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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湮怅然,“怪不得,此后美术界都鲜少有她的消息了。”
  叶凉夕沉默,舒湮问她,“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母亲后来没有再继续画画了?”
  叶凉夕眉头皱了一下,舒湮以为她不想回答,“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叶凉夕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她本身也并不太知道,所以,无法说出来,所以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其实,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当年刚刚得知叶清如在美术界的名声的时候,叶凉夕便一直想要知道叶清如为什么不画画了,但是当时年纪还小,许多事情想得并不周全,不明白为什么叶清如突然就离开画坛了,但是现在长大了,对当时的事情也多了一些了解,叶凉夕心里,对叶清如离开画坛,有一点小小的猜测,只是,无法去找到真正的答案罢了。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而后,舒湮才问她,“我能问问,你的父亲是谁么?”
  父亲这个词,对叶凉夕而言,有些敏感,她皱了皱眉,稍微抿唇,最后低头沉默。
  舒湮见此,也不再多问,“抱歉。”
  叶凉夕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时间已经不早了,舒湮明显感觉到提到后面的东西的时候,叶凉夕的情绪有了一些变化,之后便不再提及这个话题,而是跟叶凉夕说起了艺术馆里的画,不一会儿,傅景湛也打电话给叶凉夕,说已经来艺术馆这边接她了。
  叶凉夕应了下来,跟舒湮道别之后便离开了。
  舒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最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傅景湛觉察到叶凉夕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经,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了?”
  叶凉夕摇了摇头,“没什么。”她转过脸来跟傅景湛说话,“刚才在艺术馆碰见了舒先生,我才知道,原来他年轻的时候,跟妈妈还颇有渊源。”
  等红绿灯的间隙,傅景湛转过头来,伸手把叶凉夕的手抓在手里,惯常揉捏,“这就心情不好了?”
  叶凉夕笑,“没有心情不好呀,只是想到妈妈……然后就这样了……”
  说到最后,叶凉夕咬了咬唇,绿灯亮起,傅景湛抽回手,抬手拍了拍叶凉夕的头顶。
  车子开出去一会儿之后,叶凉夕才重新开口道,“其实……我刚才就是想问问,妈妈年轻的时候在法国,还有没有认识别的什么人……”
  傅景湛知道叶凉夕在想什么,见她这样矛盾的神色,开口,“凉夕,你想见他么?”
  叶凉夕转头去看傅景湛,眸色之中带着一点犹豫和纠结,迟迟不知道怎么回答,傅景湛继续,“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们可以去查,虽然事情过去了很多年,但并不是不能查得出来。”
  叶凉夕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不要了……”
  傅景湛看她。
  叶凉夕低垂着头,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甲,“也不是特别想要知道,只是小时候,看到别人家都有爸爸妈妈,有点羡慕,长大之后,懂事了,那些想法就淡去了,妈妈既然不跟我说,大概也是想要断绝跟过去的关系,而且……二十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变化,就算知道对方是谁,又能怎么样,我刚才,就是突然想起的而已……”
  傅景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她的手,无言的安慰。
  叶凉夕就笑开了,“而且,我现在有你啊,还有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我们一家人,已经够了。”
  傅景湛看她又弯起的眼睛,眼里化开一抹笑意。
  没关系,那些曾她未曾得到过的,在今后的岁月里,他会全部补偿回来。
  晚上,叶凉夕从抽屉里拿出上一年回b市的时候,王奶奶给她的一本叶清如留下来的本子。
  这个本子,叶凉夕在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看完了。
  那是叶清如当年生病的时候给叶凉夕写下来的东西,里面提及了一些母女两人过去的东西,以及叶清如从来没有告诉过叶凉夕的话,并且嘱咐了王奶奶,直到叶凉夕成年,如果她真的进入了美术界,才将这个本子交给她。
  叶清如还在世的时候,一直没有让叶凉夕学画画,甚至叶凉夕也没有在她的面前画过画,但作为母亲,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叶清如知道叶凉夕的绘画天赋,甚至,她在学校偷偷参加比赛获得的那些奖项,叶清如也是知道的。
