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景苏不回,正巧那妹子公屏上说有点事要处理,赵越洋便暂时没有进行匹配。
他又发消息:你可别多想啊,我不是那种喜欢骗p的禽兽,人家能不能看上我还是未知数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赵越洋有点不太理解:你技术这么好,也不加个公会试试。来我们战队就不错,你要不要考虑?
直到这时,时景苏才像是憋出了一个字似的,发了个:行。
赵越洋:
很快,时景苏被赵越洋邀请进一个战队。
战队的名称有点复古味道的非主流卜偠嗳渥。
时景苏看得满脸几乎揪成一团。
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每一个字他好像又都不认识。
通过赵越洋的只言片语,时景苏都能想象到赵越洋是洋溢着怎样的满脸得意之色的给他介绍:怎么样,我们战队看起来是不是很强?
这里有超多技术超一流的选手。
时景苏违心地说了一句:强。
不是看不起战队里的成员,而是这个名字给他的体感真的不太好。
这个年头,为什么还会有这么非主流的名字?
复古吗!
赵越洋正要与他继续侃侃而谈,时景苏已经通过战队频道,加到他们的公会群号。
见新鲜血液入内,群主率先领着群员们上前撒花热烈欢迎,都在期待着这个新的群员,能带给群内不一样的活跃气氛。
却冷不丁看到时景苏发来一条消息:【职业代练,各种升级、陪玩。】
末了,大概是怕大家不敢踊跃报名,时景苏又在后面补充:【我很便宜。】
群内一片寂静无声。
赵越洋啪的一下捂住自己的脑门,只感觉他的兄弟的脑袋很可能是被门给夹了。
为了将这份尴尬及时止损,赵越洋赶紧发消息:【兄弟,你吃错药了,你今天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差钱了?】
其实时景苏也清楚,刚进群就打广告是大忌,但是为了赚钱,哪怕只能赚些微的零花钱,对目前的他来说也非常重要。
时景苏豁出去了。
除了时家的人知道自己负债累累,外人根本不了解情况,只以为时景苏家里开豪车,住大别墅,吃山珍海味,是个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小少爷。
可能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没吃饱,买不起等穷人的烦恼。
连赵越洋也一样并不了解。
时景苏不打算告诉赵越洋他们家负债巨款的事,他不想让赵越洋也担心,以他和赵越洋的关系,不难想象赵越洋听到消息后,肯定想办法将自己的存款借出一部分。
时景苏更多的是想尝试一下自己的能力,也是为日后脱离楚家做打算。
时景苏:【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多做几份工,多赚一点钱。】
有道理。
蚊子再小那都是肉。
赵越洋也来替他打广告,甚至跑到游戏公屏为他刷喇叭做宣传。
不到十分钟,当真有好几个人一起加上他。
时景苏一一和对方交代了具体的收费情况,因为确实比市场上绝大多数代练都要便宜一些,很快时景苏接到他的第一笔生意。
接着又是第二笔,第三笔。
**
已经连续五天五夜不见时景苏回来,楚砚冬从床上双目赤红地清醒。
强烈的胜负欲让他总想着时景苏的事,这几天本该是得到喘息的最佳时刻,楚砚冬却没有一天能够睡上完整的一觉。
他脸色苍白,浑身不适,顶着那张与往日别无两样的冷冰冰的扑克脸,楚砚冬慢悠悠一步三摇地朝向楼梯而去。
他本以为他可以。
强撑着的意志在即将踏入楼下的那一刻起,恍然间全部崩塌,病发的仓促又毫无预兆。
楚砚冬恍恍惚惚中跨出去的一条腿,竟然没有踩到实面。
咚咚咚三声,楚砚冬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正在楼下打扫卫生的王姨见此情景,尖声惊叫道:不好啦!少爷他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楚砚冬摇摇晃晃的被人扶起。
万幸的是,楚砚冬从还有三四层阶梯上滚下,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但楚家还是乱成了一锅粥。
不出十分钟,住在楚家的家庭医生连忙赶至,开始为被家佣按在床上的楚砚冬检查身体。
楚砚冬的口气骤冷,眉眼也是一样,沾了丝丝寒气:我说了我没事。
少爷,您请忍耐一下,好让我为您仔细检查一下。家庭医生的听诊器已经接近他的胸腔。
我说了我刚要挥出拨开听诊器的手,楚砚冬顿时头疼欲裂,浑身虚浮无力,于瞬间意识开始陷入一片混沌,他眼前阵阵的发黑晕眩。
很快,咬紧牙关的楚砚冬,逐渐陷入潜意识昏迷。
接到管家来电的江以惠,于第一时间赶至家中。
家庭医生为她汇报情况:少爷这是由于长时间缺乏睡眠导致,这才让他的身体情况突生变故。
听到缺乏睡眠四个字,江以惠忍不住捂住唇。
她没想到,是真的没想到,自家的儿子竟然忍到如此地步。
表面上和他们说他对时景苏的事漠不关心,实则时景心不回来的这几天,楚砚冬都愁到睡不着的地步了。
砚冬。
江以惠握住楚砚冬的手,见他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似有清醒的迹象,她轻声说:既然这么想她回家的话,何苦强撑呢?
