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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好看的脚,在正常后更加好看。
  五个脚趾像五颗圆润剔透的珍珠,窗外的阳光照下来,洒在桑九池的身上,让他的全身都泛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赫尔咽了口唾沫,他鬼使神差地,趁着桑九池熟睡时用宽大的手握住了桑九池精致的脚。
  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就落在了手面上,赫尔试探了下,发现他的脚面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觉,应该是光脚站在地上时的碎石子和沙子。
  他想起了桑九池离开水潭后有些隐忍的表情,桑九池怕不是位豌豆公主吧?在教廷养尊处优惯了,一点硌人的东西都受不住。
  赫尔小心翼翼为他清理干净了脚面上的灰尘,然后又用手面感受了一下,确定对方的脚面已经没有了石子沙子,这次把手从他的脚面上拿开。
  扭头看了一眼桑九池的脸,对方正在熟睡。
  眉眼之间带着倦态,表情却又十分平静。
  桑九池安详的睡颜非常有感染力,看着他的脸,赫尔长久以来一直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几分。
  这样温和儒雅的人,真的是杀害他妹妹的凶手吗?
  妹妹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等回来时就看到他们已经把尸体打捞上来放在了停尸房。
  她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身上都是被鞭打的痕迹。这还不算,那个人连她的干净身子都夺走了。
  妹妹的表情也十分痛苦,一张那么可爱的脸狰狞成了那样可怖的样子。
  她死前经历了这么惨绝人寰的虐待,可自已却不在她的身边。
  他在母亲临死前发过誓要照顾好妹妹,可万万没想到,妹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世界!
  赫尔的眼中渐渐染上了杀戮,他用那双血腥的眼睛看向桑九池,等看到对方安静的睡颜时,才稍稍压制下了他的狂躁。
  现在所有的认证和物证都指向桑九池,但也只是指向。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件确切的直接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桑九池。
  就在一天前,他还在为了妹妹的死恨不得拉着全世界来陪葬,看到妹妹尸体的那一刻,难过、伤心、愧疚、愤怒,所有的情绪全都糅合在了一起,让他丧失了理智,恨不得立刻就给可怜的妹妹报仇。
  这时候一旦有个嫌疑人出现在自已面前,就算只是轻微嫌疑,自已也会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但现在经过了一天的沉淀,他所有的情绪都被冷静压制后这个案件里的有些疑点就暴露了出来。
  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桑九池的供词。
  桑九池一直在神殿长大,他不会不知道他的房间外面一直会有教徒守卫。
  他既然知道外面有人,又怎么会撒两分钟就离开了这种一眼就能识破的谎言?
  这太蠢了。
  还有妹妹口里含着的布条,那布条上用的是钢笔字,虽然因为用嘴含着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线条非常流畅。
  他了解自已的妹妹,妹妹被他从小宠到大,绝不是那种到死还能处事不惊的人。
  布条上写的凶手桑九池这几个字,这几个字写上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妹妹已经知道她要遇害。
  在那样紧促的条件下,她写的字一定是很凌乱,而且写的字能少则少。
  如果换成他,他只会写下桑九池这几个字。
  赫尔越想越不对劲,如果凶手不是桑九池,那凶手又是谁?
  一想到凶手可能不是桑九池,赫然就一阵后怕。自已那时候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如果不是教皇拼命阻止,桑九池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已的刀下亡魂。
  那这场案子已经结束了。如果后面证明桑九池真的是无辜的会怎么样?
  在自已知道误杀了无辜之人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信仰和信念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他要么会变得落魄自责然后破罐子破摔,要么就成为伊诺王子永远的走狗,因为那时候,杀了无辜之人的自已已经和伊诺王子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等待自已的都是绝望。
  赫尔已经被吓出了一身了冷汗。
  你怎么了?忽然间,一道略带沙哑的温柔声音响起,赫尔俯身看去,就见桑九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桑九池朦胧的目光十分柔和,他仰视着自已,片刻后,低声道:我不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赫尔心中一动,就听桑九池继续道。
  之前碍于我的尊严,才没有说出来。但现在只有你跟我,我想告诉你,我绝不会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因为我不仅对女人硬不起来,用前面也硬不起来。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赫尔:??!
  证明?!
  怎么证明?!
