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诚也赞同地点头:“这人是够奇怪的。”
于子山又接着道:“诶,诚哥你老打岔,怎么不说说她为何在你进阶元婴之后第一个登门拜访呢?这里面有何私情?”
“私情!”梁诚笑道:“你饶了我吧子山!人家可不是来和我叙私情的,人家可是来质问我的,要不是看我修为比她高,也打不过我,所不定人家会先把我抓起来吊着严刑拷打呢。”
于子山越来越感兴趣:“啥!质问你!还想对你不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给我从实招来!”
梁诚摇头笑道“这事情可说来话长了,一转眼也已经是好多年前的旧账了。”
于子山笑道:“翻旧账?我就喜欢翻旧账,这种事情太有趣了,诚哥你一定要说给我听听。”
“好吧!”
见于子山那么感兴趣,梁诚只好将当年在桑神圣地与莫秀峰发生的事情大概地讲述了一遍,当然,有些牵涉太大的事情,梁诚便隐去了。
梁诚并不是信不过于子山这位兄弟,而是他的风格如此,在他看来,要严守的秘密就该从自己第一个开始守,若是把该守住的秘密忍不住透露给任何人,都是属于自己不复责任,给他人造成麻烦和负担。
梁诚大致将事情说完了之后,于子山啧啧数声:“你这是上下其手啊,把人家姑娘的清白都给玷污了,怨不得人家和你急,这样的事情很棘手吧。”
梁诚却道:“这件事情后来解决得很顺利!没想到吧?其实我就是实话实说,将当时的情况讲述给她听,由她自己判断我的对错。结果我与莫秀峰现在已经兄弟相称了。人家说了,好兄弟之间,又是战场之上,这种事情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还要谢谢我用珍贵丹药救了她,后来我们相谈甚欢,又喝了几盅酒,她才兴尽而返,回去守她的安西关去了。”
于子山听得两眼放光,喃喃道:“这个奇人行事可真是不落俗套呀,我于子山有机会的话,看来也得和她结拜一个兄弟才是。”
“哈哈哈!有机会有机会,以后有的是机会!”梁诚说道:“此人可不同凡响,不会就此埋没的,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只要你愿意接近他,那就与景王殿下说一声,好好把他拉拢到你们在朝中的一系去。”
于子山道:“诶,诚哥你可别乱说啊,景王是纯臣,咱们都是行得正走的直,并不是靠许下私利来拉拢人的,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派系,诚哥呀,你今后在人多之处可说不得这话,这种话容易授人以柄。”
梁诚心想子山这人思虑也够单纯的,人家景王真的就像你想的那样,是什么行得正坐的直的纯臣吗?我看未必吧!他只是戏演得好而已!
不过这些心底的煞风景话梁诚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随口道:“我在外面从来不会说景王什么话的,这个你放心,今天不是只有你我在吗,不过是开个玩笑啦。”
“嗯……”说到这里于子山沉吟下来,还像是在斟酌着什么话想要跟梁诚说。
梁诚见他这个样子,心想这大概就是子山今天的来意了,不知道他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心中也有些好奇。
不过见于子山正在考虑该怎么说话,梁诚也不催他,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上,静静等待着于子山这位贵客的下文。
于子山斟酌道:“诚哥,我感觉你自望海城回来之后,与景王的关系就有些变淡了,我在旁看着,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虽然景王殿下对你不如以前亲热,但他毕竟是主君,总得该端着点架子吧。所以你这边是不是也该将姿态放低些,当然,你虽然不曾出口顶撞他,可是那股掩饰不住的傲气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这样的话,他在人前就不愿意理睬你,其实是怕你给他下不来台啊。”
梁诚只是不语,知道自己的感觉就是说出来,于子山也未必能够体会,可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要说现在的状况,自己因为帮景王炼丹的关系,和他的关系还算改善多了,就不知道于子山今天为何要来和自己说这些,莫不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梁诚问道:“子山,你今天来我这里,就是打算跟我说这些的?可是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你会挑这个点来找我,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祥的预兆?”
于子山沉吟道:“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预兆,只是我有些担心你,前阵子给你占卜了一番运势,发现你一段时间后可能会有些波折。我思来想去,觉得事端会从你因为进阶元婴成功后去觐见景王后开始,所以我想……怎么说呢,我想在中间撮合一下,把可能发生的不愉快消除了,那样,你今后就无忧了。”
梁诚心中感动,知道于子山其实一直是想要帮自己,要是换别人的话,那里愿意管这种闲事,这纯属费力不讨好呀!
于是梁诚对于子山道:“子山,多谢你特地来提醒我,这件事情我会注意的,其实我这个人也算胸无大志,对现在这个安安静静炼丹,不掺合其他事情的状态很满意,所以也不想轻易打破它。既然你今天特地提醒了我,那么我明天去觐见景王之时就对他恭顺些,也改一改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傲气做派,我想,今后应该是不会和殿下闹什么矛盾的。”
于子山闻言如释重负,脸上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笑道:“哈哈哈!我就说诚哥你是最听劝的,从来不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既然你注意到了,想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下我可就放心了!”
