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夕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眸光映照着饭馆里点点细碎的光泽,在她的眼底跳动,“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说起来,经历过的事情,好像不是很多,但却又经历了不少难以忘怀的事情,其实我和景湛都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阻止对方的脚步,永远站在对方的身后支持对方,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以前,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他就是天上的月亮,遥遥不可触碰,那个时候,没有别的想法,想要成为像他一样那么优秀的人,后来,在一起了,这个想法,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可能……真的遇上了那个人,你就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难得听到叶凉夕这么一本正经地在自己的面前秀恩爱,肖雪和宁攸听了一会儿之后,都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过分了啊,这种时候了还不忘秀恩爱!”
叶凉夕噗嗤一声笑出来。
最后三人嬉嬉闹闹,胡吃海喝,胡乱扯了一通,等到结束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是一片残局。
最后来接人的,自然都是各自的男朋友,左一帆将醉醺醺地的肖雪带走了,离开之前,肖雪还一度嘟囔着,“再来一杯”“不醉不归”这种话,左一帆无奈极了,跟叶凉夕说了一声,半抱半搂地带肖雪这个小醉鬼离开。
宁攸也有了一点醉意,不过倒是没有肖雪那么严重,只是宁美人大概喝多了,也依旧记得保持自己的风度,不像肖雪闹得那么大的动静,被赵然带着离开之前,还记得跟叶凉夕提一句,她离开的时候要记得告诉她,她去送机。
整张桌子上,叶凉夕算是最清醒的了,她本来就有一些酒量,喝的还是果酒,只是,依旧头昏脑涨得厉害。
傅景湛满脸无奈地带着人离开,他没有想到,叶凉夕说的跟室友一起来吃饭,最后竟然吃成了这样子。
把人放进了车里,傅景湛拧了一瓶水放在叶凉夕的前面,“难不难受,喝一点水。”
叶凉夕倒是很乖巧,就着傅景湛递过来的瓶子小口地喝了几口,才摇头回答他的话,“也不是很难受,只是头晕了一点。”
这还不叫难受?
傅景湛无奈,叶凉夕笑了笑,“就是一不小心,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再说了,是饯别嘛,而且,那个酒好好喝。”
傅景湛失笑,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才开车带着叶凉夕回去。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路一路闪烁着。
叶凉夕靠在椅子上,一直沉沉静静地看着窗外一路飞逝而过的景色,忽然想起了当年再回b市的时候,仅仅是两年的时间,b市便已经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她在脑海里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如果离开两年再回帝京的话,这里的变化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等红绿灯的时候,傅景湛转过头来看叶凉夕,看她沉默了一路,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怎么了?不舒服么?”
叶凉夕转过脸来看傅景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她依旧是目光温软的模样,亦如十五六岁的样子。
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当年的小姑娘长开了,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傅景湛的妻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傅景湛忽然心念一动,解了安全带,凑过来,吻了吻她,一吻即离。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叶凉夕眼里带迷蒙覆上了一层浅淡的水汽。
红绿灯亮起,傅景湛继续开车。
回去的一路上,叶凉夕就靠在椅子上,歪着头看傅景湛,眼睛一眨也不眨,尤为乖巧。
等到回了两人的别墅,傅景湛带着叶凉夕下车,进门之后,叶凉夕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的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傅景湛。
傅景湛抓了抓她的手,“怎么了,这是?”
他语气带了点笑意,“每次喝多了,都这么黏人?”
叶凉夕却不回答她的话,只一声一声地叫他,声音软得不像话,“景湛,景湛……”
傅景湛抓住她的手,“嗯?”
叶凉夕脸颊蹭在他背后的衬衫上,蹭起了邹巴巴的一层,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口一声地叫着傅景湛的名字。
很快的,傅景湛就觉察到了她声音里带着的沙哑,忙把人转了过来,“凉夕?”
叶凉夕被他抓了过来,依旧抱着傅景湛的腰不放,甚至抱得更紧了一些,再出口的声音,带了一些克制不住的压抑,“我好舍不得你啊。”
傅景湛抬手在她的脸颊一抹,指尖触碰到一层薄薄的湿意,当下心尖一颤,“凉夕?”
