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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景苏深吸一口气。
  赶紧制止自己一些无聊的想法。
  从床上爬起, 他火速来到衣帽间里。
  里面的一个角落静静挂着他前几天物色好的白色连衣裙。
  时景苏一边换下睡裙,一边看一眼时间。
  已经上午八点半整。
  金大腿发来的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
  来得及。
  楚家庄园距离市区有一段路程,他只要在早上九点左右出发就行。
  现在洗漱洗漱, 换个衣服化个妆, 很快就能到九点钟左右。
  而楚砚冬那边, 差不多每天早上六点就会醒来, 七点钟之前准已经出发在前往公司的路上。
  时景苏掐着时间, 分秒必争先去卫生间进行彻底的洗漱。
  又去衣帽间,将早已准备好的白色衣裙换上,然后找了顶假发戴上。
  这才回到主卧,对着梳妆台准备好好打扮一番。
  他现在化个简单的妆容已经没有问题。
  前几天去公司里那是为了搞事, 所以故意把自己丑化。
  今天要见客户, 不说化的有多美,起码不能太掉链子。
  对着镜子, 时景苏几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从水乳护肤开始,底妆、眼妆、眉毛、腮红、口红等一一画完。
  许是过于认真专注,想着后续毕竟能拿到那个十万出演费, 时景苏画的格外卖力,也是他有史以来最出色最完美的一次妆容。
  完成了!
  时景苏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甜美靓丽的美女, 都有一种冲动,忍不住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连续拍了好几张照。
  太美了。
  为什么我生得这么好看。
  时景苏忍不住感叹。
  只可惜,这几张照片只能留在相册里做自我欣赏用。
  时景苏可不敢拿着他苏的vx账号,在朋友圈里随意作妖。
  不了解他家庭成员的人以为他一个男的忽然变性成了女的。
  了解他家庭成员的人以为他在给姐姐拍照。
  时间正好来到九点。
  时景苏又在衣帽间里挑挑选选, 最后按照自己的眼光, 选了一款颜色淡雅、设计简洁的白色贝壳包包。
  他今天穿的是长裙, 再三思量后,还是决定放过自己的双脚,拿起一双白色厚底鞋穿上。
  时景苏的身高瞬间被拉到一米七八左右。
  他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金大腿的个子不要太矮。
  否则他们两人站在一处,那妥妥的是给金大腿致命性的打击。
  一切准备妥当,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又从首饰盒里翻出一样小丁香款式的钻石耳钉戴上。
  时景苏不得不再次感慨。
  当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不仅妆容花的都是钱,出门设备还得大大小小各来一样。
  尽管楚砚冬肯定已经不在家里,时景苏仍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拎着包,悄无声息踏出门。
  刚准备将门带上,肩膀一不小心撞在一个人挺括的胸膛上。
  时景苏身心俱颤,顿时僵立不动了。
  楚、楚砚冬?
  你要出门?
  老公,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去上班?
  近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人同时说话。
  时景苏头皮一麻,肾上腺素激增,心里一片荒凉。
  他慢慢转过身,下巴微抬,果然顿时对上楚砚冬那双毫无感情的面孔。
  他没想到楚砚冬居然这个点还没去上班。
  都已经九点多了,工作狂楚砚冬不应该反省反省吗?
  楚砚冬也没想到时景苏这么一大早,会好好打扮一番,起床出门。
  他当然不可能和时景苏说今天会带她去见假扮他女友的小酥酥,不然这个女人说不定要死要活都不愿意过去。
  只能给她来一个出其不意。
  只是没想到,时景苏也有事要走?
  两个人都有点心虚,拼命地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愿意让对方得知自己的真实意图。
  时景苏笑着说:我哪里也不去呀,我就在家里。
  楚砚冬也说:今天起晚了,有点事,等会儿就去公司。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说谎的痕迹。
  时景苏:
  楚砚冬:
  楚砚冬冷笑,逐字逐句说:你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
  他的目光始终流连在时景苏的脸上。
  他发现时景苏今天的妆容非常精致,也非常漂亮。
  和前几天去公司里找他时简直判若两人。
  同样都是出自时景苏之手,怎么这么快,化妆技术就能得到如此显著的提升?
  看来不是化不好妆,而是根本故意不去化好。
  今天他根本没有和时景苏提前说过要一起出门的事情。
  所以时景苏打扮的如此漂亮,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和其他的什么人见面吗?
  他要和什么人见面?
  那个出现在家门口背影高挑的陌生男人吗?
  还是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人名。
  路容?
  思及此,楚砚冬的脸色更加阴沉。
  所有楚家的佣人都知道,时景苏平时在家不喜欢化妆。
  他总是素面朝天,能偷懒就偷懒,特殊情况之外,才会偶尔化个妆。
  但是今天,时景苏竟然破天荒的在?