梁诚微笑道:“多谢子山专程前来提醒。”
“谢?怎么谢?”于子山道:“人家莫秀峰来了又是香茶又是家宴的,可你这个兄弟来了,你看看你不就是在这里和我干说话吗?把我愁得肚子也饿了,酒瘾也犯了。”
“哈哈哈!你早说呀!我又没拿你当外人,想喝酒那有什么难的,来人呐!”梁诚大声往外吩咐道。
很快管家梁喜又走进来问道:“家主有什么吩咐?”
梁诚道:“摆上家宴,我与这位兄弟要喝上几杯。”
“是是!”梁喜连声应着下去安排了,心中却想今天真是个大日子,家主进阶之后访客便接二连三,看来这海城子爵府今后不会再冷清下去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悔不当初
于子山果然在海城子爵府住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却打算离开了。走时还对梁诚说道:“诚哥,你这次觐见景王,我就不陪你去了,免得他又多心。”
梁诚一想也对,这个场合没有必要让于子山陪着,于是点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吧!子山,你自回驸马都尉府吧,等我闲暇之时,自然会再去找你。”
待于子山走后不久,梁诚也吩咐手下众仆,驾起印有海城子爵徽记的飞舟直奔景王府去了。
这艘飞舟梁诚闲放着已经很久了,是自从他成为子爵后就蒙国君赐下了的座驾,算是对他在望海城功劳的封赏之一,但是他出行一直没有使用,一则是因为他行事低调不愿意招摇,二来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显得有些德不配位。
虽然作为海城子爵,梁诚已经算是地位甚高了,完全有资格在永安城驾驭飞舟。
可是这还是有些高调,因为除了皇家御用的飞舟之外,其他人一般都默认这是元婴以上修士的特权,梁诚平时不用飞舟,也是不愿意僭越惹麻烦的意思。
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梁诚嫌飞舟太慢,比之自己施展缩地挪移大法要慢太多了,因此也不喜欢用。
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自己已经进阶元婴修士,驾驭飞舟前去景王府反而特别适合身份,这种自恃身份的拜访,也有些敬重景王之意。
毕竟头天还被于子山苦口婆心地提醒了半天,梁诚当然听进去了,所以也准备好了,与景王这个人打交道,就得站在礼数上,在小节上要特别注意才行。
梁诚端坐在飞舟之上,带着一群仆从,很招摇的低空飞掠永安城门楼,径直往景王府方向而去,下方街道上步行的人们都抬头朝飞舟看去,口中啧啧称谈不止。
“瞧啊!那飞舟好华丽啊,里面坐着的是大贵人吧?”一个灰衣青年问道。
另一位年长些的人答道:“这艘飞舟也谈不上太华丽,也就是中规中矩吧,你看上面的徽记就知道,那是海城子爵大人在上面,这位子爵大人据说为人非常低调,轻易少见他驾驭飞舟出行,看,端坐在飞舟上的就是他!咦!真是十分年轻有为啊。”
“唉!真是太气派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个程度啊!”那灰衣年青人叹道。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是梁诚的灵觉何等敏锐,当然都听到耳朵里去了,不由得心生感慨。
他猛然想起当年,自己和于子山一起携手从城门走进永安城的场景,记得当时也曾抬头仰望上方掠过的飞舟,似乎也有此叹,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
如今他们两人,在大玄国国都之中,虽然还谈不上位高权重,但也都算是年轻的新贵了,任谁也不敢轻易小看。
梁诚想到这里摇头一笑,把这些念头抛出了脑海,这些东西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他究竟是想要什么呢?梁诚自己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个特别明确的答案,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作为一名修士,其实最想要的还是自由自在吧。
很快,下方不远处就是景王府了,只见这座王府位于永安城接近中心的地带,就看能在这个位置开衙建府,足见景王的权势。
梁诚在飞舟上略微鸟瞰了一下,就知道景王府少说也占地几百亩,里面亭台楼阁精巧别致,花园树林连片,假山荷花池俱全,风光极为秀美。
并且人家的王府看上去就显得极为雅致,大有格局。自己那海城子爵府与之相比,瞬间就成了一个渣。
在海城子爵大人的思绪翻滚中,飞舟很快就降了下去,稳稳停在了王府大门之前。
于是梁诚下了飞舟,也不收了它,而是让自己的这些仆从呆在飞舟之上,然后自己走向门房,打算让人进去向景王殿下通报一声。
景王府的门房却认得梁诚,一见他之后连忙抢上来施了一礼,口中道:“小人参见子爵大人!”