男人的尊严固然重要,女人的尊严也同样重要啊。你为了自己的这点面子,受那么大的苦,何苦呢?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原本还想继续阖目睡的楚砚冬,听到母亲的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立即睁开眼,从床上倏地坐直起半截身子,将还准备说些话的江以惠吓得当场愣在原地。
楚砚冬颤抖着被江以惠握住的手,显得很是激动,几乎是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道:我、没、病!
鲨了他吧!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害了相思病?
因家庭医生说楚砚冬目前情况还算乐观,但不能再受到刺激,对于让他去找时景苏这件事,江以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绝口不提。
同样了解情况的楚东来,自然也不敢再提同样的话。
于是楚家每天都会配合老爷上演的太太今天回来了吗?,太太没有回来,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第x天没回来了的戏码,终于告一段落。
喜大普奔。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养,第三天,楚砚冬的病情已有好转。
只是他脸色依然阴沉苍白得可怕。
楚家的佣人们都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家的楚大少心情很不好,谁也不能在他的面前提楚太太三个字,那是他的禁区。
大家的口风都很紧,生怕一个不留意,会被大发雷霆的楚大少发配离开楚家。
虽然楚家少爷的脾气阴晴不定了一点,楚家老爷和夫人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在楚家的薪资待遇也比在外面要好太多,每年楚家老爷夫人都会给每个人包一个年终大红包,还会带他们每年国外旅游一次。
待在这么美好的环境下,自然谁也不愿意走。
按照日常的程序,楚砚冬今天也要去公司处理事务。
楚砚冬不喜欢受人关注,所以停车坪里没有太多颜色花里胡哨的跑车。
往常司机都会准备好一辆低调点的豪车,专门接载楚砚冬用,但今天,他却一改往常的喜好,选择了一辆颜色酷炫靓丽的黄色跑车,并且给自己戴上了一副墨镜,梳起一般情况下不会梳的大背头。
司机有点懵逼,但少爷的命令就是绝对,他不敢多问。
坐进副驾驶,楚砚冬盯着后视镜中自己的现状,嘴角轻微抿起一个刻意扭捏出来的,应该算是桀骜、狂放不羁笑容的弧度。
顺便问一下身边的司机:你觉得我今天的样子,像楚砚冬吗?
司机惊诧地看着前方,手心都冒出虚汗。
在没有驶出楚家庄园的宽阔大道上,他火速偏头看一眼身边态度故意变得很是随意的楚砚冬。
大概为了模仿一个和楚砚冬完全不像的人,楚砚冬还在口中吃了一粒早已准备好的口香糖,漫不经心咀嚼着。
司机像见了鬼一样疯狂摇头:不像。
很好。楚砚冬终于一点点放下心来。
起初,他还怕自己的乔装改扮不太像回事。
但是现在司机的表情告诉他,他已经大获成功。
司机是真的不明白,他们家的楚大少为何突然这样。
今天还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
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早六点半,车辆行驶在还不忙碌的街道上。
直到楚砚冬话锋一转,临时让他拐向另外一个方向,望着越来越近的那个熟悉的小区,司机才明白楚大少要来的目的地是何方圣地。
时景苏趿拉着拖鞋,拎着房间内大大小小已经经过垃圾分类的垃圾袋,正欲开门丢垃圾。
林菁月拿着假发追了出来:小苏,你把假发戴一下。
妈,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时景苏看一眼手机,才上午六点多,天刚蒙蒙亮,外面都没什么人在走动。
林菁月不放心:万一楚砚冬过来呢?要不你把垃圾放下,我来去丢。
时景苏让她别太担心:楚砚冬要过来,早就过来了。
不是他心大,而是这段日子,楚砚冬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对于他的回家,非常的冷漠与不感兴趣。
因为楚砚冬对他避之不及,所以时景苏根本不会想到,楚砚冬会主动来找他。
这个观点也逐渐说服林菁月。
时景苏拎着垃圾袋慢慢出门。
与此同时,楚砚冬乘坐的跑车也已抵达时景苏所待的别墅区。
*
作者有话要说:
楚砚冬:艹,情敌突然变多了是什么情况?
