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声道,特别在说到李夫人时还特意咬中音。
星演身子一震,抬头,怒目女人。
“脱下来!”
一开口,连牙齿都在打寒颤。
手握成拳,似要出手。
而他这般早被女人看透。
“这里是李家,你若动手,没好果子吃。”
女人莞尔,不将星演放眼中。
他生来就是李家的牺牲品,不足为惧。
“花杏!”
星演厉声厉色道,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般凌厉看着女人。
女人莞尔,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星演身边路过:“宴会开始了,我要快些过去才是。”
就在路过星演身边时,星演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女人低头看着比她矮了一大截的星演。
“我说,脱下来!”
星演打着寒蝉道。
这是他妈妈以前穿的衣服,这个女人竟然…
竟然穿在身上!
这个女人想要什么都行,甚至于天衍宗也可,唯独不能碰他妈妈的东西。
他妈妈生前的东西都在他房内,连这件衣服也是折叠好放在他房间的木箱子里,他为了防止有人惦记着,还特意上了锁,钥匙也只有他有,没想还是防不住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让我脱下来,求我呀?像当初求着我留你母亲一个全尸那样,跪下来,求我。”
女人浅笑,轻描淡写说着令人气愤的话。
星演身子一颤,回想起当初他母亲死时,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确实是比以前强了不少,但也就只能到这地步了。”
女人低头打量星演,他的眼神比以前有光很多,并且,修为又涨了。
明知道自己最后的命运,却还顽强挣扎着。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明明改变不了,却还偏要撞南墙,最后害死一堆人。
“再怎么做,只是个牺牲品,何必挣扎呢?噗嗤,不过挣扎也没用了,距离你死期也就剩这么几天,还是好好享受现在吧。”
“瞪我也没用,谁叫你运气差,身负诅咒。”
女人甩开星演的手,纤细的手轻拍着被星演抓过的地方,似被星演抓过的地方脏了般。
星演神色乌黑难看,却无法反驳女人说的话。
看着女人高傲的姿态,再看那张与自己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憎恨不已。
这张脸原本与她母亲没半点相似之处,这个女人为了成为他母亲的样子,是真不择手段,费尽心机,甚至连自己原本的样貌都舍弃特意整容成像他母亲那样。
不过整得再怎么像,那也是个高仿品,根本无法与他母亲相媲比。
“求你,把衣服脱下来。”
星演咬牙,不甘道。
“我说的是跟以前那样,跪下,求我。”
女人眼一眯,恶趣味道。
星演抬头,眼中的憎恨增加了几分,这一刻,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她不再是她母亲身边任由人差遣的佣人,不是见了他需喊一句大少爷的佣人,而是高高在上的李夫人。
李氏集团的夫人,也是天衍宗现任女主人。
花杏眯眼,看着星演难以抉择的模样反笑容更灿烂。
她就喜欢看星演挣扎难以抉择的模样。
就在星演想跪下之时,一道声音从花杏身后响起:“星演弟弟,你方才说的一点都不对,天衍宗可一点也不富有。”
“你看,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别人穿过的二手货。”
温如初缓缓道,上下打量女人。
花杏回头,星演双眸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温如初,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似不相信竟有人会出现帮他说话。
除了他最亲近的人外,从来没人帮他,而他的亲人们都因为帮他而死了。
被眼前这女人害死,被天衍宗的人逼死。
花杏眯眼,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星演就会跪在她面前求她。
这个姑娘是谁?
“嗯,挺穷的。”
星演轻嗯一声,松开握着女人手腕的手,回答温如初的话。
看着星演嘴角扬起的笑容,温如初以为自己见鬼了。
星演什么时候见了她不是摆着一张臭脸,这会竟会对她扬起笑容。
“小演,这是你朋友吗?”
眨眼,花杏换了一副面孔,亲昵地喊着星演,仿佛想要在别人面前演出一副慈母的样子。
但,对温如初来说花杏这戏演得真假。
“李夫人好,我叫温如初,是星演学长在学校的朋友。”
温如初提起两边裙角,朝着花杏表示友好。
她原本是说自己叫苏怜,但这种事可不好用苏怜的名字,若不然被记恨上的可是整个四海宗。
她可不能连累苏怜跟四海宗。
星演眯眼,不敢相信,温如初竟这叫他学长…
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百年难得一遇。
“温如初?是个好名字,就是这人…小演,妈妈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跟别人交朋友,免得被人骗吗?有些人接近你,有可能是为了你的身份而来。”
花杏瞥向星演,虽一脸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在暗嘲温如初是坏人。
星演想开口反驳,但被温如初抢先一步。
“星演弟弟的身份?那不是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牺牲品吗?”
“抱歉,方才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一点点。”
温如初一脸无辜又弱弱问。
花杏脸煞变,双目盯着温如初。
原以为是个好打发之人,没想这小丫头片子嘴巴还挺伶俐地。
“方才我来时看到许多宗门弟子都往大厅那边去,宴会怕是要开始了,李夫人作为当家做主的女主人,若是迟到,恐怕会给人留下坏印象呀。”
温如初缓缓提醒,一句话,让花杏脸煞变。
星演没想温如初竟敢对花杏这么说话。
“你说得对,今日这宴会我这不能迟到,小演,好好带你朋友逛逛天衍宗,叫她看看,天衍宗有多漂亮。”
花杏瞥向星演,说罢,迈着优雅大步从温如初身边路过。
在花杏路过时,一道香味传来。
这香味倒是与桃灼身上的香味有异曲同工之妙。
花杏去的地方不是大厅,而是回了房间重新换了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