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秦栀眨了眨眼睛,“其实我也算是双手沾满血了,但公冶峥手底下的人,我杀了阿澈。这个他知道,没有必要用阿澈的白骨来吓唬我吧。还有个阿苍在我手里,但是没死,在翎山呢。”
元烁抬手抓了抓头,“那我也想不明白了。营地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事儿,虽说不知道西棠到底送来了什么,但知道送东西给你了。这事儿,我想也瞒不了多久,我大哥很快就会知道的。你好好想想,他到底想干什么。”目的才是最主要的,无非就是行挑拨离间之事。再险恶些的,他可能是想让秦栀头上扣个里应外合的奸细罪名,但如果那样的话,这一招显然不够,怕是日后还得有其他招数。
深吸口气,秦栀看向那些箱子,随后不由皱眉,“你再打开我看看。”
“要看明天找机会再看,我大哥就在隔壁,他耳朵灵着呢。”元烁声音如蚊蝇,边说边用手比划。
元烁之言有道理,秦栀点点头,“那就明天再说吧。这事儿,你先别说。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元极不迟。”不能瞒着他,但她得弄明白了之后再说。
元烁颌首,“成了,我知道怎么做。走吧。”说着,他举步走出去,临走时不忘看看门口的侍女,担心她们刚刚听到了。
白骨?一具不知道是谁的白骨,公冶峥到底想做什么?
离开吴国时,倒是发生了些事情,公冶峥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而原因秦栀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柴文烈临死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元极并不信,所以也没告诉她柴文烈到底说了什么。公冶峥神神秘秘,奇奇怪怪,莫不是和柴文烈说的那些话有关?
那这白骨到底是谁,首先身份她不确定,倒是也不敢胡乱猜测。
这个该死的东西,到底在搞什么鬼。
回到一楼,饭菜已经被撤下去了,而元极还在处理密信,差不多快处理完了。
元烁回了自己暂住的地方,奔波了一天,他需要休息。
在元极身边坐下,秦栀看向他手里的密信,“这几日我都没问你,吴国那边情形如何了?还有西棠,虽只有半个月,但肯定会有事发生吧。”
“玄衡阁被毁,死了一大半的人。柴文烈的经营也分崩离析,他的‘兄弟’们都在争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元极说着,听语气他是高兴的。不管对手有多强,他们只要内部乱,就根本无需忌惮。
秦栀也不由得笑,“这就是儿女多的坏处,各自心怀鬼胎,不想团结,只想利益。”
“所以,没有儿女的话,就不用操心这些了。”元极顺势道。
秦栀无言,送给他一个白眼儿,让他自己体会。
元极无声的笑,随后又道:“倒是公冶峥的举动有些奇怪,暗藏在西棠各处的大越族人都动了起来,看起来似乎有大动作。”
“这种大动作,难道不是自曝其短么?大越族人是他的心腹,都暴露了出来,等着当靶子呢。”这厮果然是脑回路清奇。
“也兴许他真是不甘这辈子都做别人的利箭。”靠着软榻的靠背,元极淡淡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他想做皇帝?”西棠皇帝的年岁倒不算大,但也开始步入老年了。
“兴许,他真是这个打算呢。”若有似无的深吸口气,公冶峥做皇帝,西棠怕是会变成一头疯狗,见谁咬谁。
人面桃花相映红 269、秘密(二更)
元极对公冶峥的分析不能说是错的,因为这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毕竟人都是会变得。
以公冶峥在西棠内部的情况来看,他拥有大越族的血脉,虽也算是皇族,但明显身份较为尴尬。
掌握大月宫,却也只是一半而已。当时有个神庆,神庆死了,又来了另外一个,这就代表不管他杀死多少个‘神庆’,依旧还会源源不绝,因为整个西棠的高层都不会让他独自掌握大月宫。
而纵观他所做之事,无不是极其凶险几乎丧命,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心里不平衡的。
他要做皇帝,和大魏没什么关系,如果他真成功了,秦栀没准儿还得对他说一声恭喜。
但,他给她送白骨就显得莫名其妙了,毫无逻辑,让人费解。、
专程交给元烁,由他代为转交,目的应该就是不想让元极知道。
假设元极若知道了,会怎样呢?
与柴文烈有关,那么事情就又回到了初始,柴文烈临死前究竟说了些什么。
她倒是想问元极,但他那时已明确表示不相信,而俩人也因为此事有过短暂的心理交锋,所以眼下莫名的提起此事,反倒会显得她兴许是对元极不信任。
翌日,用过了早饭,元极亲了她一口便出去了,交代说一会儿就回来。
笑看着他离开,秦栀随后便吩咐侍女去将元烁找来。
很快的,元烁便来了,没瞧见元极的身影,他看起来也很高兴,“我大哥又去忙了。”
“嗯。”秦栀点点头,起身,与他一同往外走。
再次走向旁边的耳房,吩咐侍女在外等着,两个人便走了进去,顺带着把房门也关上了。
元烁动手,开始搬那些箱子,每个都很重,但他看起来却也没费多少力气,有功夫就是不一样。
秦栀站在一边看着,今日是想再细看一下那箱子里的白骨。
很快的,最下面那箱子露了出来。
元烁转到里面,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隔着一层房门,但也不代表那些侍女耳朵不好使,所以说话还是得小声些才是。
“我昨晚又琢磨了一番,如果这白骨不是用来吓唬你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你可能会认识。而且如此神神秘秘,又避开我大哥,我就想啊,你说这白骨会不会是、、、”最后的猜测,元烁却没说出来,只是盯着秦栀,用一种悬疑的眼神儿,瞬时朝着聊斋靠拢了。
眨了眨眼睛,秦栀一扬下颌,让他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这白骨会不会是我大哥的?真正的大哥早就已经死了,这个是假的。他很少回家,我们对他的脾性也不了解,被调包了兴许也看不出来。”声音很低,说着,元烁自己都觉得脚下发凉。一股寒气顺着尾椎直冲后脑勺,如果他这个设想会成立,那这事情就大了。
看着他,秦栀有片刻的无言以对,“鉴别他人真假可能会费些力气,但鉴别你,真是太简单了。”
“你什么意思?”元烁一皱眉,觉得秦栀没好话。
“你这智商,别人模仿不了。”好不容易高深莫测一次,说的都是些什么鬼故事。这若是被元极听到了,他就死定了。就算把他腿敲下来,估计元极也不会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