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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杨小小不明白,自己好像说了什么很严重的话?可是按照门口的那些源源不断进来的大夫和大街上几乎随处做好的措施来看,大家明明都知道已经有时疫了吧?
  说完那句话没多久,杨小小和那个没有离开的男子都被一队迅速赶来的士兵“客客气气”给请到了城主府。
  城主不在府内,杨小小的烈骅骝被拉走,听着府内的太师和她交谈一番后,杨小小基本了解了情况。
  西城今年恰逢干旱,倒不是旁人想象中的那么艰难。西城处于要塞,平时天气本也不好,粮食收成也不怎么样,这次干旱不过是把原本能够收成几十的变成了几,城中的大头粮食还是来自于朝廷的分派。
  再加上西城人民个个彪悍,遇见这种情况完全不慌,这让对面的一些小国家就很不平衡了。
  好巧不巧,这次干旱西城只是算挨着了边边,最严重的地方根本不在湘国境内,而是波及了好几个西城外的小国与异族。
  和杨小小听见的传言不同,其余小国根本没想着这个时候开战,开玩笑,他们的兵力本就不及湘国,虽说湘国刚王位动荡那时候的确是有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可是现在他们自顾不及,哪里有那个功夫去攻打其他国家。
  但眼见自己国家粮食不够,对面同样遭受干旱的西城看起来屁事没有,这心里就不舒服了。
  一不舒服就想造作点事情。
  西城的“时疫”就是这么来的。
  西城城主和边疆的将领那是经历了几十年的老将,瞧着头不对,连夜带着人把几个时疫传播的源头控制起来后,完全没带怕的。
  但是城主和将军都很恼火对面敌军的小动作。
  你说要打就打,不打就不打,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小事情就很过分了!
  城主和将军彻夜带着人走了,估摸着是去给不听话的敌军一点颜色看看。临走前,防止城内有奸细煽动民众情绪,城主早已下令,言令禁止任何人以此为理由喧华交谈,一旦发现立刻看管起来,等他回来决定。
  杨小小被告知前因后果,她问:“那城中还是有时疫呗?”
  “呃……”
  知道师爷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杨小小慢吞吞从怀里拿出个药方子来:“这个是治疗时疫的方子。”
  师爷心底是不信的,但他想了想,让其他人接下来检查后拿去给那些大夫看。杨小小太过显眼,就算是派奸细,也不会派这种站在城中间的大大方方说了还不跑的。
  西城城主是个开明人,没有把所有人都关进牢里,而是一个个好吃好喝招待着,只是不管去哪儿都围着士兵,严加看管。
  这群人中,杨小小最讨喜也最乖,在旁人眼中,她能为一只黄沙蝴蝶发出惊叹声,也能吃东西时满足地鼓起小脸蛋,有时兴趣来了拿着没人用的钓竿搬个小凳子坐在护城的流沙旁,试探着想要钓上东西来。
  看管了三天,就有人走到师爷面前说受不住。
  师爷诧异:“怎么,那小姑娘是个爱折腾的?”看着不太像啊?
  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抹了把脸:“不是,我瞧着就想到了家中的孩儿……”
  是不是也喜欢看蝴蝶?是不是也会吃得一脸满足?是不是也喜欢钓鱼?
  这么一想后……草!完全绷不住自己铁石般的心。
  更别说杨小小曾经也是和老兵混过的,训练滚泥抓蜥蜴划拳她也会!直让人又恨又爱!
  恨是因为……身为一个兵居然爬山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师爷带着人去瞧杨小小时,才发现和自己所想完全不一样。这才几天!这才几天!!这个小丫头就和士兵混在一块去了!!
  他必须收回前言!这个小丫头太像奸细了!!哪个姑娘家的能又刚又娇还一点也不怕杀过人的士兵的?!可不就是特意训练出来的!
  师爷训斥了一番方才还乐呵呵和小姑娘做游戏的士兵,眯着眼睛看她。
  杨小小眨巴眨巴眼睛看他,听见不让那些自己和士兵玩的话,反问为什么。
  “你现在是被看着的!”
  “可是你说过,我不是犯人呀!”杨小小和哽住的师爷对视,“而且你还说啦!只要不把这几个大个子甩掉,我做什么也可以的!有事也可以和他们说!”
  确实说过这些话的师爷沉默两秒,刚想说话,就有人摸过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师爷神色莫测地看了杨小小一会儿,对她嫌弃地挥挥手:“带她过去!”
  “去哪儿?”杨小小不配合了,“我和你又不熟,说好了只能看着我就算了的,你又反悔了,哪能你说啥就啥呢!”
  “去救人!那个方子还记得不?大夫说找你!”
  知道是自己的方子有效果了,杨小小才听话跟着走。
  她那方子是从系统商城换的,能够治疗时疫不错,只是其中几味药材不是凡间容易找到的,好在那些大夫之中有识货的,才没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灵草名字划了去。
  杨小小的医术当然没有这些老大夫加起来强,她把药方提供了,而后又提供了部分药材后,就拍拍屁股走了,那叫一个潇洒。
  她现在不会被关着了,看着天上盘旋的大鸟们,她又开始捣鼓驭灵昙。
  至于倒冠花,她也学着,因为杨小小隐隐感觉城中的疫病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过了两天后,听说原本转好的病人病情又恶化了。
  杨小小看着师爷领着一大群士兵来找自己,叹了口气,秀气的眉头皱着,主动把手里的缰绳递到旁边一个眼熟士兵手中,对他嘱咐:“你要好好照顾烈烈啊,它上次吃的有些水土不服呢!”
