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京微微蹙了眉,大概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上次,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她落水的。”
“好了,都过去了。”他不想在人前说这事,扶了她起来。
“我送你回去。”
沈姨娘便跟着他一边走,一边抽泣,一路这样子,确实是惹人怜惜,她哭得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不久之后,整个府里都知道这两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姨娘把沈姨娘推下水里,因为这荷花池曾死过人,沈姨娘差点让鬼怪把魂给抓住了,现在施了场法事,魂又回来了,人也清醒了。
这般,沈姨娘又清醒了,恢复过来。
过了一会,如意就匆匆跑了回来叫:“沈姨娘又好了。”
江小树在屋里来回踱着,回了句:“这太他娘的邪乎了,一定是沈姨娘施的计谋。”
翠花气愤的说:“可都统大人还相信了,真以为她丢了魂。”
“她根本就是装的,要是这样子都能丢了魂,上次我也掉到水里过,怎么没让鬼怪把魂抓去?”
“就是。”两个奴婢认同的咐和。
可惜,这件事情光她相信是没有用的,都统大人不信她。
江小树想了想,和她们讲:“你们两个现在就出去,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我上次也掉到那个荷花池里,怎么没被鬼怪抓了魂?沈姨娘被鬼怪抓了魂,多半是因为她作恶太多,是鬼怪的同类,要么就是她是装的。”
“奴婢这就去说。”翠花和如意立刻拨腿出去了。
同一时间,顾今笙主仆一行在天亮之后继续赶路。
一路快马夹鞭,连夜赶路的万青终于追上了她们。
远远的,看见前面的马车,还有薄叶策马跟随马车而行,他稍微放心了些,他带着人马乔装打扮成商人的样子,一路不远不近的跟着,一时半会之后,薄叶竟也没有发现她们。
只是,这一路跟得久了,不管她们去哪儿,这后面的人也去哪儿,就难免引起薄叶的疑心了,她靠近马车悄声说:“小姐,后面有一些人,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在跟着我们,恐怕来者不善,你们稍往前走,奴婢回头看看,一会就去追你们。”
顾今笙闻言便从车里掀了帘子朝后看了看,远远的,还直伯依稀可见有些黑压压的人策马朝这边而来。
“薄叶,我瞧她们人不少呢,你不要回头,咱们快点赶路。”
薄叶犹豫了一下,今笙吩咐车夫:“行程再快一点,把后面的人甩了。”
车夫应了一声,扬了鞭儿,速度加快了一些。
只是,她们快,后面的人也跟着快,反正保持着能看见她们的距离,不会被甩下去就是了。
这样的保持距离,实在让人揣测不安,但对方就是一直没追上来。
这样的距离,持续到近傍晚的时分,她们又进了一个小店歇息,薄叶远远望望,那帮人没追上来,便稍微放心了些。
万青一行人实际上是扎驻在外了,他们负责暗中保护,自然是没法同住一个客店。
如此这般,跟着顾今笙主仆,一路入了津卫城。
白府。
顾今笙下了马车,来到这白府门口,那日,正是晌午,日头正烈。
门口有两个石狮,好不威风。
白府两个大字,仿若独立在天地之间,让人不觉心生仰望之心。
她站在门口,凝视了一会。
薄叶前去和门口的护卫说话:“烦请小哥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来自京城的笙小姐,今日到府上来拜见她的外祖母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两个人,立刻转身前去通报。
那时,有队官兵模样的人马策马而来,停在了白府跟前。有一军官模样的少年行在前头,模样英俊,瞧起来英姿飒爽,不怒而威,却又透着一股子的儒雅之势,那种复杂的气质放在他的身上仿若也丝毫不显突兀,好像活该如此。他人翻身下了马,大步流星的朝府前前来,今笙和薄叶正挡在门口,两个人往边上站了站,今笙看了过去,只觉得面熟,可一时之间并吃不准这是府上的哪一位少爷。
她望过来,这人也望过来,打量了顾今笙几眼,渐渐止了步。
顾今笙已经多年没来这白府了,前一世来时,她还只是个幼童,转眼这么多年过去,她也长大了,模样也有了些变化,府里当年的那些孩子们,模样自然也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个人相视一眼,这人也是大胆得很,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要在她身上挖出个洞一样,见他衣着打扮应该是个官,今笙便弯腰行了一礼。
“你是哪家的小姐?在这儿作甚么?”
“我来自京城的国安候府,看望外祖母。”
她正解释着,府里已有婢女匆匆跑了出来喊:“笙小姐,老夫人请您快快过去。”
今笙闻言便对这人又行了一礼,抬步欲走,胳膊一把被那人抓住:“笙儿妹妹?”
“……”今笙看了看他,挣扎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那人立刻松开她来,甚是高兴的说:“笙儿妹妹可还记得你白猴哥哥。”
被他这么一说,顾今笙还真记得了。
白猴是她当年给起的一个外号,因为他姓白,名候轩,二房家排行第三,前面两个字合起来便是白猴了,她小时候调皮非常,旁人都规规矩矩的喊他一声轩哥哥,偏不叫他轩哥哥,就叫他白猴,他越不让叫,她越发叫的大声了直喊,白猴白猴白猴,我叫你一声白猴你敢答应么。
小的时候,她被娇惯着,也是无法无天的,来到这白府上,再被外祖母娇惯,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几位兄长中,白候轩脾气是最好的,被她烦得不行,还不气恼,她越发不知轻重的跟在他屁股后面白猴长短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