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奉劝大家千万不要惹,对自己都能这么狠,不要说对仇人了。
但明白了他的缘故后,安嘉瑞不由浮想联翩,觉得离拿下小狼狗只有一步之遥。
肯为你隐忍的人,也不会在乎上下……吧?
看来是时候选一良辰吉日开吃了。
前厅。
进门处便摆了一个金光灿灿的箱子,半人高左右,盖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十分沉重。
大汗派来送礼物的仆从四人,站在箱子两边,目不斜视,手有老茧,一看便是军中好手。
待看见落塔悄无声息的领着都天禄进门来,“唰”的一声齐声行了一礼,动作整齐而利落,目光炯炯的看着都天禄。
都天禄习以为常的冲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牵起安嘉瑞的手,走到箱子边,越靠近箱子,便越觉得箱子之大,让人对里面的东西浮想联翩。
安嘉瑞不由产生了些好奇心,问都天禄道:“这里面是什么?”
都天禄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领头的仆从手里的钥匙,亲手打开了箱子上的锁,再微一用力,掀开了箱子。
里面的东西便显露在众人面前,安嘉瑞有些惊讶,出乎他意料的是,一整个箱子堆满了字画和书本,掀开之后,便是一股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
这是……安嘉瑞眉头微皱,味道并不好闻,甚至有些沉闷,但他今日闻的已够多,一下子便猜了出来。
他眉头未松,转头看向都天禄,都天禄眼睛一如既往的亮晶晶的,目光却并未看向他,而是全神贯注的分辨着箱子里的东西。
落塔在旁边微微躬身,等待着殿下的命令。
待都天禄看完,确认了数量,方微微颔首道:“取出来吧。”
落塔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字画古籍一一摆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盒子中,分门别类的归整好。
都天禄则侧头对安嘉瑞微微一笑道:“这些你肯定喜欢。”
他牵着安嘉瑞的手,上前看那被打开的字画,扑面而来的是历史的沉重感,能透过微黄的纸张看到它所经历的漫长岁月。
尤其在看到字画下提名的人名之后,无一不是史上留名之辈,甚至有千金难求之作。
一言以蔽之,这些不仅很有名而且都很贵!
谁说大金是蛮夷之邦的?看看这底蕴,随手就是一整箱的古籍字画,安嘉瑞以为上午的库房中的东西便已让他大开眼界,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波。
在众多熟悉的作品前流连忘返的安嘉瑞,深深的吸了口气,哪怕他是一个冒牌货,都一时无法冷静下来。
都天禄没留意到他的神情,他一一看过摊开的字画古籍,确认了数量和名称,方才对那四人点了点头道:“东西没错,是我要的那些。”
领头的仆从便微微躬身,从箱子边撤开了。
都天禄欣赏的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回去记得跟大兄替我道一声谢。”他又想起了他走之前殿内的场景,顺口道:“顺便替我问声好。”
那个仆从领命,稍微停顿了片刻,确定都天禄已然吩咐完了,才倒退着走出了前厅。
安嘉瑞余光看见他们的动作,脑内略过一个念头:他们的举止有点眼熟。
但很快就从脑海中划过,复又将注意力集中于字画间,满眼琳琅满目,几乎被幸福感埋没。
都天禄将目光转回到安嘉瑞身上,见他几乎舍不得移开目光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道:“不急着看,先让落塔放到你的私库中去,之后慢慢欣赏。”
安嘉瑞没留意他说什么,待他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方转头看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的私库?”
都天禄点点头,脸上终于浮现一丝邀功之色:“我特地向大兄讨来这些,全都给你。”他语气单纯,表情期待,仿佛不觉得给出的是什么无价之宝,而全然关注于他是否喜欢这些。
安嘉瑞的小花咧着嘴,在他心上肆意绽开。
他不由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掩了复杂起伏的情绪,但欢喜仍是满满的似要溢出,微微抬眼,与都天禄期待的目光相触,不由露出笑靥调笑道:“这些可价值连城呢。”
都天禄看了眼字画,复转头看他,语气自然道:“所以才要给嘉瑞啊。”他酒窝里如同盛满了美酒一般,不然安嘉瑞怎么会觉得自己已然被他醉倒了呢。
都天禄并不知道他所想,坦率的说出内心想法:“所有的,最好的,都给你。”哪怕我没有,只要是你想要,我统统为你取来。都天禄的眼神分明是这样说的。
他甚至不是在说情话,而是他就是如此想的。
一切美好的宝贵的东西都不及嘉瑞的万分之一,他便是世界上最美好最宝贵的珍宝。那他给予的这些东西又算什么呢?不过是些俗物罢了,哪里比的上嘉瑞的一根发丝呢?
恐怕刚被敲诈了一大笔的大汗不是这样想的,他若是知道都天禄的想法,可能会把这个已然是昏君思维的都天禄回炉重造下。
安嘉瑞能看到那颗真挚的心,赤/裸而单纯,是他所遇见过的最值得珍惜的人。
独一无二而又闪闪发光,无时无刻不在对全天下说,我爱眼前这个人,我无比深爱眼前这个人,我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被这烂漫而纯粹的爱意所激,安嘉瑞不由脱口而出:“晚上……”他微微停顿,似是问自己真的要这样做吗?
然后便在都天禄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晚上要来我房间吗?”