  烈骅骝心想自己根本没吃那些东西。
  师爷瞧着她主动走上来把两只手抬起来,抽了下眼角,沉沉说道:“城主要见你。”
  西城城主回来了,他对于杨小小也是挺好奇的,说起来那方子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在病人病情恶化后,城中也立刻开始排查,可是从药方到配置再到煎煮,不论是过程还是药材本身都没有问题。等见到了杨小小,城主看着她一点也不意外的模样,挑了下眉:“看起来你好像知道些真相?”
  杨小小不知道真相,她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少女绷着小脸正经说道:“我觉得城里面有东西。”
  “嗯?”
  “唔……”杨小小不知道怎么描绘,就是从进城开始,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城主没说相信没相信,接到一封信看完后,便将少女当成了座上宾,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想。那些药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是在大夫们的努力下,发现虽然病人的确是恶化了,可是计算后能够活下来的时间却比之前要多些,也给他们多了一点松气的空间。
  没想出哪里奇怪的杨小小第二天就得到了一个噩耗,她的烈烈病倒了。
  “怎么会……”少女看着喘气咳嗽的烈骅骝,着急得不行,一个劲往外掏瓶瓶罐罐,就要往大马嘴里喂。
  烈骅骝眼里闪过无奈,知道杨小小是昏了头,她那些瓶瓶罐罐中根本没有治疗疫病的。修仙之人很少生病,也基本不会染上时疫,赵秀清不是未卜先知,自然没有给准备。再加上,就算其中有能够治疗的药物,由于凡人和修士体质的不同,贸然喂了也不知是救命的还是送命的。
  若是真有,怕是早就拿出来了。
  何况,它这也不是疫病的锅……
  烈骅骝心里叹了口气,他的眼睫长垂,含着一分温淡的柔和,注视着咬着下唇通红眼眶的少女,口里发出低低的叫声。
  若是能够交流就好了,只是他现在是一匹马。还是那个契约刚成后被某不高兴的仙器反咬一口才成的马。
  他继承了烈骅骝的所有习性,也失了和人交流的机会。
  当背着少女时,当被调皮得戴上花冠时,被亲昵地喂着马草时……他的神识,也不过只能局限在小小的范围内,连帮少女拂去肩上落的树叶也做不到。
  每一次,
  每一次。
  她都是将它交给另一人,接着一步步走远。
  ‘要乖乖听话哦,烈烈!’
  ‘我很快就来接你。’
  ‘马上就回来啦!’
  ‘哎呀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那个少女,真的将一匹马看到了心里,也只是作为一匹马。所以走的洒脱,离开得干净利落。就算她会回来,自己也不是会满足的性子。
  去哪儿了呢?做了什么呢?
  明明我现在能够……信任……的,只有你罢了。
  杨小小努力忍着自己的眼泪,她说好了的,决定好了的,不要再当一个爱哭鬼。可是,可是……
  “呦……”烈骅骝抬起脑袋,温热的皮肤贴着少女的侧脸蹭了蹭后,闭上了深邃的双瞳。
  算了,这一次,也不是你的错……
  别哭了。
  杨小小低着头,眼泪还是掉了出来,“烈烈……”
  她低着头,看着陪了自己几个月的大马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然后,化为……一个少年。
  啊,啊嘞?!
  杨小小瞪大眸子,看着闭着双目十分眼熟的少年,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她先是猛然转头往后看了看,大家都顾忌着她伤心没过来。紧接着才回过神来。
  少年还闭着双目,心里似乎还有着一丝叹息,耳中都听不见少女呜咽的声音,想来自己已经……
  “伏,砚,清!!”
  震声一吼,少年搁在杨小小膝盖上的脑袋被推了下去。
  伏墨,亦是伏砚清皱眉“唔”了声,睁开眼睛,面对得就是气哼哼的小姑娘。
  杨小小见少年似乎片刻讶异后就沉默下来,更加生气了,她突然想起来,对方还没和自己交代伏墨与伏砚清之间的关系呢!
  “你怎么变成烈烈的!”
  伏墨的瞳仁闪了闪:“烈骅骝本就是我。”
  “哎?”杨小小愣了下。
  伏墨淡然地开口说了几条她和烈骅骝往日的习惯,说到杨小小高兴时会亲一亲烈骅骝的耳朵时,少年的眸子深了深,收敛神色。
  杨小小的怀疑消失,勉强相信后又开始担心:“那,那烈烈刚刚都得了疫病,你会不会也……”
  “不会,”伏墨解释道,“我没有得,只是遭了暗算,成了烈骅骝,今日这情况,只是即将要恢复过来才像是患病。”
  “这样啊……”
  伏墨以为杨小小还会追问,她方才看起来实在是生气极了。
  然而杨小小是生气了,却不是对着他的。
  “嘿呀!他们也不检查清楚就通知我,吓得我不行!”要不是照顾烈骅骝的士兵先是大惊失色的找过来,她怎么也能发现不对。
  伏墨没说她检查也检查不出来的事,道:“这城中的古怪你可找出来了?”
  杨小小懵了:“啊,真的有古怪啊!”
  “……你不是看出来了?”
  “那是我蒙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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