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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姨太立刻:“有、有的。”
  她继续搓手,“那个哦,你男人说的那个事儿,我能告诉别人吗?”
  白绮罗:“!!!”
  七姨太立刻:“我也不告诉别人,我就是告诉一下我大姐和我两位嫂子,都是自家人,这样的事儿做女人的不互相提点,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她十分局促:“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再跟其他人说的,我也会叮嘱她们莫要告诉旁人,我也不会说是从我们家传出去的,我就说是在外面打牌听到的秘密新闻,你看可好?”
  白绮罗:“行吧行吧,下次光明正大的敲门,学猫叫就不必了,像弱智。”
  七姨太一点也不介意白绮罗的冷脸,握住了她的手:“我替我娘家人谢谢你!”
  白绮罗:“…………不用谢!”
  七姨太感动:“姨娘知道你是好人……”
  她立刻:“这个送给你。”
  她赶紧从睡裙兜里掏出一个玉镯子,火速套在白绮罗的手腕上,似乎害怕她不要,动作迅猛又快捷。等白绮罗反应过来,七姨太已经一溜烟的窜了出去,不见踪影。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镯,翠绿翠绿的玉镯子,她不懂行情,但是只看外表就觉得很好了。
  白绮罗揉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懂,她回到床上,抬手看手镯。想一想摘下放在床头,明日还给她吧。
  “咚咚……汪汪汪!”
  白绮罗:“………………”
  不让学猫叫,怎么又学狗叫了!这个七姨太,这是太奇葩了,白绮罗呼啦一下起身,她一把拉开房门:“不是说让你……六姨太?”
  六姨太与七姨太如出一辙,迅速挤进门:“阿、阿罗啊!”
  白绮罗很直白:“有话直说!”
  这样干脆,果然是阿罗。
  六姨太:“你晓得啊,我虽然早些年家里穷,出身市井,但是这两年在老白的指点下,娘家不是也有点小钱了吗?我爹娘吧,旁的还好,只一样,虚荣。喏,整日向往上流社会,他们对那个慈善晚宴真是肖想已久,整日想着能不能弄到一张帖子去见识。”
  停顿一下,她小心翼翼的看和白绮罗的脸色:“我能不能把今日这事儿告诉我娘?去个毛去啊,我爹乱搞咋整?我娘家可是小门小户,不像咱们家,能娶得起那么多姨太太。我娘家娶不起的!”
  白绮罗:“……………………………………”
  “我不说是从哪儿传出起来的,就说打牌听说的,你看可好?”
  白绮罗觉得自己脑仁疼,她摆手:“随你……”
  六姨太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白绮罗,“姨娘知道你最好,这个送给你!”
  白绮罗觉得手腕一凉,点头一看,玉镯子!
  六姨太窜到门口:“谢谢你啊,赶紧睡吧!”
  不等白绮罗摘下拒绝,嗖的消失。
  白绮罗面无表情的回到床上,她摘下桌子,也放在床头柜,两个玉镯子放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儿。
  白绮罗盖好被子,觉得所有的失眠都已经结束,她真的有点内心疲惫了。
  “咚咚……啾啾啾!”
  白绮罗捂住了脑袋……“啾啾啾!”声音稍微大了点点。
  她这个时候鞋也不穿了,赤着脚来到门口,呵,不出所料哦,五姨太。
  五姨太嘿嘿,嘿嘿嘿,一挤,进来:“阿罗啊!”
  白绮罗:“你是想把今天的事儿告诉谁?随便随便。”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有一万只小蜜蜂在飞。
  乍一听到白绮罗这么说,她一瞬间就红了眼:“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好!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就跟我当年一起学戏场子里的几个小姐妹叮嘱几句。我怕她们不景气找短期活计,被人坑了啊!我们虽然都是唱戏的下九流。可是也不是不要脸的坏女人。若是着了陶太太的道儿就没处儿伸冤了!我都知道这事儿不妥当若是还不指点她们,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你放心的,我不会说是冯公子说的。”
  旁人不懂,她一个戏子,接触的都是下九流,最懂这些了。想来这种潜规则是无人会说的。便是自己不参与,也不会平白坏了旁人的好事儿。这慈善晚宴能安全的办十来年全无风声走漏,这就相当说明问题了。
  能像冯公子这样对阿罗直白的男子,相当不多见了。
  冯公子虽然看着人有点不着调,但是人品和性格还真是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冯公子是个好人,阿罗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白绮罗沉默一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是。
  “这个送给你!”
  白绮罗低头一看,哦,又是一个手镯。
  她是手镯专业户吗?
  而且这些人的手镯怎么这么像呢?一起去潘家园批发的?
  三只手镯排排坐。
  白绮罗索性不躺着了,果不其然,门口再次发生声音:“吁吁……”
  学驴叫,也是没谁了……
  这一晚上,白绮罗的房间犹如城门,来来回回,等到所有人都来过了,白绮罗终于倒在床上,此时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的床头摆着六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子。
  所以说她们嫁给同一个男人做姨太太的原因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审美?
