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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出现了现在这个场景。
  在世界记忆里,原主也挨过了一百鞭。不过他被送回去的时候已经遍体鳞伤,养了三年终于康复,但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经常缠绵病榻。
  几年后,教皇年迈去世,临死前将教皇之位传给了原主。
  而此时,伊诺王子已经登基为帝王,赫尔也成为了帝国中最有威望的大将,还被伊诺国王封为异姓公爵,赏赐了封地和城堡。
  持续几年的战争已经渐渐平息,斯曼帝国最终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站在了权利的最高顶点。
  就在原主以为几年前的案子早已尘埃落定时,伊诺王子和赫尔公爵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复仇,他们要报复的不仅仅只是原主,还有整个教廷宗教制度。
  很快,原主被扣上了蛊惑人心的罪名后,被处以火刑。
  至于教廷,则被帝国的铁骑彻底荡平,无数信徒和主教被杀,不过短短半年,这片大陆中再无教廷,也再也无人敢侍奉光明神。
  历史是成功人谱写的,几年后桑九池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千古罪人。在众人的认知中,是他带着教廷走上了一条妄图撼动皇权的不归路,才会引来了帝王的追杀。
  桑九池看记忆的速度很快,他把所有的记忆都吸收完,现实世界才紧紧过去了不到一秒。
  他趟着这片冰寒刺骨的水走到岸边,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已的腿和脚。
  他在水里已经泡了一天一夜,皮肤早就泡的发白发皱,两只光溜溜的脚踩在坚硬的地面上甚至还有硌人的刺痛感。
  他身上本来穿了一件红色教袍,现在教袍早就在鞭子的鞭打下破烂不堪。
  这样出去,肯定会影像他红衣大主教的身份。
  桑九池看向了在场唯二的两个人,有衣服吗?
  他的眼睛在看向伊诺,可赫尔总觉得他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已。
  伊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傻,我就算有也不会把衣服给你这个仇人。
  桑九池也没觉得他能把衣服给自已,站着对脚有点伤,反正这里只有三个人,对方还是两个仇人,根本不用在意形象,他所幸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膝查看脚上的情况。
  脚底已经泡的发白,地面是大理石铺成的,脚踩在大理石上的部分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粉红。
  赫尔站得笔直,眼角却暗暗观察这个行为怪异的红衣大主教。
  桑九池长了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相传他是教皇在一个人贩子手上解救下来的,救下来的那一刻就取名桑九池带在了身边。
  桑九池的五官很柔和,不像西方人那样眼神深邃和骨骼分明,他有一张毫无攻击力的脸庞,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诉说着身体主人的温顺和儒雅。
  桑九池有一头黑色长发,他盘膝坐下,那些黑发就听话地在他身后自然铺展开,像一件奢华的披风,又像一朵巨大的墨菊。
  眼角余光,顺着桑九池的五官滑到了他的脚面上。
  因为被寒冷的冰水浸泡,桑九池整个人都冻的发白,只有脚面的地方透着淡淡的粉色。
  这么红,肯定很疼吧?他的脚趾怎么会这么圆润精致,这真的是一个男人的脚吗?
  赫尔突然皱起眉,甩去了脑海中陡然出现的奇奇怪怪想法。
  他,竟然会觉得杀妹仇人好看,他一定是疯了!
  伊诺坐在座位上单手托着腮,带着一股胜利俯视着面前的桑九池,怎么,这是要服软给我们跪下?
  桑九池揉了揉自已的手,微微抬起头,眼中澄明一片。
  他棕色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杂质,好像一颗打磨光滑的琥珀,透着最纯粹的内质。
  伊诺王子,你说过我们的比赛是光明神信徒的虔诚和皇家骑士的刚毅,既然我已经通过了比赛,是不是该轮到你们了?
  伊诺挑眉:可以,我现在就把一名骑士叫来,让你也鞭打100下。
  桑九池举起食指左右摇了摇,不不不,那是你们的规则,不是我的规则。既然测试光明神信徒的游戏规则是你们定的,那测试皇家骑士的规则就应该由我来定,这样才公平。
  伊诺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冷笑一声,你说说看,会制定什么规则?
