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光宗一案已经完结,后续仍有谜题未解,比如牛兴祖做的檀木盒子到手,里面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卢光宗私藏的金子怎么追踪,上线是谁,他特别看重的,几年前丢在安朋义三兄弟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等等,都没有答案。
还有最新消息,卢慎判罪后,卢家散了,大部分下人被遣,管家鲁忠也跟着失踪了,全无音信。
甘四娘母子经过这这个案子,似乎觉得没脸见人,也搬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鲁忠想杀卢光宗,但没有下手,甘四娘母子只是本案相关人,本身并没有做违法的事,当年甘志轩给牛兴祖喂毒饼,一来甘志轩年纪太小,二来卢光宗当时中毒剂量非常小,尸骨上没有任何征状,显然并不重,真正杀了他的人是卢光宗……
案件已判,这几个人想要去哪,官府根本没权力约束。
但不管这些细节线索怎么追踪处理,都已经是官府自己的事,涉及到机密之处,也自有官府分派管理,这里面,已经与宋采唐无关。
……
日子悠闲的走过五月,六月,来到了最火热的时节。
七月,是栾泽一年之中难得热闹的月份。
因河多水润,鱼米之乡,气候合宜,栾泽盛产美女,远近闻名,最有名的,就是青陵江船娘。
船娘们坐着花舫接客,琴拉的好,曲唱的妙,舞跳的媚,吴侬软语温柔乡,不知醉死了多少得志不得志的男人。
每年七月,是船娘们的大日子,她们搭起台子比试,斗技,争花魁,全民参与,热闹非凡。
今年的船娘花魁赛,从七夕开始。
第119章 送你个东西
水灵灵的鲜花卖起来, 以包着骨朵的荷花为首, 越新鲜越好看价越高。
红火火的描金薄纱搭起来,颜色越鲜亮,越透亮, 越特别,价越高。
赌盘子设起来, 押倚翠阁还是妙音坊, 火辣大花还是鲜嫩小朵,统统下注下注。
连说书馆子, 都得应景的说与花娘有关的话本子。
自七夕起, 仿佛一夜之间,栾泽大街小巷子全部在讨论船娘花魁赛。
“我压倚翠阁!!无双姑娘那双眼……啧啧, 不用她干什么,她坐在那里就勾我的魂,除了她再没谁能当花魁!”
“我压妙音坊问香!问香姑娘那一身体香——天底下独一份!那媚眼儿会勾人,小嘴儿会说话, 还会跳掌中舞!就算不能干什么,跟她聊会儿天都是享受!听说甭管客人多么大的脾气,到了问香姑娘房间, 一准被哄的通体舒泰,什么都应了她!”
“我也压妙音坊!我压月桃!月桃姑娘会跳胡旋舞啊!那身段, 婉约如月, 丰腴似桃, 一手掌握不住, 睡起来如卧棉上——那叫一个舒坦,谁能比!”
“我也压妙音坊!但我不压问香,也不压月桃,我压含蕊!嘿嘿嘿……含蕊那骚样,那床上花招,没谁比她更会!”
“我压问香!”
“我压月桃!”
“不过问香姑娘好像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跳个舞。”
“肯定能啊!”
宋采唐只是跟着关清出来走一走,散个步,就听到一耳朵船娘花娘。
这些小娘子年纪不大,个个都有绝活,吹拉弹唱舞,什么都能干。
“……采唐,采唐,想什么呢?”
关清正拿着一支金镶红宝石插笄往宋采唐发间比着,见宋采唐半天不回神,把插笄往前眼前晃:“怎么样,到底好不好看?”
“大姐选的东西,怎么会不好看?我很喜欢。”宋采唐微笑回着话,有些不好意思,“听大家在讨论花娘,走了神。”
关清又拿几支钗环往宋采唐头上比了比,觉得这个也好看,那个也不错,挑不出来,干脆指给伙计:“都包起来。”
“好嘞——”
伙计喜笑颜开的去装饰东西,关清柳眉一竖:“你以为她们好?都是可怜人!都是一起子男人们造的孽,他们要是不贪恋美色,克己守礼,哪有这行当,哪有那么多可怜姑娘?”
宋采唐听着这话音稍稍带了点情绪……
心下一转,明白了。
船娘,花舫,走的是水上的路子,但凡水上,就不会没有漕帮的影子。
“曹帮主会捧船娘?”
“这青陵江上红的角儿,他哪个没捧过?”关清冷笑一声,眯眼看宋采唐,“好不好的,怎么提起曹璋?”
宋采唐直觉这个问题不好答,也不能敷衍,清了清嗓子:“那个,花娘不是做水上营生么,我一小心就想到了——”
“也是,都是水上营生。”
关清话音平平,宋采唐却听出一股暗暗藏着的杀气。
好在关清并不对她这个妹妹怎样,继续带着她欢欢喜喜的挑首饰,包括给关婉的,一块买了。
“你真想搬到水榭去住?我可告诉你,那边蚊虫多,还哪哪都是水,一不小心落了水,可是很危险。”
宋采唐微笑:“没事,我有上好的驱蚊药,也会水,大姐要是不放心,就多派几个下人看着我。”
“一个个的不听话,还叫我放心?”关清瞪眼,“你就不能像别人家的大小姐一样,每日里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糟践糟蹋银子,让我能省心点养?”
宋采唐抱着关清胳膊撒了几句娇,才哄的关清眉开眼笑。
换了以前,她是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学会撒娇。
她可是宋采唐,人称工作机器,孤儿长大,没亲没朋没男友,一路学霸工作狂过来的,撒娇是什么?软妹子的习惯,她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