  第129章 教皇2
  赫尔小麦色的脸颊红了一下, 又很快恢复成一贯的冷漠。
  他身体硬邦邦地笔挺坐着,一双眼睛目不斜视看向另一边的凳子,冷淡道: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我会亲自查证。
  九池主教还请自重,你是教廷高高在上的红衣大主教, 我是宫廷的皇家骑士, 就算你不是杀害我妹妹的真凶, 我们也不是可以说这种私密话题的朋友。
  信奉虚妄的光明神、借此对民众进行精神控制, 还妄图以此控制帝国,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教廷的罪行。桑九池就算不是真凶, 他也是教廷蛊惑人心的骗子。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明, 那不过是教廷愚昧世人的骗术,他一向反感教廷, 教廷中的人也不例外。
  桑九池作为权利仅次于教皇的红衣大主教, 蛊惑人的事情绝对没少做。
  温和儒雅的外表或许只是假象, 谁知道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赫尔这么想着,心里却有些微妙的刺痛感。不是很痛,有点像小针扎在皮肉里。
  可以忽略那个微弱的痛感,他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了怀里的桑九池一眼。
  桑九池已经把头瞥向了一边,他墨色的长发盖住了一半的脸,浓厚的睫毛盖住了他的双眼。
  赫尔只能隐约看到桑九池过分水润的侧眼角。
  他肩膀骤然僵硬,心里莫名涌上了一阵后悔。
  桑九池这是哭了吗?被自己气的?
  他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啊, 是不是桑九池一直在教皇身边长大, 没听过什么难听的话,所以一般的冷淡话对他来说打击也会很大?
  那自己以后注意一下措辞。
  赫尔轻咳一声,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可作为沉默寡言的大直男的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就在赫尔左右为难时, 外面的马车忽然咯噔一下,两人就听到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声,主教殿下,骑士先生,前面有一点很颠簸的路,麻烦坐好。
  车夫话音刚落,马车又是一个咯噔。
  赫尔想了想,这条路上的确有一段颠簸的路,不过他平时都是骑马,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虽然不太在意,不过赫尔还是给桑九池调整了一个稳当的姿势。
  桑九池身体很纤细,他的皮肤很白皙,这种白不是像西方美人哪种缺色的白,更像是月光洒落在水面上的那种水白色。
  晶莹剔透。
  他身上的红色袍子已经被鞭打地残破不堪,从残破的地方很轻易就能看到桑九池的肌肤。
  就算不喜欢教廷,赫尔也知道教廷的文化。
  教廷一向讲究爱惜身体,在他们看来,一旦成为信徒,身体和灵魂都将属于光明神。
  他们的全身要包裹地严严实实,除了脸和手,不能露在外面一点。
  一旦暴露,就是不洁的象征。
  信徒已经是这样,更何况位高权重的红衣大主教。
  经过这次案件,桑九池在教廷中已经失去了人心,这个时候如果再以这样的丑陋姿态出现在教廷,一定会有人落井下石,桑九池在教廷中的处境一定会更难。
  赫尔想着,解开了自己身后的披风。
  那是皇家骑士团特制的披风,古红色的巨大披风上绣着一只腾飞的巨鹰和盾牌。
  赫尔将披风披在桑九池身上,立刻引来了桑九池的反抗。
  他只好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皇家的标志,你如果想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大可以把披风扔到一边。
  本来十分抗拒的桑九池微微一怔,他很快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任由赫尔用披风搭在自己身上。
  披风是里外两面的,只有外面绣了图案,里面是大片的单一红色。赫尔将红色那面朝上,这样就看不到皇家标志。
  赫尔刚将桑九池包裹好,突兀的一阵颠簸就来了。
  木制车轮没有缓冲,落在崎岖的地面上就像踩在了人踩在了会爆炸的钢钉上。
  骑马时不慎明显的颠簸,坐在马车里却感觉十分明显。
  赫尔还好,他是骑士,自幼就接受了极为严苛的训练,这点颠簸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稳住身形,低头看向了怀里的桑九池。
  桑九池显然并不太好,他眉头紧皱,表情十分隐忍。随着颠簸,他略显孱弱的身体也在不断晃动。随着晃动,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击到冰冷的盔甲。
  刚刚修复好的皮肤十分娇嫩,这么重重磕上,似乎上桑九池并不好受。
  赫尔想了想,单手抱着桑九池的腰,抱紧我。
  桑九池下意识抱紧了赫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身体就从横躺变成了竖直。
  赫尔单手拖着桑九池的大腿,像抱小孩一样把桑九池竖直悬空抱在怀里,让他减少了和铠甲的碰撞。
  桑九池稳稳坐在赫尔的手上,他的手悬在半空,在崎岖的地面上,竟然稳如泰山。
  这臂力。
  桑九池默默在心里点了个赞。
  崎岖的路面只有短短一段,几分钟后,马车恢复了平稳。
  桑九池道:放我下来吧,我的脚好像不痛了。
  赫尔将桑九池放在马车上,他身上的重力一瞬间轻了些,心中不由也涌上一些无法解释的失望。失望感只在心里徘徊了一会儿,就很快被他压到了心底深处。
  桑九池恢复自由,将赫尔裹在自己身上的披风又重新收拾了一下。
  赫尔惊奇地发现,桑九池的手似乎有什么魔力,一个没有任何款式的简单披风,在他的简单捣鼓下竟然变成了一个和红衣法袍相差无几的造型,桑九池穿好披风,把里面红衣法袍的帽子了出来。
  接着,他在柔软的毯子上踩了踩,确定脚下皱巴巴的皮已经恢复后便坐到了赫尔的对面。
  此刻的桑九池,一改刚才的虚弱和儒雅,冷淡地看了一眼赫尔,赫尔骑士,还记得我们刚才做出的约定吧?这几天你将成为我的专属骑士,听从我的命令。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混蛋,这个位面的爱人已经被驯化成一块机器了,他好像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
  自己从水牢到刚才已经诱惑了他那么多次,他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
  骑士,爱人这个位面竟然骑士。
  桑九池瞬间就想起了第一个位面,爱人虔诚的单膝跪在他面前,宣誓永远是他的专属骑士,可现在他竟然去给别人当骑士了?
