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把语文书扔到里面的课桌上,跟陈照说:帮我收一下这星期的作业,去学校门口等我。
陈照点点头,行,交给我。
王晴晴周晓雨两人关心的回头。
王晴晴说:阿辞,你和周楠到底怎么了?打架了?
没,发生了点口角而已。季辞安抚她们:别担心我,我先去了,对了,你们记得叫上文溪,别落下他了。
顾文溪胆子小,话少,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不注意他,随时都能把他甩掉。
季辞,还不出来?看季辞站在陈照座位边半天不动,徐兰在讲台上不悦的催促。
季辞不得不走向徐兰,路过顾文溪那排桌子,他给了他一个不用担心的微笑表情。
顾文溪却仍是担忧的攥紧两只手,想着要不要告诉校长,让他出面帮帮阿辞。
可这样又太高调了,阿辞会不会不喜欢?
还是算了吧,如果真有事,他再让校长出面不迟。
徐兰办公室在本栋教学楼的三楼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老师十来个。
他们进去的时候,还有六个老师在工位上兢兢业业,其中一个他们班的物理老师面前还坐着一位其他班的学生。
季辞跟在徐兰后面进去,本只是粗略扫一眼办公室,不想竟然看到郁时衍也在里面。
他在和物理老师讨论问题,听到他们进来的动静,郁时衍和秃顶的物理老师一起抬起头看向他们。
季辞躲闪不及,和郁时衍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继而掩耳盗铃似的避开,垂着头乖乖跟在徐兰后面走到她办公桌前。
徐兰落座,二郎腿一翘:说吧,你们两个闹什么矛盾了?
没闹什么。经过一节课的冷静思考,周楠早已想好说辞,跟徐兰嬉皮笑脸的解释道:老师,我和季辞真闹着玩的,这才刚开学不久呢,我们熟都不熟,能有什么矛盾。
你也知道才开学呢?徐兰没好气的拍了拍桌:才开学就敢打架,你们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没打架,真没打。周楠指了下季辞:不信你问季辞。
季辞附和的点头,利用乖巧的长相蒙混过关,嗯,老师,我们真的没打,就是吵了几句嘴,但都过去了,我们都没放在心上。
他这个说辞明显要比周楠一味的否定要令人相信,毕竟徐兰清楚的看到周楠想去揍他,要说没矛盾,绝对不可能。
那么现在季辞解释说是吵嘴,便有几分可信度了,徐兰追问:因为什么吵架?
季辞一本正经、奶乖奶乖的回答:他撒尿溅到我裤子上了,我就说了他一句,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
周楠:
草他妈的,谁特么撒尿到处溅了?
当他是狗吗!
周楠气得握拳,可也不敢反驳季辞的话,不然班主任又要问东问西了。
徐兰听到吵架理由,额角跳了跳,十分无语。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低声笑了起来。
徐兰转头问周楠,是这样吗?
周楠从牙缝里挤出字眼:是的,老师。
看来真相就是这个了,尽管理由可笑,但都是刚升高中的男孩子,脾气冲点也正常。
徐兰秉持着班主任的职责,敲打了他们两句:都是高中生了,以后别这么幼稚,有矛盾要学会用语言沟通,别动不动就打架。知道了吗?
季辞周楠乖乖点头回答:知道了。
徐兰满意勾唇,好了,回去吧,回家路上小心点。
出去前,季辞下意识瞄了眼郁时衍,没想到他也要走了,看他站起来和老师道别,季辞立马加快脚步出去。
周楠还有点想报复他,看他走快,他也跟着走快。
两人离开徐兰视线,周楠扣住季辞肩膀,还想要揍他,季辞一个眼刀子甩过去,怎么,还想回办公室去?
周楠:
想揍季辞的拳头被迫收了回去,周楠又恨又憋屈,狠瞪着季辞道:你给我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放下狠话,他生怕自己后悔似的,提步跑走。
季辞也准备提步,一点不想和郁少有任何无谓的交集,可脚刚迈一步,身后就传来低低磁磁的清冽嗓音,季辞。
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而且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郁时衍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好像他们之间并没刻意正式的介绍过。
季辞想,郁少估计是听其他人叫他知道的。
龇牙咧嘴的懊恼一下,季辞勾着乖巧无害的微笑转过身,郁学长,真巧啊。
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原来他们班的物理老师也教郁时衍那个班,这是什么令人无语的缘分?
