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某种独立关系的江湖门派。
江湖事江湖了,这些人的规矩,不喜欢官府插手。
辛永望眯眼:“那我们和死者关系很近呢?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为本次行动主策划,样样准备,计划路线都由你定,你也是找关系,以及这个地方,都不会浅。”
宋采唐指指庄擎宇:“他看起来是个喜欢安静,独处的人,没重要的事大概不会随意往外走,可他一路随行,似乎还顺便置办了很多东西,看纸屑痕迹,闻味道,像是香烛纸钱之类,丧仪需要之物。他为死者办丧,关系肯定不会远。”
“这位少年,似乎与你们格格不入,一路上都在说‘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他也许之前跟你们,跟死者并不亲近,但最近,一定常有来往。”
“你们三人互相并不喜欢,见面很难不吵,但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出现,都是一起——”
宋采唐眼睫微动:“你们在互相监督。”
“你们都怀疑对方是凶手。”
……
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宋采唐解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一个人突然进入这种境况,得反应多快,脑子多敏捷,才能做到如此,分析精准,从容不迫?
所有人看向宋采唐的目光瞬间不同,十分惊艳。
关婉佩服的同时,注意到表姐手里一直捏着一个笛子。
竹笛,很短,很光滑。
表姐……是也在害怕么?
为了掩饰紧张,所以手里要拿个东西。
想到这里,关婉十分惭愧,她好像除了拖累,帮不了表姐什么忙。
她并不知道,宋采唐一直拿着短笛,因为这是赵挚给的。
赵挚说过,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只要她吹响了笛子,他就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到她身边。
这个局很好看清,她也很自信暂时没安全问题,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笛子攥在了手里。
她并不觉得赵挚放了很多了不得的人在她身边,也从未察觉,可她相信赵挚的人品,赵挚说出的话。只有赵挚说的出,他就做的到。
这一次,身边没有任何护卫,她要靠自己,保护好婉婉,她不想有任何意外。
江面水波荡漾,粼粼波光映在眼眸,清澈透亮。
风吹过脸颊,微凉。
宋采唐紧紧握住了关婉的手,用动作安慰她:不要怕,姐姐在。
要不是旁边这么多人在,关婉一准能哭了!
她狠狠瞪了眼岸上的一堆男人,用力哼了一声,紧紧偎着宋采唐,腰板挺的笔直。
她才不怕,她也要战斗!
话既然说明白到这份上,不坦诚,似乎也不行了。
辛永望拱了拱手:“宋姑娘所料不错,我们这的确有桩案子,想请宋姑娘帮忙破解。姑娘若能不遗余力,找出真凶,两位姑娘安危自然不是问题,我会亲自派人,护送姑娘去汴梁。”
宋采唐声音清淡:“若不成呢?”
辛永望笑意更深:“姑娘谦虚了,若你真不遗余力,哪会揪不出凶手?”
这话说的,已经是威胁了。
如果破不了,你就是没用心,没用心,竟然是没用心的下场。
关婉抓着宋采唐的手抖了抖。
宋采唐相当淡定:“既然你们请我来,应该知道我最擅长什么,我的工具没带。”
“已经给宋姑娘准备好了。”
辛永望打了个响指。
随着他的动作,旁边人提上来两个木箱子,打开,一个箱子是各种解剖刀具,一个箱子装了古法验尸所用工具,比如酒,醋,姜,白梅,酒糟,苍术,皂角……
自己的东西自己认得,宋采唐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她用惯的,而是对方照着她工具的样子,重新打造的。
还真是准备充足。
宋采唐眯了眼:“既然如此,尸体在哪,事件为何,还请阁下一一讲来。”
“那我们边走边说,宋姑娘,请——”
辛永望头前带路。
于是宋采唐知道了这里是夜圣堡,果然是一个江湖门派,在寿延州独大,甚至与漕帮有过过节,与官府不睦。
夜圣堡吃的是江湖饭,官府厌不厌恶,并不紧要,手上生意大都在陆上,跟水路无干,与漕帮过节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无非是自家门派武功传承,堡主生命安全,继承人是否站的住……
“我们堡主年纪大,因为这件事气病了,宋姑娘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