梁诚知道常言说得好,宰相门房四品官,所以不敢托大,忙还礼道:“烦请你向景王通报一声,就说梁诚请见。”
那门房笑道:“子爵大人太客气了,景王早就吩咐过,但凡子爵大人前来,是不需要通报的,直接进府就是。”
说完门房安排了几个人领路,带着梁诚穿过王府的各色园林建筑,朝着景王爷的居所走去。
很快梁诚就被领到几座精巧雅致的建筑之畔,领路的人道:“子爵大人,请您在此稍待片刻。”
梁诚闻言停步,朝那人点点头,目送着他进去通报。
在等待过程中,梁诚朝着这建筑看去,却意外发现景王呼延若尘所在的这座精舍散发着微微的宝光,显得有些独特。
当然,这种状况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若不是梁诚的眼力非凡,也根本看不出这座精舍与其它的有何不同。
既然看出一点蹊跷,梁诚瞧瞧左右无人,索性运起洞察天目朝着这精舍看去,才发现这排精舍其中的一座建筑其实是一个非常高阶的法宝,不但非常牢固,内部还自成空间。
从经验上判断,梁诚感到这法宝之中的空间是非常大的,大小应该不下于外间这座景王府。
可以这么说,这个精舍一般的法宝,才是真正的景王府核心,外面这些亭台楼阁,和园林假山水池,都只是外壳而已。
过了一小会,那通报之人走了出来,对梁诚躬身道:“景王有请,子爵大人,请进吧!”
于是梁诚迈步走进了这座精舍一般的法宝,心中也有些好奇,也特别想看看这里面的结构是怎样的。
那通报之人没有跟着梁诚再进去,而是转身走出去了。
梁诚一个人单独走进了一条短短的花径,很快又走到了一个门口,在这门口站着一位姿容非凡的女侍,她看到梁诚之后,躬身福了一福道:“来者是海城子爵大人吧,请往这边走!”
梁诚一眼就看出这位女侍并不是人,而是一个精巧的傀儡人,所以她尽管可以说话或者做出各种动作,却显得有些呆滞木讷。
不过,一个看门的傀儡而已,能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足够精巧了。
梁诚依言朝着那道门内走去,过去之后感到眼前一花,立即被送到了一片杉树林中的木屋之畔,这木屋看上去简单质朴,望之就像是山中隐士的居所。
这木屋的柴扉敞开着,从里面还传来阵阵谈笑声,其中既有景王呼延若尘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位老者的声音。
这位老者的声音梁诚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只是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况了。
梁诚就这么犹豫了片刻,就听到木屋里面传来呼延若尘那温润如玉的声音:“梁师弟来啦,快进来吧。”
梁诚应道:“是。”
然后举步走进了木屋,果然看到木屋中简朴的木桌边坐着两人,一位自然是此间的主人,景王呼延若尘了。
另外一位老者白须白发,面色红润,修为高深,梁诚一望便知他是一位分神期的老前辈,只是这位老前辈十分面善,肯定是多年前曾经在哪里见过一面的。
“原来是他!”梁诚猛然想起此人的身份。
梁诚先是朝着呼延若尘施了一礼,口中道:“景王殿下,下官日前侥幸进阶元婴境界了,因此特来请见,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说完之后,梁诚又朝老者施了一礼:“晚辈梁诚,见过刘院主!”
原来这白须白眉的老者,正是大玄国人和院院主刘果,当年梁诚还未进学院之时,曾经和他在鸿运酒楼有过一面之缘,记得那时刘果还与地灵院主厉如风争抢梁诚这一位天才学子,互相之间闹得相当不愉快。
呼延若尘惊道:“哎呀!梁师弟呀,你可真是个天才!这就进阶元婴境界了?说起来师兄不如你多矣!不但走回头路去修炼家族血脉功法,各种资源又是从不缺乏,结果还反不如你,现在还站在接近元婴的门槛上不能存进呢。”
梁诚仔细看了一看呼延若尘,却发现他气息沉稳,已经半只脚都跨进元婴境界了,都能感觉到他自己一直在压制收敛气息,不愿外放。
其实以他的状态,早就可以尝试进阶而迎接天劫了,但是不知道他是作何考虑,非要压制着自己,这里面也许有他的原因吧,
梁诚当然也不好多问,前阵子其实自己也干过这种事情,所以推己及人,也知道人家必有理由。
于是梁诚谦虚到:“下官怎能和殿下相比,我不过是冒失尝试,侥幸成功而已,哪里及得上景王殿下厚积薄发,水到渠成来得好呢。”
“哈哈哈!梁师弟你也真是谦虚,好!既然进阶元婴成功!那就是一件大好事!本王恭喜你了!”景王呼延若尘笑道。
“梁诚!原来是你!你就是当年老夫和厉如风那老鬼争抢过的那名学子!”坐在一旁的白须老者刘果挠了半天脑袋,终于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了。
接着他以手扶额,叹道:“哎呀呀!可惜呀!老夫当年怎么就错过了你这样的人才呢?唉!想当年啊想当年!老夫要是不理会国良的言语挤兑,硬把你招进人和院就好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算计
“呃,这个……”梁诚听到刘院主谈起了当年的往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