  桑九池:我要在皇家骑士里挑选一个,带回神殿。给我七天的时间,如果他从拥护宫廷变成拥护教廷,那就算我赢,你们所谓的骑士精神也不过如此。如果他已经坚持自已的本心,那就是你们赢,我会当着全帝都信徒的面,承认你们皇家骑士不凡的品质。
  才七天?桑九池太看得起自已了,皇家骑士都是自已为宫廷精挑细选的强兵猛将,他们的骑士精神让他们对宫廷奉献了所有的忠诚。
  别说七天,就是七十天,桑九池也不可能转化他们。
  而且这个赌注的奖品很有诱惑力,说不知道教廷和宫廷这些年来互不相让,谁都看不上谁,如果桑九池当着所有教徒的面公然承认皇家骑士,就相当于变相认可了宫廷制度。
  这也代表了教廷制度向宫廷制度低头。
  要知道,这没多年,教廷一直高高在上,可从来没向宫廷低过一个头。
  伊诺已经看到了三天后的胜利果实,他已经不再警惕桑九池的提议,好,一言为定,你现在就跟我去宫廷,我带你见所有的皇家骑士。
  桑九池摇摇头:不用了,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这次不光是伊诺,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赫尔也愣住,呆鄂地看向桑九池。
  他看向桑九池,这才发现桑九池也在看看向自已。
  他就盘膝坐在地面上,为了能够和自已对视不得不将修长白皙的脖子拉伸到极致。
  从自已的角度,他能轻易的看到桑九池儒雅清俊的五官和精致的下巴,以及修长的脖子和上面浅浅细细的筋骨。
  桑九池的脖子也好看到不像话,他的喉结很小,小到几乎看不到。不像他们这些这些粗人这么粗犷,反而透着东方特有的柔美。
  真美。
  赫尔在脑海里忽然感慨了一句。
  下一秒,他骤然僵住,要不是他的脸上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被人已经能够发现他的震惊。
  赫尔视线微微上移,目光盯着前面的十字架,不再去看桑九池,仿佛自已根本什么都不在乎。
  可在内心,他恨不得现在就狠狠扇自已一巴掌。
  他竟然会觉得杀人凶手美!他怎么对得起他惨死的妹妹?!
  一想到妹妹惨死的模样,赫尔忽然冷静下来,他刚才略显慌乱的眼中重新被冰冷覆盖,再次变成了一座冰雕。
  他还要给妹妹报仇,现在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指向桑九池,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再调查一次。作为教廷中的红衣大主教,桑九池住在神殿之中。
  在他们调查时,教廷以外人不得玷污神明所在的神圣区域的理由,只给了他们短短几个小时的调查事件。
  如果这次自已能跟着桑九池进入神殿,自已就可以离真相更进一步。到底是自已冤枉了桑九池还是他在撒谎,很快就能大白。
  赫尔看向伊诺,冲他点了点头。
  伊诺立刻大笑了一声,桑九池,你如果是为了报复我们两个刚才对你的鞭笞才选的赫尔,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是我们皇家骑士的骑魂,就算深处地狱,他也从未低头。不管你是威逼利诱还是糖衣炮弹,对他而言都无济于事。
  如果你是想借机杀人灭口,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带着我的骑士荡平教廷!伊诺锐利的眼眸俯视着桑九池,眼神中带着恶意和杀意。
  桑九池却恰恰相反,不管伊诺如何凶悍,他一贯的保持他最儒雅淡然的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他,七天后保证让他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你面前。
  我只有一个要求。桑九池扫赫尔棱角分明的下巴一眼,在着七天的时间里,希望赫尔骑士能够听从我的命令。当然我不会让你做违背骑士精神和道义的事情,可以吗?
  在桑九池的灿若星辰的双眸中,赫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桑九池轻轻一笑,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伊诺当然想尽早结束这个赌,他还想赶紧看到桑九池在众人面前夸耀皇家骑士的景象,开始的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
  至于赫尔,也想尽快前往教廷。去的越晚,证据消失的可能性就越大。
  看到两人齐刷刷点头,桑九池柔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只见他朝着赫尔的方向伸出了两条手臂,道:那么,我的骑士,我现在行动不便,你抱着我离开这里吧。
  赫尔和伊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赫尔有些不愿,毕竟对方是杀害他妹妹的最大嫌疑人,但他刚刚答应了听从桑九池的要求。
  桑九池的这个要求并没有违背他们的骑士道义,自已没理由拒绝。
  本来就逼仄的水牢空气更加凝重,最后是赫尔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个平静。
  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赫尔走到桑九池面前,蹲下腰,一只手臂从桑九池的双肩后面穿过,另一只手穿过了他的大腿,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将桑九池抱在了怀里。
  抱起来的那一刹那,赫尔愣了一下。
  怀里的这个真的是个男人吗?他好轻。
  赫尔下意识捏了捏桑九池的皮肤,只是轻轻一捏,就摸到了对方藏在皮肤下的骨头。
  赫尔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这么瘦,桑九池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三,可却轻成这样,是教廷不给人吃饭吗?!