叶凉夕攥着他衬衫的动作,却变得更紧了。
脑袋在他的衬衫上乱蹭,蹭乱了一头头发,也将傅景湛一条衬衫弄得皱巴巴的,什么也不说,却像是撒娇一样,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好舍不得你啊。”
傅景湛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这句话,看着她这个样子,这么一瞬间的时间,他忽然什么也不想管了,抱住她,脱口而出,“凉夕,我们不出国了,不出国了。”
哪知叶凉夕一听到他这句话,反应却更加大了,语气带着执拗,“不!我要出国!”
“凉夕?”
叶凉夕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继续抱着傅景湛的腰,眯着眼睛,似是醉酒,似是犯困的样子,“但是,你要记得,记得想我,记得爱我,不管我去了哪里,你都要好好等我,等我回来……”
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低弱下去,只抱着傅景湛的腰不放手。
傅景湛见她这副样子,低低叹了一声,蹲下身,将人抱了起来,看着灯光之下,叶凉夕脸上残余的红晕,轻轻在她的唇瓣上印了一个吻,“除了爱你,我还能爱谁呢?真是个傻瓜。”
——
七月中旬的时候,温言便出国了。
叶凉夕遵守承诺去送机。
这场分别,也并没有什么离愁别绪,时浅本来也想来送机的,但是,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大得超乎想象,冷欢哪里舍得让她出门,因此没有来,只有工作室的几个人以及叶凉夕过来。
很快就要去安检了,分别的话也没有多少,来来回回只有一句一路平安。
进门过安检的时候,温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前来送别的一帮人,这些人,都是他看着一路成长和蜕变,他的目光,在叶凉夕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眼里的最后一层眷恋,在女孩挥手告别的动作之中,化为了一抹浅淡的释然。
他笑了笑,跟外面的人挥手,下一刻,身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送走了温言之后,叶凉夕也要准备离开的事宜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带着两分礼物去看了时浅。
后面孕检的时候,医生说,时浅怀的是双胞胎,冷家上上下下更是高兴得不行,冷欢甚至又跟傅景湛等几人炫耀了一番,弄得傅景湛直接拉黑了他。而冷家上至冷老太太,下至冷川,都一脸兴奋,听到消息的时候,便说让时浅班回冷家老宅居住,冷欢不让,终于在时浅五个月身孕的时候,在冷老太太认为大孙子不会照顾孕妇的强制要求下,搬回了冷家老宅。
叶凉夕便是去冷家老宅看时浅的,“等到小宝宝出声的时候,我都已经不在国内了,所以,小礼物要提前送。”
她笑眯眯地说着,盯着时浅圆滚滚的肚子看。
叶凉夕跃跃欲试,“我可以摸一摸么?”
时浅笑,可能因为怀孕了的缘故,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柔和,“可以啊,要是碰巧的话,可以感受到宝宝和你打招呼哦。”
叶凉夕一脸新奇,“真的?”
时浅点头,叶凉夕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抬手去摸时浅的肚子,放手在上面感受了好一会儿,忽然浑身一僵,“我,我好像感受到了……”
时浅大概也感觉到了,比起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意外和惊喜,现在已经好多了,但还是笑得温柔,“是真的,看来,我们家宝宝还真喜欢你,冷欢尝试了好几次,宝宝都不给他买账呢。”
叶凉夕忍不住掩唇笑,“我听说啊,儿子跟爸爸都是天生的敌人,我觉得,你可能怀了两个小公子。”
时浅想起冷欢在她刚刚怀孕的时候就在她耳边念叨的想要小公主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凉夕始终一脸羡慕又一脸新奇地看着时浅,问她各种怀孕的问题,时浅也忍不住笑了,“羡慕啊,等你回来,给傅公子生去。”
叶凉夕轻咳一声,不轻易抬头的时候,便看到傅景湛和冷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二楼,正往下看着她们。
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时浅和楼上的冷欢对视了一眼,眼里漫开一抹笑意。
出国之前的一段时间,叶凉夕回君山别墅住了几天,成天跟傅老爷子一起,听着小曲,浇浇花,把老人家逗得不知有多么开心,而随着七月底的到来,她离开前去法国的日子,便也很快就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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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收尾中……
☆、266 不会怀孕了吧?