是挺巧的。郁时衍单手插兜,两条大长腿几步踱到季辞面前,你跟人起矛盾了?
啊?啊。季辞愣了下点头,主要是没料到高冷郁少还会关心他。
需要帮忙吗?郁时衍沉吟片刻,敛着幽邃的眸问季辞。
好歹中午加过微信,那么关心他一下也无可厚非,不过他最好别误会,他可没有别的意思。
季辞又是愣了下,这郁少没吃错药吧?
干嘛一下下的关心他?
顶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高冷脸说着关心话,真是瘆人得很。
季辞小心肝怕怕的颤了下,面上却是一派感激感动的回道:不用了,已经解决了,谢谢郁学长。
看着少年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巴巴的仰望他,嘴角翘着乖巧迷人的弧度。
郁时衍:
他好像误会了。
啧,真麻烦。
哦,解决了就好,走吧,你要回教室吗?两人站在其他班外面的走廊上,留下打扫卫生的同学拿着湿拖把出来拖地了,郁时衍带着季辞往楼梯口走。
季辞故意落他半步,听到他的问题,快速在心里思量。
看郁少两手空空,一定是还没有拿东西吧?所以他肯定还要回教室!
那么
季辞语速极快的说:不回了,阿照帮我收拾了书包在校门口等我,我直接下去。
到楼梯口了,郁少教室在五楼,他肯定要上去,季辞笑得真心了几分,郁学长,你还要上去是吧?那我走了,拜拜。
挥手再见,季辞毫不留恋的转身准备下楼。
结果,郁时衍开口道:我不回教室,祁择也在校门口等我。走吧,正好一起。
季辞:
你妹!
你大爷!
又预判失败了!
早知道他就说自己回教室了!
季辞欲哭无泪的和郁时衍并肩走下楼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待在郁少身边总觉得有点害怕。
感觉自己那些卑劣的小心思在他那双幽黑深沉的眼眸中全都无所遁形似的。显得对方很高贵,他很low。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季辞眼神飘忽,一时没注意脚下,一个踏空,身体狠狠的崴了一下。
啊季辞大叫,却很快闭紧嘴。
因为他崴到郁少怀里去了,对方侧过来的胸膛稳稳的接住了他。
季辞昂起头,和郁时衍点漆似的黑眸对视片刻,脸颊羞窘爆红,连忙推开他站稳,学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最后一句,厚脸皮如他,也已经说到不好意思了。
好在这次郁少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没崴到吧?
没、没有。季辞略微自闭的垂下头摇了摇。
郁时衍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眸底闪过促狭的笑意:四十五度摔进他怀抱,看来没少看偶像剧啊。
啧,肉麻。
唇角一勾,郁时衍明显脚下生风,把剩余的台阶走完,两人朝着校门口走去。
而从不看偶像剧的季辞小跑着跟上他,心里面不停祈祷快点到校门口,这样子他就能和郁少分道扬镳了。
一定要快点和他分开,不然自己的倒霉史又要开始了!
然而,校门口遇到一起的陈照和祁择两人已经越聊越嗨,最后陈照主动邀请祁择和他们一起去游戏厅。
故此,季辞和郁时衍一到校门口,就听祁择高兴的对他们挥手道:时衍,陈照他们要去游戏厅,我们也去吧?反正今晚没事。
郁时衍余光看了眼一脸不可思议抬起头的季辞,薄薄的唇微抿,好。
就让他再高兴点吧。
季辞:
已死,有事烧纸。
就这样,五人行变成七人行。
刚好有两辆车。
之前没有郁时衍和祁择,他们五人只有顾文溪有私家车,所以一开始五人商量的是坐地铁去,但现在加入了他们两人,便不需要了。
郁时衍的劳斯莱斯加上顾文溪的宾利,正好能坐他们七人。
看着全球独一无二的劳斯莱斯,说实话,季辞陈照王晴晴周晓雨四人都想去坐,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
尤其是幻想嫁入豪门的季辞,更是虚荣的想要上去体验一下。
但转瞬想到这是郁时衍的车,他便克制住了心动的本能。
王晴晴悄咪咪的推了下周晓雨:你去。
周晓雨不好意思躲她身后,反推了下她:我才不去,你去。
两女生的动作被季辞看在眼里,他善解人意的帮她们开口道:晴晴和晓雨坐郁学长的车吧。我和阿照坐文溪的。
郁时衍和祁择不用多说,肯定是坐劳斯莱斯。
而两个女生也不可能分开,那么这样的安排就是最好的了。
王晴晴和周晓雨没想到季辞心这么细,无比感动的看了他一眼,阿辞好温柔好细腻哦,竟然知道她们最想要什么。
么么扎,下次给他买奶茶喝!
