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本来因为今日没赚上银子摆酒席往外花钱暗自郁闷,谁知得了笔买卖,喜得合不拢嘴,笑道:“刘大人又光顾我们家买卖,多谢多谢。”
李如意见李健安也是满脸喜悦没好意思提价钱,便道:“大人,民女得您说好价钱。这个豆芽在冬天是稀罕吃食,不过您与民女家交情不一般,给您一斤三十个铜钱如何?”
三十个铜钱一斤豆芽,四十斤就是一两银二百个铜钱。李山父子可是非常清楚豆芽的成本,没想李如意敢把价钱标的这么高,一时面面相觑,好在不是傻子,没有出口相问。
刘大人误以为李山父子是觉得价钱太低了,忙道:“这价钱太低,不能让你们家亏本,依我看一斤就五十个铜钱,正好一天二两银子整。”
李山父子更是一惊,特别是李山,心砰砰跳,一斤五十个铜钱,天啊,这是十斤豆腐的钱,真是天价!
“既然大人这般厚待民女家,那民女家的豆芽就只卖给您。别人家要是想买,得由大人同意。”李如意给出一个保证。
这下子刘大人喜得哈哈大笑,望着聪慧伶俐能干懂事的小姑娘,再想到家里几个只知道打架惹事让他头痛的熊小子,突然间有了小姑娘拐回家当儿媳妇的念头,不过李家现在没有出秀才,门槛太低了,要不认小姑娘当干女儿。
刘大人家里能做主的夫人,认干女儿的大事刘大人要是不跟夫人商量就认了,夫人能把他的耳朵拧掉。
李健安鼓起勇气开口道:“大人,晚辈不才,能否起草买卖契约?”
“好。”刘大人以前跟李家买东西没有签过契约,这是头一回,不过亲兄弟明算账,有了契约,对他是个约束,对李家何尝不是。
很快,买卖契约写好了,一式两份。
李山望着白纸黑字上面“一斤五十个铜钱”,眉开眼笑。
刘大人看着契约上面的“李家未经刘大人许可不得把豆芽卖给别家。”笑得合不拢嘴。
豆芽买卖的契约让双方都非常满意。
张秀才得了李家送的豆芽、豆腐丸子、腊肉等吃食,满脸笑容的走了。
李福康与三个兄弟送走张秀才,就跑去跟赵氏道:“妹妹弄出来的豆芽又给家里赚银子了,每天能赚一两多银子。”
“真是好事。”赵氏大喜,“你妹妹累了,快让她去歇息,下午我们一家人再说话。”
没等到下午,李家篱笆门外就响起一个悲伤无比的少年哭泣声,吵醒了正在午休的李如意。
151天要收人
“李叔、赵婶,侄子求求你们让如意救救我娘的命。”已经十七岁的刘大哭的满脸是泪。
跟着刘大一起来的三妹刘想直接跪在冰冷的地上,朝着李家的紧闭的大厅方向重重磕头,哭道:“求求你们救活我娘,我们兄妹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们家。”
闻声赶来的村民把刘家兄妹围住,但也只是围住,没有人开口问原因。
刘家兄妹的爹娘都是极恶之人,为了银子能用死于腹中的胎儿敲诈金鸡镇里的接生婆和药铺的郎中,最后被郝县令重打板子关进大狱,连累整个礼村的人不能到金鸡镇药铺看病。
张氏本来要在腊月前才出狱,只因狱里条件非常恶劣,她又是小月子没做完就进去了,熬过了秋天,熬不过寒冷的冬天,得了伤寒又引起旧疾。
监狱的狱官自是不会给张氏找郎中,就让她硬挺着,没过两天见她竟是奄奄一息,这才禀报郝县令。
郝县令派人叫刘家兄妹把张氏接回家。
刘家兄妹接了张氏就去县城药铺,几家郎中一听张氏就是那个拿腹中死婴敲诈金鸡镇同行郎中的妇人,坚决不给她瞧病,还把刘家兄妹大骂一顿。
这些郎中是怕张氏死之前还想敲诈他们一笔,哪怕被人骂做成死不救,也不管张氏死活。
刘家兄妹只能把张氏带回家里,再来求李如意给张氏瞧病。
“李叔、赵婶,侄子给你们磕头,求求你们可怜侄子六兄妹,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让如意救救侄子的娘。”刘大见李家大厅、卧房的门统统紧闭,没有人出来,只有两只狗朝着他狂吠,不由得后悔之前李石跟曲平兄弟打架时自己只是观战没有出手帮李石。
赵氏一把按住准备下床的李山,低声道:“这事谁知道是不是骗局,你莫要管。”
“我出去瞧瞧,顺便给他们兄妹一句话。”李山不想让闺女独自承认一切,干脆出去绝了刘大兄妹的念想。
这时外面想起了李健安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刘大,我妹妹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紧接着是李福康的冷言冷语,“上次你们也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我妹妹去你们娘瞧病,亏得我妹妹聪明没去,不然你们家就不是讹上金鸡镇的郎中、接生婆,就得讹上我妹妹了,怎么着,这回你们故技重施,没门!”
而后是李英华高声道:“你们别磕头了,快回去带着你们娘出村找有文书的郎中瞧看。”
最后是李敏寒大声道:“你们在这里磕头想逼迫我妹妹做甚,有本事你们去金鸡镇药铺!”
李山走出去,见四个儿子并排站在院子里,在他们身前的是李石、伍余年、伍大、伍二。
李石就不用说了,作为李家刚买没一个月的仆人伍家父子也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村民当中多半是与李家关系交好,甚至是靠卖李家豆腐赚银子的,这时纷纷开口帮李家说话。
刘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朝村民道:“这次我娘真的是不行了,我和我大哥没有骗人。”
刘大连忙发誓道:“叔叔,侄子要是说谎,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上次张氏夫妻骗李如意去张家瞧病,作为长子的刘大根本不在家,刘大在外面做杂工,哪里知道爹娘做出这样的事。
这下好了,李家人和礼村的村民再不相信刘家人说出来的话。
李如意发型衣裙整齐,从卧房里走至,隔着篱笆门跟刘大开口道:“上次我二叔与曲家兄弟打架,你能出来给我二叔助威,这个人情我记得。”
刘大仰视宛如高门小姐的李如意,面带愧疚,失声道:“我当时没有帮上李二叔的忙。”
“你说说你娘现在什么情况?”李如意倒没有去刘家的念头,只是准备给刘大一些药,还掉这个人情。
刘大生怕李如意反悔,连忙道:“我娘的脸色比雪还白,不时的翻白眼,呼气多出气多,在县城时还能说一两句话,回到家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见我们兄妹的叫声。”
村人一听张氏这种情况那就是要死了,大罗神仙下凡都治不好她了,不由得望向刘大兄妹的目光带着些许同情。
若是张氏没生这病仍是关在狱中,村人肯定不会同情刘大兄妹,可如今张氏要死了,刘大兄妹六个,最小的刘四才三岁,这下没了娘,以后命运肯定比黄连还苦。
李如意在家人担忧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又问了刘大几句话,方道:“你娘的病情很严重,我去给她配药,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