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离蹙眉:“您至于么。”
“当然至于了,她是个什么烂东西,还有什么脸进我们家的门。”
“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你怎么就瞎了眼瞧上她这么个烂货了。”
“太傅夫人,您注意您的形象,这么辱骂自己的儿媳妇,有失您的身份,和市井妇人有什么区别呢。”
“她都要上门来气死我了,我还要什么形象什么身份呐?”
“市井妇人又怎么了?人家有什么不好?至少比一个不贞的女子要好太多了,她若真有脸,就应该拿根绳子吊死了,还有脸再嫁一回。”
“……”苏长离看着她,母子俩人显然是谈不拢的。
这一次不同他初次提亲,他头次提亲,她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女孩,即使门槛低点,虽不能接受,反应也不会这么强烈,但婚一退,她又跟过皇甫羡一年,就算他苏长离晓得她是清白之身,但在名誉上还是过不去,在旁人眼里,她已经跟过别的男人了。
苏长离与她谈不拢,太傅夫人也不想与他谈了,直接赶人了:“你走吧,别坐这儿让我心烦了。”
苏长离也就站了起来,往外走了。
她看他心烦,他看她还心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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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随着他走出来,木向晚也匆匆跟着他一块出来了,拦着他和他说:“表哥,姨妈最近身体又不太好,为了您的婚事也一直操碎了心,您别和她生气。”
苏长离看她一眼:“晚儿,你若不趁现在嫁了,只能嫁给老头子做妾了。”
“……”
“表哥,你在关心我吗?”
“我在提醒你,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做蠢事。”
“……”
苏长离拨腿离去,木向晚轻轻咬唇,眼眸向红。转身回到屋里,来到夫人跟前,夫人正在生气,看她进来冷哼一声说:“你说这顾今笙有什么好的,都跟过别的男人了,他还放不下,他怎么这么色迷心窍呢。”
“姨妈,您别气了,为了这么个女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太傅夫人叹口气:“晚儿,你别等他了,你这个表哥现在一门心思在这个贱女人身上,他眼里没有你的,再等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听姨妈一句劝,趁早嫁了,姨妈给你选一门好的亲事,做人家正正经经的夫人过普通人的日子,都强如给大户人家做妾的。”她自己做了一辈子正室夫人,这府里做妾的还少吗?那些妾有几个好命的?就算受宠,也是一时,膝下所出的孩子,根本没办法和正室所出的比。
木向晚现在已经不小了,十八了。
她眸中泛泪,虽是百般不情愿,但看到表哥到现在还放不下那个女人,还要一门心思的娶回来,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没希望了。
她含泪,勉强点头,扑在太傅夫人身上低身抽泣。
女人这一辈子,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太傅夫人也只能护她一时,一旦有一天她不在了,她若没有嫁人,便再无人可以傍身了。再喜欢他这个表哥,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也不能选择一生不嫁的。
嫁人,生儿育女,是每个女人这一生都要做的事情。
不然,将来她能依靠谁呢,晚年会更凄惨。
想到这些,她也无法不落泪,不抽泣。
太傅夫人是真心疼她的,轻轻拍拍她的背,对于晚儿这事,除了叹气,她也是别无它法了。
儿子不娶,她有什么办法呢,这事和顾今笙的性质不一样,她可以拿死威胁阻止他与顾今笙,却是不能拿死威胁成全他与晚儿的,不然,最终晚儿可能也不会幸福。
再则,她也没那么多命去威胁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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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虽已降临,国安候府这会却正是热闹着。
今天晚上国安候府可谓是大摆宴席,一家人全一块热闹了一场。
吃喝到现在,还没有散场。
每个人都喝了些酒,顾今笙也喝了,喝酒上脸,她现在就是脸颊绯红。
“启禀候爷,苏大人来了。”
院中护卫匆匆跑进来禀报,正吃喝的众人不由得全望了过去。
自打笙小姐离开国安候府入宫后,他可是再未到府上了,现在笙小姐回来了,这苏大人又来了?那八成是两个人又有戏了?
“快请,快请。”顾才华甚是高兴,连忙吩咐,人也站了起来。
今笙眸色微动,同样看了看外面。
片时,苏长离便进来了。
今天的三爷穿着蓝色缎子的衣袍,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得他的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今笙看他,他也看了过来,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抿起的薄唇透着淡淡的绯红,看了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心跳几分。
他一出现,在场的人都注视着他,顾才华神色高兴:“来,给苏大人加把椅子,一块畅饮几杯。”
下面的婢女忙加了把椅子,放在顾才华的旁边。
苏长离也不客套,便坐了下来。
女眷们也不怯生,毕竟他也不是头次到府上了,以前笙小姐在时,那是隔山岔五都到往府上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