两女生沉默的接受这个安排,郁时衍作为车的主人,当然不可能拒绝。
他点点头,让她们去后座:你们先上去坐好吧。
一行人纷纷各上各车,季辞和陈照文溪也打开宾利车,弯腰坐上去。
陈照坐副驾,顾文溪和季辞坐后座。
顾文溪先上去,轮到季辞的时候,他刚弯腰,脚还没抬起呢,忽听身后响起一道清冷低磁嗓音。
我跟你们一起坐,不然那边一男两女坐后座,你们同学可能会不自在。
郁时衍:开心了吧?
季辞:郁少属鬼的吧,怎么阴魂不散的!
第8章
季辞内心脑补小剧场
缩小版迷你小辞举着话筒问大辞:请问你现在的心情如何?
大辞:后悔,很后悔!
小辞:如果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大辞:我会跟文溪换个座位。
至少不用坐中间,时不时因为司机转弯而碰到郁时衍的胳膊,刚刚还一个没注意按到他的大腿上!
想到刚刚郁时衍看他的复杂眼神,季辞就郁闷得吐血。
阿辞,你坐中间是不是太挤了?那你过来点。顾文溪感觉到季辞不停的往他这边挪,很好心的把自己的小身板贴到车门上,好给季辞腾出更多的空间。
季辞这才发现自己太霸道,半边屁股都挤到顾文溪座位上了,他尴尬的摸摸鼻尖,往回坐了些:没有,不小心就滑到你这边了。不好意思啊,挤到你了。
没事的,我骨架小,不占地方。顾文溪细声细气的说。
季辞却不敢真挤到他,要是哪些地方做得不对,让顾少心里不舒服了,他不是得不偿失吗。
故又往回坐了些,看挨郁时衍近了,他又又往顾文溪那边挪。
回头的陈照看到他左挪右挪,一副屁股长痔疮的样,好笑道:阿辞,你是不是不习惯坐中间啊?要不要我和你换?你来坐我这?
季辞眼睛一亮,这个好啊。
但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他又熄了心思,换座位就要停车,麻烦得很。
而他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
不用了,我坐这就行,换来换去麻烦。季辞知道自己的坐立不安已经影响到车里的人了,他懊恼的掐了把大腿,不停暗示自己淡定下来。
郁时衍默默不语的观察着他,自然看到他掐自己的行为,眉心微蹙:也太敏感了,只是挨他近点就这么承受不住。
真是娇气。
眉宇间略带嫌弃,但行为上郁时衍却是不动声色的往车门边移了点,让出更多空间。
陈照道:那行吧,反正一会儿就到了,你坚持坚持。
郁时衍坐陈照后面,因此他没看到他挪座位的动作,只是顺着季辞回答。
季辞也没注意到中间位置变宽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你不用管我。
如此,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车程,季辞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没那么挤了,到下车都没发现郁时衍悄悄给他让出了少许空间。
一行人来的游戏厅是市中心金融大厦里的一家,很大,据说是申城最大的一家,客流量亦是很大,好在他们来得算早,人还不是很多。
季辞本来想抢着去买币,不想祁择先开口道:大家今天随便玩啊,这家店是我堂哥的,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今天你们玩的全部免费。
季辞惊讶,你堂哥的?
祁择吊儿郎当的对季辞挑了挑眉:是啊,惊到了吧?你们邀请我和时衍来玩,我也没什么回馈你们的,就只能请你们敞开了玩这个了。
这叫只能?
谁不知道游戏厅有多么烧钱啊,随便玩一会儿就几十上百没了,结果祁少竟然把这形容成只能。
果然是四大家族出身的啊,出手就是阔绰。
要是自己嫁给他的话,一定也能像他这样挥金如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