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条无懈可击的理由。
那下属看着公孙璃的脸色越来越黑,急忙补救,“大人,小的还听说这个叫景云时的是临近最终比试的时候才从药王谷赶过来的,很多学子也没有见过,但是有一个人是从到尾都在场的。”
公孙璃一听就来了精神,“谁?”
“就是太医馆的太医令,而且这个人很可靠,还是王爷的心腹……”
“说重点。”
属下神色一凛,“所以小的擅自做主将那太医令带了过来,屋里的那个是不是真的,他可以指认。”
公孙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问过他了没有?”
“问过了,说亲眼见过两人,但是他说景云时长得很俊俏,脸上没有疤痕。”
公孙璃神色一震,“当真?”
那属下搞不懂公孙璃此刻的心思,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急忙答道,“千真万确。”他有些踌躇的问公孙璃,“尊主,那现在要叫人过来吗?”
公孙璃却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先不急,本着倒要看看,他们想装到什么时候,去,跟王爷说,让他多派点护卫过来。”
“是……”
公孙璃心中有数,转身斜看了门内一眼,眼神冷峭,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有大鱼上钩了。
屋内此刻也不得安宁。
“还不下来?”凉凉的四个字飘入了晏七七的耳中。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以非常不雅的姿势挂在了景云时的腰上……
刚才自己为了使这个戏做的更足一些,也为了瞒过公孙璃,她下意识的将景云时搂的特别紧!
整个人都窝在了他的怀里,景云时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味萦绕在自己鼻尖,温暖的怀抱,她竟然十分贪念这样的味道。
景云时左臂上还有伤,是以有八月海棠的香味,而正是这个香味,让她像是找到了依靠,紧绷的神经都舒缓了不少。
直到听见景云时略带不满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是自己僭越了。
“抱歉。”晏七七自觉失态,脸颊通红快速的从他身上挪开,或许是因为太着急,又不小心触碰到了景云时的伤口。
“嘶……”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晏七七猛地一惊,神色十分紧张:“景云时,你没事吧。”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景云时好看的眼眸中似有光圈一圈一圈的散开,激起阵阵涟漪,又像是浓得划不开的焦糖,紧紧黏住她的视线,连空气中都沾染了些许甜味。
“你在担心我吗?”他的嗓音听起来比平常低沉了些,晏七七却没有发觉,她理所当然的以为景云时是旧伤复发疼得说不出来话在这里强忍。
“你别动,我来看看你的伤口。”按理说景云时的伤口应该恢复的不错,现在不是夏季,伤口发炎感染的机率很小,只要调养得当应该不至于复发才是。
还没等她动手,景云时的速度更快,闪电一般的按住了她的手,语气比刚才急促了不少:“我没事,你去看看刚才取出来的血,我马上就好。”
晏七七神色狐疑的看了景云时一眼,“你真的没事?”
虽然室内光线不好,但她怎么就感觉景云时的脸红的不正常呢?
景云时半边牙龈都要咬烂了,“真没事,你快去看看太子那边的动静。”
见他拒绝的彻底,晏七七这才转身朝案台走了过去。
等到晏七七一走,景云时瞬间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一点伤都没受,只是刚才晏七七趴在他身上的时候,位置好像没趴对,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一只手好死不死的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更要命的是她似乎还没觉得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不光是放了,更无意识的按了几下。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
这些年他遇到过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诱惑,有自荐枕席的,有背后使手段想爬上他的床的,其中不乏有一些倾国倾城的绝色。
可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办法激起他心中半点涟漪,甚至还觉得有些可笑。
唯独今天,晏七七冲进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真切感觉到了自己心跳如擂,又宛如一株在墙角破土而出的嫩苗,轻轻的他冰冷的心间划开了一道口子,任由那异样的感觉肆意疯长。
更要命的是,被她无意识的贴身一撞,撞出了反应……
那一刻他既慌乱又尴尬。
他不想这个时候让晏七七看见自己的“狼狈”,更不想让她知道,刚才那一声低吼是克制不住而逸出声的,他的急促,都是在掩盖自己的不知所措……
当然晏七七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案台上放着一个白玉碗,碗里有半碗血,晏七七眸光扫过,眼神倏地一紧。
“景云时,快过来看!”
晏七七语气急迫,不像是在开玩笑,景云时收拾好心情,快步走了过去。
“你看这是什么?”
顺着晏七七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现在是凛冬时节,温度将近零下,血差不多都要凝固了,可如今放在他们面前的那半碗血,颜色猩红发着黑,如沸腾的开水一般翻涌着……
事不宜迟,景云时抽出一根银针,往碗里搅动了几下,再拿出来的时候,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银针上还有几条如发丝般纤细的红色虫子,刚才在白玉碗里翻涌的就是这个。
“血勾虫?”晏七七认得这个,这不是当初她为了吓唬公孙璃在他掌心里种的吗?
景云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