  笔记里寥寥两句提及了她当年年少气盛,退出了画坛,但是后来再回想过去,却觉得这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只是,退出来之后,人的灵气也跟着消失了,叶清如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此后的日子里,支撑不起她画出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她便再也不再触碰油画。
  同时也告诉叶凉夕,如果她真的确认了在美术这条路上走下去,那就走下去,作为母亲,她为她感到骄傲。
  而里面,也是叶清如唯一跟叶凉夕提及她父亲的地方,叶清如表达了从小到大,没有跟叶凉夕说过她的父亲的事情而感到抱歉和内疚。
  可即便是这样,叶凉夕依旧无法从这个本子里找到任何关于父亲的确切的踪迹。
  叶凉夕翻开本子的其中一页,目光放在其中的一段话,叶清如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妈妈从来不跟你提及你的爸爸,你还小的时候,是因为一些我们大人之间的矛盾,妈妈还没有放下,后来觉察到无形之中对你造成了伤害,却已经难以弥补,后来你长大了一些,则是因为,我们都已经有各自的生活,不再打扰彼此……妈妈知道,你从小到大就有对父亲的渴望,这一点,妈妈很抱歉,从来没有给过你,只是,小夕,妈妈跟你父亲之间,并没有怨恨,只是时间的差错而已。至今为止,他仍旧是妈妈心里最好的人,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经长大,而妈妈希望,不要在你的心里,留下对父亲这个角色的阴影,因为,哪怕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你们像平常一样的父女,他也必定是最爱你的爸爸……”
  笔记里,记了太多叶清如对女儿的殷殷期盼,叶凉夕翻开了几页,看着看着,便又觉得释然了,唇角漫开一抹笑意,合上了本子。
  她在心里说,妈妈,以后我也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人,就像您当年一样,让您更加骄傲。
  ☆、242 我怀疑你是顺便秀恩爱(1)
  傅景湛从b市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先前跟叶凉夕说的基金会的事情,而曾经的那几个小孩,最后在专家的建议下,被转移去了更加专业的医院做治疗,至于情况最严重的铭铭,有专门的机构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便很快跟帝京的医院联系了,想要接手铭铭,医院那边最后同意了,铭铭离开的前一天,叶凉夕去送他,几次探望之后,他已经能跟说话了,叶凉夕和林可儿安慰了他好久,他才乖乖巧巧地愿意被抱着离开,说自己一定会好好治病,叶凉夕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而叶凉夕的暑假余额,也很快就用完了。
  开学的前一天,傅公子并不像过去任何时候,叶凉夕周末的前一天要回学校的时候,表现得那么不开心,相反,他一整天心情似乎都还不错。
  直到晚上……
  叶凉夕洗完澡之后,就窝在床上,用平板看电影。
  这两天宁攸给她推荐了一部电影,是以前的老电影了,还是黑白的,但是,看起来似乎不错,今晚没什么事情,索性洗完澡之后,就拿了平板过来,窝在床上看,傅景湛进了房间,叶凉夕的心神仍旧放在电脑上,连他去洗澡了,她也不留给他一个眼神,傅景湛皱眉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不声不响,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之后,叶凉夕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靠在床上看电影,连姿势都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他不存在似的。
  傅公子这就不满意了,擦了擦头发,靠过去,“看什么?”
  叶凉夕觉察到傅景湛跟自己说话,随手摘下一直耳塞,一脸懵地看傅景湛,眼见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默默把一直耳塞递给他,“你也要看么?”
  傅景湛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接过叶凉夕的耳塞,坐在她的后面,把人揽在怀里,两人就这么看电影。
  叶凉夕完全沉浸在剧情当中,以前有时候在家跟傅景湛看电影,还会随着剧情的发展点评一两句,但是这次完全沉默,显然,心神被电影吸引了。
  然而,傅景湛却一点也不,看了一会儿之后,大致知道个什么剧情,就没有兴趣了,但是显然,某个沉浸在电影中的人,完全意识不到她已经冷落了自己一个晚上。
  于是,看着看着,傅公子就不老实了,一会儿亲亲,一会儿蹭蹭。
  叶凉夕颇为嫌弃,挣扎,“你好好看电影。”
  傅公子沉默,颇为委屈,“电影有我好看么?”
  叶凉夕被摘了一只耳机,听到这话,慢慢转回头,就看到某人皱眉的脸,委屈的神色,她唇角抿了一点笑,一手推开傅景湛的脸,“不许闹,我还有一点就看完了。”
  傅公子当然不,一把抽走叶凉夕手里的平板,连带耳机也收走了,丢到自己那一侧的床头柜上。
  “唉……我的电影!”
  叶凉夕愤愤地去看他,傅景湛语气慎重,一本正经,“不能看那么久,要注意眼睛休息,遵从医嘱。”
  叶凉夕去瞪他,“明明是你不给我看电影。”
  面对小妻子的控诉,傅公子反而笑了,“还知道我不给你看,明天就开学了,今晚就不理我了?”
  叶凉夕抬手去掐她的胳膊,“我又不住在学校,天天回来,你心里还不平衡啊,傅先生!”
