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谏放开了她,她起身要去给赵承玉和卫谏解开绑住他们手脚的绳子,卫谏表示不必。
“你们能逃得出去?”柳娘扔有所疑虑的问。
“有你帮忙,自然能。”卫谏肯定答道。
……
柳娘心事惶惶的从帐篷里出来,低着头往干戈邪的大帐过去,正好干戈邪刚跟一个女人风流事了,见她过来,甚是不悦道:“怎么样?长公主松口了没有?”
“没有,不过……若是将她带回了王廷的话,就是昭告天下跟北朝为敌了。”柳娘忧虑的开口。
干戈邪却毫无顾忌,反而大笑道:“虽然荣王谋反失败,但是领了十几万兵马往江南去了,北朝皇帝根本就没空搭理姜地和长公主,我也听说了,这个长公主和皇帝早已失和,她要真死了,说不定皇帝更高兴!更不可能为了她而出兵伐戎。”
“那大王抓了她,留着有何用处?”柳娘不解的问。
“但这个女人在北朝那也是权势滔天的人,还有那个驸马卫谏,他居然是个阉人,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还有,那个女人手里有五万雍州军。”干戈邪略有些惶恐和敬畏的说,“如今,杀不能杀,放不能放。”
完全就是个烫手山芋,干戈邪现今是后悔死了。
于是,又怪罪到柳娘的头上了:“都是你这个女人,将人给绑了过来!”
柳娘一听,气愤不已,憎恨埋怨道:“要不是你的意思,要不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会犯得着去得罪长公主吗?如今,你倒是怪上我了?干戈邪,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为人竟这般狭隘!”
如此一来,她更加坚定了要跟赵承玉合作。
干戈邪这么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的承诺太不可信。
柳娘脑海中回想着赵承玉跟她说的话:“干戈邪死了,木里提并不一定会成为戎族的新王,干戈邪的儿子有三个,兄弟有四个,他们个个都比木里提有资格成为新王。干戈邪死在雪地里,而木里提没有及时赶回王廷,就会有人抢到先机,登上王位。而木里提需要做的就是永远消失。”
“柳娘只是个市井里的小人物,长公主那样的人物,柳娘搞不定,大王还是亲自去见一见她吧。”柳娘躬身在干戈邪身边,倒了一杯酒递给干戈邪。
干戈邪接过酒杯,一口饮尽,暴虐的将酒杯一扔,恼怒的眼神看了柳娘一眼,就大步撩开帘子出了帐篷,往关押赵承玉和卫谏的地方而去。
柳娘顿了片刻后,就快步追着干戈邪过去,外面的风雪刮得她脸庞生疼。
干戈邪怒气的掀开帐篷门帘,神色里更带有几分急迫:“长公主到底考虑好了没有?如若长公主丝毫不松口,我只能杀了你们!”
他怒目瞪着赵承玉,显得凶神恶煞,可在赵承玉和卫谏面前,终究显得底气不足。别看此时赵承玉和卫谏被他所囚,但实际上他的处境更艰难,北朝可以允许他们戎族骚扰姜地附近的百姓,只派少量兵马跟他们对峙,甚至也能有和谈的退路,可若是杀了赵承玉,北朝只需发兵十万,戎族人必定覆灭。
“长公主可否保证,百年不与戎族为敌,若北朝出三十万两白银,本王愿意将长公主和驸马送回藏地!十万两也行!”干戈邪略显得有些低声下气。
“长公主的性命,自然值得十万两。”赵承玉道,点了头,算是答应了干戈邪的交易。
干戈邪命人将赵承玉和卫谏放了,并将他俩迎回有炭火取暖的大帐篷,奉为上宾,柳娘跟在后面看此情况,不由皱眉疑惑,心中愤恨,但不动声色。
干戈邪喊了柳娘去伺候赵承玉和卫谏。
柳娘给赵承玉斟酒的时候,柳娘咬牙冷声质问:“长公主已经跟干戈邪达成了交易,那长公主是不是要舍弃我?”
“那十万两,本宫并不想给干戈邪。”赵承玉低声道,“要除掉干戈邪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并非你一人能完成。”
这段时间,赵承玉和卫谏就已经商量出一个十分完美的计划,而且能大大削弱戎族的元气,让戎族至少在两三年内都处于内战之中,如此一来,姜地百姓至少会有一两年的安稳日子可过。
“你应该对干戈邪身边的将领有所了解,找到一位并非十分得干戈邪重用信任、且贪婪之人,这人可为我们所用。等我们快到达藏地之时,你用之前将本宫从公主府带走的办法,你拿着本宫的手令,带着木里提藏到藏地,戎族人不敢轻易进入藏地。那个时候,干戈邪必须得死。”赵承玉将计划详细的跟柳娘说道。
柳娘略想了一下,道:“有那么一个人,叫阿达木真,很是贪财贪色,能力不足,故而干戈邪并不是很重用他。”
“这个阿达木真,我去周旋。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卫谏道。
柳娘不能与赵承玉说话太久,斟酒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帐篷。
卫谏给了柳娘一直慢性毒药,让柳娘掺在干戈邪的酒里,干戈邪中了那种毒之后,只要情绪大变,剧烈运动,就会引发毒气攻心,暴毙而亡,且完全看不出是中毒致死。
柳娘已经将毒药掺和在干戈邪的酒里。
干戈邪在路程上故意耽搁,想趁此机会好好的奉承赵承玉和卫谏,以此讨好赵承玉。
“我戎族地界虽然冰寒,但此等风光也是甚好,百里冰封,千里雪飘,等化冰之后,我们脚底下的土地就会是一片草地,到时候这草地上会有成群成群的牛羊,亦是十分壮观!”干戈邪得意的道,“少年儿郎在这草地上策马奔腾,好不恣意风发!”
“听来很是不错。”赵承玉点头道,心情还算好。
夜里,干戈邪又让人准备了马奶和戎族歌舞、烤全羊、烤牛肉招待赵承玉和卫谏,更是赠送给赵承玉一车戎族十分珍贵的药材,冰雪莲等之物。
如今,离藏地已经很近了。
总算是要甩掉赵承玉和卫谏这个麻烦,还能换回十万两白银,干戈邪送了口气,今夜里跟一众戎族将领喝得尽兴了许多。
今夜夜色很好。
干戈邪和戎族人豪饮狂欢,赵承玉和卫谏略微饮了些酒,便装作酒醉托辞离开了宴席,戎族人只嗤笑赵承玉和卫谏是北朝人,酒量哪里能跟他戎族人相比。
赵承玉和卫谏未曾与他们计较,回了他们的帐篷之后,看到柳娘偷偷带着木里提走了,赵承玉才与卫谏说:“我们也得离开,这样干戈邪失去儿子的同时,又失去十万两白银,想来会更加愤怒。此处离藏地已不足百里,我们此时赶路,应该明天就能到达藏地城里。”
“不打算通知官府迎接?”卫谏问道。
赵承玉摇头,此时本来就情况特殊,而且他们对京城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到底荣王的处境如何,他们并不清楚,眼下不宜暴露身份。
她也想趁此机会,了解一下民间疾苦。
“今日的月亮很圆。”卫谏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日是三月十二了。
月色将冰雪之地照耀得很亮,宛若白天一般。
“这儿的月亮更显得皎洁明亮,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比在京城中的月色,更纯澈。可惜,我们都是诡谲之人,没有那等单纯赏月的心境。”赵承玉感慨道。
“这种时候,长公主能不能放下心防,忘记诡谲这个词。”卫谏像是被打扰了意境,略显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