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才确定,刘辰逸这个人……
真的有疯病!
这几天还用这件事威胁她威胁的那么起劲,居然就这样把这个砝码给扔了,该不会又是在整什么不为人知的幺蛾子吧?
捉摸不透,最为致命!
“大嫂,我和小星一定要请你吃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叔子,这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用谢我……”沈觅干笑一声,依旧回不过神来。
不行,她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刘辰逸这个人,说风就是雨,想什么来什么,从来不按套路出来,搞不好这个什么取消婚约,就是他瞎说的!
“小叔子,你这几天还是悠着点,别又让人抓住了把柄,咱静观其变。”沈觅总觉得不放心,拍了拍席宇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叮嘱道。
“大嫂我懂你意思了!我和小星以后都听你的!”席宇说着,笑眯眯地退了几步,“大嫂,我得回公司上班了!”
“去吧去吧……”沈觅挥了挥手,一转眼,就见陈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沈觅笑了笑,“妈,我出去溜达一圈。”
于是她干脆蹭上了席宇的顺风车,又跑回了市里。
席烈不知道干嘛去了,大半天了也没个动静,她百无聊赖地给陈鸣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席英月的家庭住址,便想着去看看这个小姑。
席英月住在市中心的高层,寸土寸金,小区里静悄悄的,出入的都是她叫不上名字的豪车。
门铃按了许久,正在她以为席英月出门了的时候,门开了。
席英月一身睡衣,脸浮肿得厉害,看起来好像还没睡醒。
“侄媳妇,你怎么跑这来了?”席英月理了理头发,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沈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房子,一看就是单身女性的住宅,处处精致得无可挑剔,屋子里有淡淡的香水味,客厅很大,靠近厨房的那边有一个精致的流理台,倒像是个吧台,上面挂满了水晶高脚杯,后面的一面墙都是各种各样的酒。
看来这个小姑,还真是嗜酒如命。
“随便坐。”席英月说着,从冰箱里掏出一罐啤酒,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苏打水。
“小姑……”沈觅见她一脸惺忪地打开酒,忍不住轻唤了一声,“您真的要少喝酒了……”
席英月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吧嗒”一声打开罐口,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
“酒是个好东西,过去几十年我靠它才能活。”席英月好像酒还没醒,说起话来让人难以理解。
“说吧,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来了?”席英月翘起大长腿,舒服地窝到了沙发里,冲她挑了挑眉。
“就是……想来看看你呗!顺便叮嘱你少喝点。”沈觅嘿嘿一笑,故作轻松道。
“呵,小屁孩。”席英月轻笑一声,倒也不恼,“早上怎么去医院了?”
“席烈抽风叫我去体检……”
“怀上了?”席英月秀眉一挑,眸光闪了闪。
“没……”沈觅无奈地摇了摇头。
“恩……做什么儿媳妇孙媳妇,挺累的吧?特别是……在席家。”席英月抿了一口酒,话里有话道。
沈觅垂头一笑。
“对于我这个从小没了父母,与姑妈一家相依为命的人来说,有这么一大家子亲人,还挺幸福。”
席英月闻言,扯了扯嘴角,不答话。
“小姑,你真没想过,给咱找个姑父吗?没事给你倒倒酒,喝醉了把你扛回家,还可以给你煮醒酒汤的那种?”沈觅悄咪咪地瞟了她一眼,故作轻松地说道。
没有错,她很担心这个小姑的状态,原本以为只是爱玩和爱喝酒,现在看来好像是内心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么不爱惜身体,让人担心,她就是来做这个狗头说客来了。
席英月闻言,哐当一声放下杯子,吓了她一跳。
“去了几天部队,胆儿肥了不少啊。”
“……小姑,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就好……”沈觅嘿嘿一笑,一句话就被击溃了,悻悻的闭了嘴。
“那样的男人有,只是没有第二个了。”席英月说着,悠悠地站起身,冲她挥了挥手,“我还再睡一会儿,晚上请你喝酒。”
沈觅就这样被晾在客厅里,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最终没什么头绪,给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最终她无处可去,回了新房。
却发现席烈居然在家!
“你,你在干嘛啊?”她狐疑地看着家里各个角落忙碌的工人,一脸懵逼地问。
“装监控。”席烈看着电脑屏幕,指挥着工人们调整。
“……家里也要装啊?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沈觅探头看了看,发现卧室里都有人在角落忙活。
“你在跟我说隐私?”席烈蹙了蹙眉,淡然地瞟了她一眼。
“你这到处装的都是,多不好意思呀?”沈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平时不修边幅惯了,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看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会作何感想。
“那以后在床上打架的时候,别关灯了。”席烈说着,毫不留情地指了指卧室的浴室,“把那里面也装上!”
