弱地说:“你要做什么?”
  沈欣媛望着手中的体温计,笑着回答:“不做什么啊,给你量体温,然后给你喂药。”
  总觉得事情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颜焕干哑着嗓音,抬起手臂,想问她把温度计拿过来。
  可手臂抬至半空,就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忍了忍,颜焕想尝试第二遍,仍然抬至半空,又直直地垂了下来。
  再一次想尝试,颜焕边偏头看过去,边发现沈欣媛很是配合地将温度计递在他的面前。
  是他自己,没力气去拿。
  只能抿着唇,不甘心地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帮我插吧。”
  沈欣媛就微笑一下,看了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脸,估摸着现在的颜焕,心里的滋味一定特别的酸爽。
  她故意瞄一眼温度计的包装盒,皱起眉头,说:“颜焕哥,我好像买错了,买的是插屁股的,你确定要我帮你插吗?”
  颜焕的下巴微微在颤,黑着脸,差点叫出她的名字。
  沈欣媛见他脸黑,知道再调戏一个病人不好,赶紧检讨自己的态度。
  走过去,指腹在他的t恤里一探,顺着他侧腰的线条,一路往上。
  好像不小心摸到他的腹部,那轻柔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滑了过去,没有再隔着衣料,而是更为直接的接触。
  其实沈欣媛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
  但颜焕忽然抓住她的手,下巴仍然在颤,他盯着她,头皮一阵阵的僵麻。
  “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这个要插在腋下的。”沈欣媛望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
  他信了她的那份认真,紧绷的身体,稍微缓和下来。
  变得不再那么僵硬。
  沈欣媛趁此机会,将体温计的水银柱,先甩到35度以下,接着再插在他的腋下,让他用左手臂夹好。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又取出来,39度。
  沈欣媛便摸着他的脑袋,一片滚烫,想了想,还是说:“颜焕哥,不如还是去医院吧,万一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加重病情就不好了。”
  要是没有小张通知她,仅凭他一个人在家里干扛,还不知道得变成什么样。
  沈欣媛刚刚观察他家里摆设的时候,发现颜焕的家里,简单到连水果还有药物之类的都看不见。
  估计认为他身体强健,不会轻易生病,所以也没有准备。
  厨房里有很多烧开的水,就是颜焕没来得及喝。
  颜焕却坚持态度:“不用,我睡一会儿就好。”
  ——他平时那么强硬的口气,突然变得软弱无力。沈欣媛一时还不习惯。
  动手替他把空调毯盖好,夏天发烧最麻烦了,又热又煎熬,她想让他捂出一身汗,又怕他会热得太难受。
  空调不敢轻易开,只能打了一盆凉水,里面倒了一些冰箱里取出的冰块,往他床边一放。
  这次颜焕老实很多了,在她喂药的时候,明显没有那么抗拒。
  规规矩矩地把药吃完后,又躺了回去。
  沈欣媛就守在他的身边,他偏头,看到屋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她的身上。
  好像给她的身体,镀了一层明亮的金色。
  有点耀眼,也万丈光芒。
  沈欣媛看他不想睡,就和他讲故事:“颜焕哥,你吃过用井水冰镇的西瓜吗?”
  好像看得有些久了,应该是生病,让人容易变得脆弱,也柔软。
  他突然觉得,沈欣媛的长相,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颜焕忽然收回目光,偏过头,僵着一张脸,说:“没吃过。”
  沈欣媛想了想,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很无聊,她笑哈哈:“对了,我忘了,颜焕哥你出自豪门,肯定没吃过。现在城市里,基本看不到打出来的井了。井水可是好东西,冬暖夏凉。以前的人们,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就用棕榈叶编织出来的扇子,扇扇风,用来凉快。然后拿井水泡脚,镇西瓜,坐在小院里面乘凉,抬头看星星,听山里那些虫鸣的声音。在一定的季节,还能看到萤火虫。”
  颜焕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说:“听起来就像你经历过一样。”
  但他知道,她不可能经历过,估计又是在哪档电视节目,或者书本里看到的内容吧。
  沈欣媛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就笑着忽悠过去:“被你发现了,确实不是我自己的经历。颜焕哥,你不愧是人民真英雄,洞察力真厉害。”
  听她夸他,颜焕没吭声。
  沈欣媛突然站起来,说:“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先好好休息。”
  才站起身,衣摆居然被他从后面一拉,沈欣媛回过头,发现颜焕正皱着眉头,定定地望着她。
  仿佛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是很难开口很难开口的类型。
  沈欣媛就安静地等着。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颜焕,病怏怏、软趴趴的样子,特别虚弱,好像随时都能被人击垮。
  他揪着她的衣摆,半天,才温温吞吞地吐出一句:“去哪?”
  沈欣媛笑了笑,故意说得坦荡荡:“当然是回家啊,药都喂过了,颜焕哥,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出现在你眼皮底下吗?正好让你图个清静。”
  他的咬肌微凸,好像有话要说,沈欣媛还是等,很耐心地等。
  隔了一会儿,颜焕才像下定决心一样,说:“不许走。”
  一个字,一个字地和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