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去,迎来了春天。
同年,在这一月,李员外家的傻儿子也意外落入水中,死了,留下身孕六甲的妻子顾若圆哭得死去活来。
他活着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受够了这个傻子。
现在他终于死了,夜晚,坐在冷清的屋里,又莫名的觉得难受。
不过,这样的难受很快就过去了。
她不需要一个傻子做丈夫,这个人的存在,是他一生的耻辱。
余生,她只有拥有这个孩子就足够了。
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为什么,眼泪还是一遍遍流了下来。
春天还没过去的时候,五月份,也是孟田生产的时候。
怀胎十月,她实在是过于胖了。
到了该生产的时候,那孩子迟迟没有生出来,她在里面疼得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
顾今笙过去看了看,听她在里面的尖叫声,心也跟着揪作一协和。
她没看见二爷,询问匆匆跑过来的七巧,那是孟田的婢女:“二爷今天不在府上吗?”
七巧焦急的站在外面,回她:“二爷,已经禀报了。”
室内,接生的婆子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喊着:“夫人,您再用力点,快出来了,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啼哭声,那孩子终于出来了。
只是,孟田自己大出血,情况还是相当凶险。
顾今笙站在外面,不知里面的情况,听见孩子的哭声,也为她松了口气,抬步进了屋,想看看她们母子。
顾今笙抬步进去,就听里面的产婆在说:“不妙,这孟姨娘大出血。”
那边陪着的婢女九红也惊吓的道:“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了?”
顾今笙过去看了看,那孩子生得胖乎乎的,倒是可爱得很,只是这面貌异于常人,此时也没有哭了,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猛然,顾今笙抱着孩子往外走,吩咐:“快,去传下华大夫。”
“这是怎么了?”随着她的话落,就见二房的李氏过来了,一块来的还有苏长渊。
“哟,这生下来了呀,让我瞧瞧。”李氏伸手过来,要抱这孩子。
“呀……”随之,李氏发出一声惊呼,道:“二爷,您快看看,这孟姨娘生了个什么怪物。”
苏长渊看了看,脸色发黑。
李氏又惊又担忧的道:“二爷,人家生孩子,哪个不是头发黑亮亮的,身上红扑扑的,这孩子却是全身发黄,你看看,连眼珠子都是黄的,可这眉目却好似白的,头发也是白的,这孩子怕是不吉祥啊,会不会就此冲撞了咱们家呀!”
苏长渊自然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本来盼着她生个孩子的,结果竟生出此等妖孽之物,苏长渊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顾今笙一把便又把那孩子抢了过来,道:“嫂子休要胡说,这孩子是生病了,我已派人去请了华大夫。”又言:“二哥,田妹妹失色过多,您快去看看他吧。”
苏长渊看了她一眼,这才抬步朝孟田那边去了。
顾今笙抱着孩子往外走了走,一出生就遭遇这样的不幸,她心里也发慌。
活了这么大,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但她知道这孩子一定是生病了,不然,正常人哪会生下来是这模样的。
李氏这时走了过来,瞧了瞧她,道:“阿笙,身为女人,我理解你,女人天生都有一种母性,所以我知道你心疼这个孩子,我也是当娘的人,心里也极为难过,但这个孩子是不详之物,我劝你还是赶紧放开他,你现在的肚子还没点动静,就不怕沾上这不详之物,害得你终身不孕了。”
“……”这张嘴,可真是会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吵到了,那孩子忽然就哭了起来。
今笙抱在怀里,她没当过母亲,但母性的天性,还是让她下意识的抱着他走了走,轻声哄他:不哭不哭,华大夫马上就过来了。
很快,华歌匆匆赶了过来,顾今笙匆匆迎上去:“华大夫,你快先去看看田妹妹,她大出血,止不住。”
“我先给开副药,照着方子煎,给她服下。”华歌忙坐了下来,执笔,给开药。
奴婢赶紧拿了方子去抓药。
苏长渊这时也快步走了出来,就见顾今笙抱着那孩子焦急的问:“华大夫,你看看这孩子,他是不是病了。”
华歌看了看,道:“夫人莫急,是黄疸,平时吃糠过多所致,我给开副药,没事的。”
李氏上前问:“那白发又是怎么一回事?”
“……”华歌没说话,转身去开药。
“华歌,你说说看。”苏长渊已快步走了过来,他也想弄个明白,他们苏家,没听说过哪个先人是有白发的,怎么他儿生出来是这模样。
华歌开了方子,让婢女先去抓药,这才说:“是体内缺乏黑色素所致。”
苏长渊问:“可有医治的办法?”
“我会想办法的。”那就是暂时还想不到办法了,如果想到,方子也就会跟着一块开出来了。
李氏不由得轻哼一声:“这孟姨娘造了什么孽,怀孕的时候天天补,吃得比我都,竟还是生出这样的孩子,这若是传出去,旁人怎么想我们苏家,还以为我们苏家造了什么孽呢。”
苏长渊脸色一变。
生一个怪异的孩子,确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苏长渊吩咐下去:“在这个孩子没有被医好之前,此事,谁也不得外传,违者一律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