工人愣了愣,飞快地应了下来。
“你这么重口的吗?不会洗手间也有吧?”沈觅叹了口气,飞快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正与一名工人大眼瞪小眼。
“……你突然是怎么了?”她有些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席烈不答话,只是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个角落,最终确定这间房子已经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覆盖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工人们付了工钱,舒服地瘫到了沙发上。
“该不会是……”沈觅蹙眉盯着他,尾随他趴到他旁边,“你还在生气,然后对我实施全方位监控,采取什么精确打击?”
席烈疲惫地抚了抚眉心,“只是当初装修的时候,忘了。”
“……”
“听陈鸣说你刚才去找小姑了。”席烈大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一个人闲的发慌,就……到处看看咯!”沈觅嘀咕着,“小姑真的太爱喝酒了,让人担心。”
“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席烈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坐起身,“你身子弱,时源给你开了点中成药,你每天喝上。”
“我又没生病,干嘛喝药啊?!”她闻言眉头一簇,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吃药,小小的感冒药,她都不愿意吃,这会儿突然叫她喝中药,还是每天!
“补药,你气虚体寒,才会肚子疼的那么厉害。”席烈不理会她的抗议,好脾气地解释道。
沈觅拗不过他,只好苦着脸看他去给自己熬药。
喝完了药,她又犯困,于是席烈在客厅里忙着调试监控,她在卧室里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临近天黑才被席英月的电话给吵醒。
愣了很久,她才想起席英月要邀请她喝酒。
给席烈打了声招呼,席烈还是亲自将她送到席英月手上,才放心地离开。
“来,侄媳妇,烈儿不让你喝酒,你就看着我喝吧。”席英月玉手一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沈觅看了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听着慵懒的爵士乐,各种穿着抹胸短裙,却艳而不俗的女人在垂头交谈着,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派对。
看着自己一身素白的裙子,她觉得有些相形见绌。
“来帮小姑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男人来聊人生的?”席英月靠坐到沙发里,一双美目无聊地瞟着周围的男人。
沈觅尬笑一声,不说话。
“嗯?那儿有一个还不错。”席英月修长的手指一抬,朝一旁指了指。
沈觅顺着她指的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卡座里坐着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正垂着头,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影子遮住了他的脸。
“……”沈觅扯了扯嘴角,“我去一下洗手间,小姑你加油。”
语毕,她轻巧地绕过人群,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洗手间。
她洗了把脸,这才觉得精神了许多。
受不了那种纸醉金迷的味儿,她在洗手间缓了许久,才推门而出。
手腕蓦地被人拽住,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大力甩到一边,后背撞到了墙上,一旁是茂密的一棵发财树,眼前是一袭黑衣的刘辰逸。
“你……又要干嘛!”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的胳膊肘子在粗糙的水泥墙面碰得生疼。
“不干嘛。”
刘辰逸的脸色有些苍白,沈觅突然想起他刚缝了针还没有好,“放开我,回你医院去!”
“怎么,这么不想见你的救命恩人?”刘辰逸的手劲很大,抓得她被磨破的手腕,有阵阵刺痛。
“我自认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沈觅不耐烦地蹙眉,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反反复复的男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清楚?哪里清楚了?一句各自安好,就想过好日子?”刘辰逸勾唇一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那你还要我怎么说?你这种人,我惹不起,我以后躲着还不行吗?”
“我这种人?”
刘辰逸眸光一沉,“我这种人,是什么人?”
“现在看来,是一个执念有夫之妇的人!”沈觅咬牙道。
“呵,说得好。”刘辰逸嗤笑一声,“不过还得加上一条——”
“执念于有夫之妇,且决心要把那个有夫之妇抢过来的疯子。”
“你!刘辰逸你到底想怎么样?”沈觅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怒问。
“嗯,得不到,干脆看着你毁掉,我们一起痛苦,好像也不错,你觉得呢?”他笑,笑得极为张狂。
“刘辰逸,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就算我没结婚,也不可能!”沈觅气结,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钳得更紧。
她愤怒地对他拳打脚踢,他却毫不在意,动作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链子来。
目光簌地落到她的脖子上,他眸光一冷,伸出大手,硬生生地将席烈送给她的项链给拽断了。
“刘辰逸,你!”沈觅见他将断掉的项链毫不在意地扔在地上,愤怒地反手一个耳光就扇到了他苍白的俊脸上。
清脆的响声有些骇人。
刘辰逸侧着脸缓了几秒,随即脸上挂起吓人的笑意,将手里的项链举到了她的面前。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收下我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第二,接受我的愤怒。”
沈觅喘着粗气,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满目猩红。
“我是不会要你的礼物的!”沈觅说着,一把拍开他的手,那条项链闪着银光,飞到一边的垃圾桶下,如同一颗极速陨落的星星,更像极了刘辰逸最后的一点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