  就在赫尔心里百转千回时,桑九池已经自然地伸出手臂,将手搭在了赫尔的脖子上。
  赫尔虽然穿着盔甲,但他的脖子还是露在外面的。
  冰凉的丝滑触感贴到了自已的后颈,明明是冰冰凉凉的,可自已脖子接触到桑九池的地方竟然不由分说地变得火辣辣地。
  火热的感觉以桑九池的手指为中心,朝着四周迅速蔓延。
  所到之处,一片燎原。
  就连藏在铠甲中的皮肤都未曾幸免。
  桑九池手微微用力,将自已的下巴靠在了赫尔冷冰冰的金属肩膀上,走吧,带我回教廷。
  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已的耳垂,赫尔立刻觉得自已的耳朵似被火烧。
  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开始剧烈地撞击着。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自已所有的情绪后,才冲着伊诺颔首示意,抱着桑九池慢慢走出了水牢。
  冰冷的水牢里,只留下伊诺一个人。
  伊诺的脸上有些难看,刚才桑九池那个姿势,难道是打算用美人计?
  靠,赫尔可是个童子鸡,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桑九池为了赢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赫尔到底能不能扛过桑九池那个骚货的诱惑?
  伊诺只是想了一会儿,又很快淡定下来。
  他怎么忘了,赫尔根本不是能中美色的人。当年他用了那么多美人换赫尔的忠诚,赫尔连看都没看一眼。直到自已和赫尔的妹妹在一起后,赫尔才想自已展现了忠诚。
  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赫尔,他不知道。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人告诉自已得赫尔者得天下,也似乎是自已本能地对将才的渴求。
  桑九池诱惑他,还不如诱惑一头牛。
  一想到桑九池的诡计无用,伊诺脸上立刻露出了高兴的阴险表情,他厌恶地看着掉在地上的鞭子,跺着步子离开了地牢。
  这座地牢并不在皇宫里面,而是在皇宫不远处的刑讯机构处。
  教皇以前偏袒桑九池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很多教众的不满,现在桑九池出了杀人的丑闻,更是墙倒众人推。
  教皇虽然身处权利的顶端,但也不能任性妄为。
  他这次为救桑九池自已的威信已经受到了质疑,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方便插手太多,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桑九池答应了和伊诺王子的赌约。
  他最后唯一能为桑九池做的,就是给他安排一辆马车,让他能够安全地返回教廷。
  赫尔一抱着桑九池离开地牢,立刻看到了停在门口不远处路边的马车,马车不算奢华,只能说的上是大气,不过马车侧方那个金灿灿的教廷标志却格外醒目。
  看到是赫尔把桑九池抱出来的,不光是教廷的车夫,就连周围站岗的士兵都愣住了。
  桑九池不是赫尔的杀妹仇人吗?
  这什么情况?!难道桑九池真的不是杀人凶手?
  在众人震惊外加质疑的目光中,赫尔抱着桑九池上了马车,表情全程冷肃,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几下。
  本来以为是赫尔把桑九池抱上去后就下来,没想到赫尔上去了就再也没下来,随着马车的一声嘶鸣,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疑问的士兵。
  就在士兵疑惑时,伊诺皇子也从里面出来了。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伊诺王子想了想道:赫尔骑士要去教廷暂住几天,调查这次的死亡案件。
  原来是查案。
  众人立刻恍然大悟。
  就在人们为了赫尔骑士的隐忍感动时,赫尔也的确正在隐忍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昨晚开始被伊诺王子一直被鞭打的缘故,桑九池一上车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车厢很大,车座上还铺了厚厚的软垫。桑九池睡着了他完全可以把对方放在车座上,但问题是桑九池即便睡着了,环着他脖子的手也没有放松。
  他那双手像是有了自已的生命,人都已经熟睡到胸膛均匀地上下起伏了,手还能锁成死扣。
  赫尔没办法,只好小心翼翼地帮桑九池调整了个合适的姿势,一路抱着他。
  外面是骏马踩在地上有节奏的踢踏踢踏声,透过车窗看向外面,自已已经渐渐远离皇宫,现在正在一条平坦的大路上,穿过这条大路,他们就能够到达教廷了。
  教廷也建在帝都之内,不过里皇宫有一段距离。
  皇宫渐渐消失,道路两旁除了快速向后掠去的树木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了。
  赫尔百无聊赖地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俯身看向怀里的桑九池。
  他自已生的高大,再加上现在身上穿了厚重的铠甲,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魁梧。
  桑九池并不矮,一米八几的身高放在人群中还能拔尖一下。可明明一米八几的人,现在躺在自已怀里却是小小的一团。
  他的睡姿有些像小孩子,两条腿蜷起来收到肚子处,这两条手臂如果不是此刻抱着自已,顾及就会去抱自已的两条腿。
  赫尔看向了桑九池的光溜溜的脚。
  被水泡的发白发皱的脚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基本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褶皱也平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