  傅景湛失笑,“那还不是一样,你第二天要上课,就算住在家里,我也不能随心所欲,这种感觉,更加煎熬,今晚就是一个分水岭,难道今晚,不该好好陪我。”
  叶凉夕脸一红,别开脸,“流氓!”
  傅景湛扬了扬眉,“骂我?”
  叶凉夕把扯了棉被把自己裹起来,“你要是乱来,我就回宿舍住,不回来了!”
  傅景湛眯了眯眼,“你确定?”
  叶凉夕看他的眼神,紧了紧身上的被子,“那个,好像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该睡觉了……”
  傅景湛:“的确是该睡觉了……”
  叶凉夕还没来得及躲开,下一刻一声尖叫,因为某人已经扑上来了。
  第二天叶凉夕被傅景湛送回学校的时候,腰都是酸的,临下车道别之前,她不像以前一样跟傅景湛道别,而是愤怒地瞪了一眼傅景湛。
  傅景湛失笑,心情颇为愉悦,跟叶凉夕说好下午来接她回家,而后便离开了。
  然而,开学的第一天,叶凉夕就发现了异常情况。
  她还没有走进美术学院的门口,就发现了前面一对男女,确认是熟悉的身影。
  依旧爽利短发的女孩儿,背后背着叶凉夕熟悉的双肩包,以及那一身在女孩子中颇有辨识度的运动风衣服,虽然一个暑假没见了,叶凉夕依旧确认这就是肖雪。
  而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正是左一帆,原本两人同框出现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叶凉夕在后面看着看着,就扬了扬眉。
  因为,此时此刻,左一帆走在肖雪的身侧,肖雪走路,脚下仍旧像往常一样,不安分地踢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石头,然后,叶凉夕就看到,左一帆突然伸手,把肖雪的手牵在了手心里,肖雪挣扎了下,侧了脸,叶凉夕推测她在瞪着左一帆,不过,下一刻,左一帆就重新把她的手收回了自己的手里,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肖雪颇为气愤地把那块小石头踢进了旁边的花坛了,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把左一帆的手挣开。
  她心里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不过肖雪被左一帆拉了手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很别扭了,不知道左一帆跟她说了什么,她转过来,气呼呼地看左一帆,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打人似的,不过最后被左一帆轻而易举地拿下了。
  看来,不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就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在她还在心里感叹的时候,旁边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看什么呢?”
  是宁攸,叶凉夕笑了笑,伸手指往前指了指,宁攸顺着看过去,眯了眯眼,“好啊,雪哥,隐瞒得这么深!跟左师兄暗度陈仓,竟然一声也不吱!”
  叶凉夕失笑,宁攸拉着叶凉夕往前走,还差几步的时候就在背后喊两人,“雪哥,左师兄……”
  肖雪几乎是听到声音的时候,就一秒猛地挣开了左一帆的手,大概因为动作太大,加上猝不及防,左一帆在她挣开的时候,手背猛地打到自己的大腿上,就连叶凉夕和宁攸,都能听到那一声拍打的浑厚的声音。
  下意识眯了眯眼,为左一帆肉疼。
  左一帆的确是疼的,手背疼,大腿也疼,所幸忍耐得住,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是转脸过去,看了一眼女朋友惊慌一瞬之后就谄媚含笑的脸,“嗨……你们两个,好巧啊。”
  叶凉夕和宁攸先跟左一帆打了招呼,“左师兄,好久不见。”
  左一帆点头,算是应下了招呼,然后,叶凉夕和宁攸才一齐看向肖雪,“雪哥儿……”
  肖雪打了两个哈哈,宁攸道,“刚才在宿舍,说要一起来学院,等下去行政楼注册,你是怎么说来着的,啧啧啧,不打扰我跟赵然,做电灯泡。”
  肖雪嘿嘿笑两声,过来拉住肖雪和叶凉夕往行政楼冲去,“左一帆我们先走了!”
  她说完,就拉着宁攸和叶凉夕离开了。
  不过,最终没把两人拉进综合楼,宁攸和叶凉夕把她拐到了另一边,“老实招待,你跟左师兄,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面对两个室友的咄咄相逼,肖雪当然扛不住,囫囵道,“就是暑假的时候啊,前不久啊……”
  宁攸抱胸,“噢哟,暑假的时候哦,是谁成天在群里嚷嚷自己单身狗的?”
  肖雪辩驳,“我什么时候嚷嚷过自己单身狗?”
  宁攸把手机拿出来,“要翻聊天记录么?”
  肖雪一下子心虚,“好吧好吧,就是嚷嚷单身狗的第二天。”
  宁攸就乐了,“唉,你之前不是躲人躲得厉害么,怎么一个暑假的时间刚刚过去,就变了一个样了?”
  肖雪听此,哀叹了一声,然后当场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