什么?等等?都天禄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眉头一立,凶相一显,转头环顾四周,除了落塔之外,并无他人。
幸好提前让他们都下去了。落塔在一旁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然殿下肯定又要当场发作一波人,来掩饰他的羞恼。
都天禄见无人,便转回头来,身后不存在的尾巴疯狂甩动,直叫安嘉瑞怀疑他是不是高兴的傻了。才羞答答的道:“好……好呀。”
耳尖瞬间红了,连脖子上都若有若无的泛起一层红色。
安嘉瑞眸色渐沉。
都天禄尤在羞涩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我待会去问巫拿些药……”安嘉瑞简直能看到他噌的一声,立起的耳朵,微微晃动,可爱的不行。
都天禄声音愈轻道:“我……”他“我”了几声,说不出下面的话,抬眼与安嘉瑞目光相接,这下脸上都浮起了一层薄红,“唰”的一声,不见了……
安嘉瑞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方,眨了下眼睛,迟缓的看向落塔,有些不太确信。
落塔本不欲言,但看到安先生迷惑的表情,还是开口道:“殿下……”他垂下眼道:“去准备了。”
实在说不出口殿下是因为太激动了,忍不住去跑几圈的事实。
要是说出来了,肯定会死的。落塔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橘子自己感觉超甜的~糖分超标警告!
明天见~
(* ̄︶ ̄)
另,晋江是不能写肉的,露出羞涩又无奈的微笑。
41.晋江首发~
这一天的下午无比漫长, 又飞快流逝。
整个府邸难得的笼罩在一种莫名兴奋的氛围中, 连擦肩而过的奴仆们,都会飞快的来个眼神交流, 来确定最新的情报彼此知晓了没有。
然后便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虽然当时现场确实没有多余的人,但是当都天禄兴冲冲的跑去找巫,然后被巫砰的一声拒之门外之后, 这便成了阳光下的小秘密, 大家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出口。
当时整个院子都回荡着巫被羞辱了之后的怒吼声:“我的药好不好用你和安嘉瑞试试不就知道了?”
如果眼神也有重量的话,那当时都天禄就该被压垮了。
但都天禄露出小酒窝,拿着药,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浑不当回事, 对仆从看似尊敬实则一个劲的拿余光看他的行为, 也无动于衷,全然沉浸在一股粉红的气氛中。
拿到药的都天禄急匆匆的快步走去书房。
门一关, 就翻箱倒柜的开始找珍藏了许久的小本本,把书房弄的一团乱,好不容易翻出最底下的珍藏。
拿到手之后, 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了傻笑, 坐到椅子上, 翻开第一页,入目的图画不仔细看,你都看不出这画的是个人。
虽然画风很需要领会精神, 但是胜在动作繁多而详细,可谓是当代小黄/书里的珍宝了。
都天禄聚精会神的又看了一遍。这时候他的耳朵倒是不红了,就是看着看着就不由浮想联翩,脸上的笑容愈加傻气。
且不提他那边春风荡漾的画风,再说回仍在前厅的安嘉瑞。
安嘉瑞微微一笑之后,又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字画中,满怀欣赏而毫无羞涩之意。
落塔在一旁等了一会,见安嘉瑞似是准备就这样沉浸在欣赏字画中度过一整下午,按捺不住的开口道:“先生……”
安嘉瑞将目光从字画中拔出来,侧头看落塔。
落塔还是那副恭谨的样子,但难得的脸上有些踌躇之色,使安嘉瑞不由好奇心顿生:“怎么了?”
落塔拿不准安先生到底是完全不懂还是真的如此有定力,但还是秉着一个奴仆的自我修养,毅然出声道:“您不准备下吗?”
安嘉瑞微微一愣,看着他的表情确认了落塔说的就是晚上那件事。
微微沉吟之后,安嘉瑞方带着笑意道:“我觉得将军会准备好的,不用我操心。”
居然真的是定力过人,落塔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
等等,还是不要这样设身处地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落塔打个寒颤收回了跑偏的思路,看着摆满前厅的物件,不由曲线救国道:“不若我先将这些放到先生私库里?先生也好回去准备下?”
安嘉瑞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落塔是在催他为晚上做准备。
老司机·安嘉瑞不由在心里泛起一丝笑意,有些趣味的想,他还要怎么准备?
这么一想其实可以准备的东西还满多的……
默默的挥去脑中需要打码的东西,但安嘉瑞着实心动了,脸色却不显,有些矜持的道:“那便听你的吧。”
待落塔吩咐完仆从将东西送回库房,又悄无声息的缀上了安嘉瑞身后。
夜色渐浓,府邸中却不似往日那般平静,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躁动浮动在人心间。
都天禄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新衣,衬出他腰细腿长肌肉分明,曲线完美,周身又无往日之凶悍气质,让人顿生亲近之感。
身上还带了些未干的水汽,头发干脆的扎成了高马尾,露出深邃的五官。
金瞳闪烁,与天上的繁星一般闪亮,毫不逊色。脸上尤带些紧张之意,也无笑意,几缕发丝贴在脸颊边,平添几分柔意。
他在门口仿佛不经意的路过又路过,来回几次,落塔有些看不下去。
刚想开口,都天禄已一个眼神如刀般插了过来,瞬间冻结了他未出口的话。
于是,落塔只好闭着嘴看都天禄在院子门口来回打转,就是不往院子里走。
生生的等到了月亮又爬上了一个高度。
都天禄终于迈进了院子,然后开始绕着院子打转,目光期期艾艾的看着紧闭的门,一边想我干脆进去吧?另一边马上冒出来另一个想法:说不定嘉瑞还没做好准备呢,还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