**
楚砚冬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小舅子假扮的,为了方便大家阅读,一般对话里都是时景心,其他时候还是写时景苏。
但是这里对于楚砚冬来说,他一直以为自己面对的人是时景心。
第33章 头顶青青大草原。
经过门卫的登记, 楚砚冬和司机被放行进去。
根据记忆,司机将车缓缓行驶到时景苏家的方向。
然而即将接近时,身边的楚砚冬忽然低声说道:先找个地方停一下。
司机:??
尽管不明白楚砚冬究竟想做些什么, 司机还是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根据楚砚冬的指示, 寻到了一处绿荫浓盛、遮蔽性一看就很强的地方停下。
司机惊讶地发现, 楚砚冬开始对着后视镜调整目前的状态。
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梳成大背头的模样, 和他平时的造型判若两人,至少远远一看,熟悉他的人当真会看不出他是谁来,可他还是将头发拨了又拨。
衬衫上的第一二枚纽扣, 也被他故意懒懒散散解开。
等到调整到差不多时, 楚砚冬才注意到身旁司机略有些惊诧的目光。
他用不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挑挑眉, 说:出门在外,要注意自身形象。
司机:
可你平时的形象不是这样的啊楚少!
接下来,楚砚冬说了一句更加奇怪的话:记住,我今天来, 绝对不是因为要来看她,只是因为凑巧路过而已。
司机:
那的确很凑巧, 特地绕了好久的路才来。
司机也不敢答话, 真如上述那般回答,还不知道楚砚冬会怎么剥了他一层皮。
所有和楚砚冬相处过的人都害怕他,因为他不怒而威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楚砚冬已经在开始幻想。
那个女人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会是什么模样。
一定整日以泪洗面吧,每天都捧着手机等待他的即时消息, 想着埋怨着, 为什么他没有给她发送消息, 为什么他能够这么狠心,为什么可以完全放下她而不过问。
一定是脆弱的,无助的,又苍白可怜的。
那个女人默默和他较劲了几天,他真的很想看看从她的脸上能读到哪些情绪。
时景苏拎着垃圾袋走在路上,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原本懒慢松散的姿态,因此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猛地转过身去,周围只有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的树木。
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
可除了树木之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吗?
时景苏狐疑地看向周围,仍然没有寻找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的踪迹。
想起前几天在门口遇到的蹲守他,并将他错认成姐姐的男人,时景苏担忧那个男人可能还会不死心。
他匆忙加快步伐。
楚砚冬随同司机一起来到时景苏的家附近,找到一个隐蔽的位置,在仔细辨认下,楚砚冬确定可以停靠在该地点,司机才敢缓停。
楚总,我们到了。司机说。
我没长眼睛吗?楚砚冬高冷的语调在他耳边乍然响起。
司机:
司机小心翼翼:需要我下车去问问太太在不在家吗?
楚砚冬的语调冷不丁地高了上去:为什么要问她?
司机:
您不是来找她的吗?
就真的只是路过门口不打算进去坐坐吗?!
楚砚冬强调:我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我今天只是恰巧路过。
司机:呵呵,恰巧路过,还能路过到门卫那边登记结束进入住宅区。
他真的想不明白楚总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见楚砚冬忽然高抬手臂,开始看腕表。
司机:?
宁要做什么?
楚砚冬似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她今天不在家,我岂不是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