  白绮罗有点不确定的想。
  白绮罗这一觉就睡到早上十点,也不怪她起得晚啊,她昨晚“接待”诸位姨太太,足足接待到两点钟,她能有精神起得早才怪咧。
  白绮罗觉得自己超惨的,她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客厅里安安静静,没有一个姨娘在。
  白绮罗问管家:“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
  管家:“回小姐,诸位姨太太今天都约人了,中午不在家用午餐。家里只有您和冯少爷。”
  白绮罗:“冯骁?”
  她转头找了找,恰好看到他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含笑:“怎么?想我?”
  白绮罗抱胸,冷冷看他:“你知道你昨天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好点的解释,我就给你好看!”
  冯骁笑:“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唉我去~你怎么戴这么多手镯子啊!”
  白绮罗手腕上戴了六个翠玉的手镯子,也是没谁了。
  现在都流行这样炫富吗?
  “这个镯子……”
  管家迟疑了一下,没言语。
  白绮罗:“镯子有问题吗?”
  她摇晃了一下。
  管家:“这是大前年老爷赌石,开出来的一块玉,成色已然是相当出色,当时还上了报纸。后来老爷就用这块玉做了七个玉镯子,各位姨夫人一人一个。不过从未见他们戴过。没想到他们都送给了小姐。”
  算一算,应该只有八姨太那只还在自己手里。
  白绮罗:“…………………………”
  她就说那些人好端端的怎么送她礼物,原来是不想要这个玉镯子!
  这也是够过分的!
  她爸的一片心意耶!
  “哼!”
  白绮罗连冯骁都懒得理,直接坐下生气。
  冯骁笑了笑,坐她身边,手肘顶着沙发的靠背,手拖着脸:“你觉得她们忽略了你爸的心意生气?或许你换个角度想,她们并没有忽视。只是大家都一样,真是不方便戴出去,打眼儿一看都一样的东西,他们之间如何攀比?谁敢说自己戴就是最好看的那个?而若说送人,也很难。若有朝一日你父亲问起了呢?但是送你就不同了。若是一定要送你一个东西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与感谢,这个是不是就挺好了?而且对你爸那边也好交代。”
  白绮罗歪头看他:“你这人很奇怪。”
  冯骁是真的奇怪,真是白绮罗又说不出这人哪里怪。
  二人就这样靠的很近,四目相对,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俩人瞎较劲呢,可是别人却立刻误解了。
  管家老脸一红,默默的转身摆摆手,将客厅里打扫的丫鬟都招呼走了。
  这般一看,客厅也只剩他们个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白绮罗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她立刻别开视线,眼看无人,问:“你昨日为什么说出来?”
  冯骁笑了出来:“我不该揭发吗?”
  白绮罗:“你当然该揭发,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那样一个时机。而且你该知道我的那些姨娘知道了,就无人不知了。估计今天傍晚全北平的太太就都知道了。而你冯骁,你不也是慈善晚宴的座上宾吗?你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
  她认真的很,而冯骁微微靠前,距离她近在咫尺,他轻轻的呼吸,白绮罗感觉到周遭的男人气息,强撑着没松躲开。
  冯骁若有似无的笑,他靠她这样近,甚至可以看清楚她白净脸蛋儿上的细小绒毛,她还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他将手放在白绮罗的肩膀,低语:“你说,我为了什么?”
  白绮罗呵了一声,冷冷的:“难不成你想说你为了讨好我才说?冯骁,你要不要这么可笑啊!你就觉得我会信?”
  冯骁:“你自作多情了哈!”
  白绮罗一拳捶在他的肚子上,她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跟我闹有意思吗?到底说不说呀!”
  冯骁发现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丝软糯,就算是凶巴巴的也完全没有用,就是一个软糯的小甜姐儿。
  他笑:“我错了。”
  嘴上说着“我错了”可是仍旧很不怕死的凑到白绮罗的耳朵边,轻声:“因为,我是正义的化身!”
  白绮罗直接翻了个白眼,真是见过爱吹牛的,没见过这么爱吹牛的!
  她呵笑一声,踹他小腿:“你就吹!”
  冯骁:“其实我是看了章署长的照片才萌生了这个想法的。早就知道的事儿了,只是原本我想,人家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我管那个闲事儿干屁啊!但是我看了章署长的照片就不这么想了,我发现有的女人很明显被人用了药。”
  说到这里,冯骁笑意敛了几分,反而是有些认真:“我冯骁生平最看不起这种人。”
  “你说章署长那些女人,也有是晚宴上找的?”白绮罗抓到了重点。
  冯骁颔首:“对。照片里的只有很小一部分是社会名媛,而更多是貌美的年轻少女,我还琢磨他哪儿找的姑娘,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然后,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慈善晚宴。照片让我联想到章署长每年都会参加的慈善晚宴。他从不缺席,你猜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