  这他能忍?
  别的他都可以忍,唯独这个自己一点也忍不了。
  自己都示弱解释,他连鸟都不鸟自己。
  不乖的骑士,是要受到主人的惩罚的。他既然软的不吃,自己就给他来硬的尝尝。
  桑九池隐藏在浓睫下的双眼闪过怒意,特别是听到赫尔管伊诺一口一个我的主人就来气。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你很快就能真正意识到了。
  赫尔还没从桑九池陡变的性格中反应过来,为什么选我?
  桑九池扬起头,倨傲地看向赫尔,我带你去神殿,给你自由行动的权利。七天,你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调查真相,如何?
  赫尔眼睛猛然一亮,好,多谢九池主教。
  桑九池:你不用谢我,我在你身上还有赌注。
  赫尔一下收起亮起的视线,对于你的慷慨,我十分感谢,但也仅限于次,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你,但我绝不会昧着良心宣称自己成了你们的信徒。我效忠的是威严的帝国,而不是教廷和光明神。
  桑九池两条腿随意交叠,他两条手臂搭在长椅后背上,懒懒后倚看向赫尔,赫尔,七天的时间。你的信仰将不再是帝国,也不是教廷,而是我。我会让你只效忠我一个人,你信吗?
  赫尔眼底闪过惊讶,此刻的桑九池似乎已经褪去了柔弱的外壳,人还是那个人,气场却陡然攀升,变成了让人不容轻视的存在。
  不信,我曾经在国王的圣剑下发过誓,会永远效忠帝国和皇室。赫尔在桑九池压迫的目光下眼神也逐渐锐利起来,他迎面撞进桑九池的目光里,眼中透着坚定,我是绝不会效忠你一个人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桑九池嗤笑一声,说回正题,我可以给你在教廷活动的最大权利,作为报答,你能为我做什么?
  赫尔犹豫一下,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桑九池:教廷中有无数侍从守卫,各个强悍,不比你们骑士差。
  赫尔认真想了一下:你现在的威望受损,我可以为你教训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桑九池懒懒地抬了一下头眼皮:别忘了,我是为什么威望受损。我是因为被诬陷才会让教众暂时迷失,一旦我现在安全回到教廷,我是杀人凶手的罪名就不攻自破。我好歹也是位红衣大主教,我的威望会马上回来。而且你来帮我教训?
  桑九池突然笑了一声,可笑。你一个宫廷的鹰爪,我如果用你来对付教众只会陷我于不义。
  赫尔绞尽脑汁,最终没有想到自己的任何一个作用。
  他颓然的垂下脑袋,桑九池说的没错,他的确帮不到对方,可他的确需要那个自由通行权。
  赫尔抬头看了桑九池一眼,对方的双臂已经从椅背的最上面拿下来,双臂环胸冷冷看下看向自己。
  突然之间,赫尔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里从面前这位儒雅的男人身上逼来。
  赫尔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和桑九池谈判的砝码,对方却紧紧握着他的命门。
  最终,赫尔试探着问道,你觉得我能为你做什么?
  桑九池一直冰冷的脸勾起了一抹浅笑,你可以让我快乐,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我被伊诺王子白白鞭打了一百下,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就算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再打回去。你不同,你只是名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