七月底,叶凉夕前往法国。
唐如雅和傅远博夫妇来机场送叶凉夕。
对于儿媳妇出去两年,唐如雅也是一万分的舍不得,但是再舍不得,也不能强迫叶凉夕留下来。
唐如雅一路上都在细心叮嘱叶凉夕,要她到了法国要注意什么生活日常之类的,就像一个不放心孩子出远门的母亲一样,觉得无论怎么叮嘱,都是不够的。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叮嘱了,叶凉夕在傅家的那几天,不论是傅老爷子还是唐如雅,都时不时叮嘱叶凉夕几句。
其实,这些事情怎么会不明白呢,但叶凉夕听着,也不会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只听着唐如雅细细叮嘱,一一应下来。
说了一路,唐如雅大概也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不由得无奈失笑,握了握叶凉夕的双肩,“不论如何,到了法国,有时间要经常打电话回来啊。”
叶凉夕点头应下,“妈妈,您放心吧,我会经常打电话回来的。”
唐如雅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记得就好,明年妈妈就会经常去法国的。”
叶凉夕笑着点头。
没多久,登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婆媳两人道别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凉夕就已经要挥手告别,唐如雅跟着儿媳妇拥抱了一下,又反复叮嘱了儿子,到了法国一定要帮叶凉夕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再回来。
对于母亲三番五次的反反复复的叮嘱,傅景湛没有表示任何不耐,应了下来。
飞机起飞,在烈日炎炎的夏日,湖蓝色的天幕,犹如一幅逼真的油画,在这样清朗的日子里,也开启了叶凉夕人生之中,一段新的征程。
飞机降落在巴黎,傅景湛和叶凉夕在走出机场的那一刻,傅迎雪就像一只刚刚出笼的鸟儿,不顾众目睽睽,奔上去,就给了叶凉夕一个巨大的拥抱,“夕夕,我终于等到你了!”
叶凉夕一阵无语,被傅迎雪抱得后退了一步。
傅景湛抬手撑住叶凉夕的后背,很不善地盯着傅迎雪,“别把人摔了!”
傅迎雪依旧抱住叶凉夕不放,还挑衅地给傅景湛办了一个鬼脸,“小气!”
叶凉夕看着傅景湛不善的神色,失笑,把傅迎雪拉开,“等久了吧?”
傅迎雪挽住她的胳膊笑,“等了好一会儿,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时间,你都是我的。”
叶凉夕失笑,机场里也不便说话,三人很快就走出来了坐车离开。
在回到住处的一路上,傅迎雪和叶凉夕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地说话,大概女孩子都是这样,聚在一起,就连叶凉夕也能被傅迎雪带偏。
傅景湛倒也不阻止,看着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了一路,唇角化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到了法国之后,叶凉夕并不急于立刻去学校,事实上,她和傅景湛算是提前来的,所以,还有一周的时间来做充分的准备,而虽然在巴黎美术学院进修,但是按照这边的习惯,叶凉夕住的是校外,并且,傅家本家本来、舒湮也都在这边,所以,她的居住并不成什么问题,一番商量之后,加上傅景湛也不太放心,所以,她此后的两年时间,会和傅迎雪住在一起,并且房子已经安排好。
叶凉夕和傅景湛到了法国之后,便直接入住了。
在傅景湛和叶凉夕到法国之前,舒湮已经提前到法国了。
第二天,两人去见了舒爷爷和舒奶奶,陪着老人家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离开,老人家住得比较远,舒湮也并不跟两位老人家住在一起,之后,便一起离开。
第三天,叶凉夕去巴黎美院处理一些入学的手续,同时,与先前巴黎美院对她颇为欣赏的前辈联系见面,这些前辈,都是世界知名的画家,在他们的介绍下,叶凉夕认识了不少人。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舒湮便陷入了自己的忙碌之中,而叶凉夕和傅景湛就开始尽情地在巴黎游玩,虽然来过几次,叶凉夕对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仍旧还没有达到让自己满意的程度。
只是,玩了不到两天,她就开始出状况了——胃口不太好。
虽然每天依旧玩得很开心,但是,叶凉夕却依旧有些不太舒服,直到这天早上,傅景湛原本已经订好机票,晚上十一点的飞机回去,今天也不做什么安排,就想跟叶凉夕好好呆在家里,度过一天的时光,只是,饭桌上,三人在吃着早餐的时候,叶凉夕吃着吃着,忽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