  楚砚冬绝不相信,时景苏是为了在家取悦自己。
  如果真有这个心思,她平日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心中的那个想法越来越笃定。
  莫名其妙的,楚砚冬忽而又想起温栋那张脸,还有突然想起在时家门口见到的陌生背影,还有时景苏在看到手机屏幕里霍司宇新剧造型时,笑得花枝乱颤的面孔。
  以及前些日子,时景苏恋恋不舍地待在路容怀里的模样。
  不是天天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爱他,离不开他吗?
  就连他也是这么相信的。
  相信时景苏离开他一天,都能活不下去的地步。
  但是时景苏为什么总是?
  你真的哪里也不去?
  身前传来一阵极强的威压,迫使时景苏勉强抬起头,正对向看起来越来越阴沉可怕的楚砚冬的那张面孔。
  他忽然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咚的一声按在门板上。
  疼得时景苏咬了咬牙。
  怎么不开口了?楚砚冬凑近他,声音冰寒彻骨。
  时景苏没想过楚砚冬会在家,他感觉自己距离火葬场已经不远的地步。
  楚砚冬也太狠了吧,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还不许妻子离开他的身边。
  时景苏真的怕他一个兽性大发,当场把自己给办了。赶紧笑着忽悠过去:我真的哪里都不去呀,突然心血来潮打扮一下不行吗?
  他怎么真的可能告诉楚砚冬,我在网上接了个单子,准备假扮别人的女友演一出戏?
  那不是给他十个熊心豹子胆都不够吗?
  倒是老公你,时景苏想做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催促他快点走,时间不早了,工作要被耽误了。
  楚砚冬的眼眸微微一眯。
  视线落在时景苏身穿的白色连衣裙身上。
  这条裙子他从没见她穿过。
  镂空蕾丝的领口,半抹胸设计,腰身的线条勾勒得极紧,突出玲珑的身段。
  除了衣着之外,平时不戴饰品的她,居然戴了一对天然小丁香钻石耳钉。
  衬得她皮肤水嫩,面色红润,越发的精神奕奕。
  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漂亮到过分的神采。
  楚砚冬的胸腔里忽然腾起一股无名火。
  时景苏第一次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告诉他只待在家里,当他傻吗!
  整个就是要出轨的既视感,还谎称无事发生。
  不仅当他傻,还当他瞎吗!
  你穿这么好看是想做什么?!
  眼看着他的眼底燃烧着越来越浓烈的火,时景苏不知道楚砚冬脑子里又抽什么风。
  真想吐槽一句:你大爷的,我打扮好看点都不行吗,非得穿得破破烂烂才能满意?
  他都没选择那些更为风骚的衣裙进行打扮。
  不然楚砚冬是不是得给他罩个床单?
  但是,时景苏的眼中又燃起希望之光。
  楚砚冬这么愤怒,这么难以忍受,说明他这次的方向也许是对的也不错?
  等过一段时间,就能听到楚砚冬让他滚蛋的消息?
  那可就太好了。
  时景苏几乎流下感动的泪水。
  他故意妖娆一笑,准备把水性杨花的人设再拿稳一点。
  手指轻轻点在楚砚冬的唇上,时景苏笑着说:我打扮的好看点,不好吗?那些男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我的身上,说明什么,说明你的妻子这么漂亮,砚冬,你难道不该感到开心和满足吗?
  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妻子,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脸上有光吧。
  因为这两句话,楚砚冬顿时冷静下来。
  他望着时景苏骄傲自满的神情,只觉好笑。
  看吧,果然如此。
  这个女人只要稍微尝到一点甜头,马上就会变得骄傲得意起来。
  现在就开始趾高气扬地认为他会因为娶了她,而高兴,而知足。
  冷呵一声,楚砚冬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突然就将时景苏放开。
  手腕一松,得到片刻的缓解,时景苏总算能松一口气。
  这个人设的走向果然是对的。
  看楚砚冬面对他的表情,其中的厌恶好像更上一层楼。
  要不,他以后就往妖孽、放浪的人设上多靠拢靠拢?
  时景苏与他大眼瞪小眼。
  四目相对半天也不见沉默的楚砚冬要走的意思。
  他眼观鼻,鼻观心,仔细想了想,在考虑楚砚冬的需求。
  时景苏忽然一眼扫到他的衬衣领口。
  上面空空荡荡的似乎正缺了一条
  领带?
  老公,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选一条领带。
  刚刚还五味杂陈,内心世界一阵翻涌的楚砚冬,又看到时景苏忽然跑向衣帽间。
  时景苏以为楚砚冬会制止他这个莽撞的行为。
  说什么不需要你来,你的眼光能有多好?,我难道没有手吗?。
  然而这一次,楚砚冬破天荒的真的立在原地,半天没动,也没否决。
  时景苏一边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边前去衣帽间为他挑选合适的领带。
  最终,他在两条领带之间犹豫半天,一起拿了过来,对着楚砚冬的领口比对半天。
  稳重中不失俏皮的斜条纹款,以及庄重深沉的纯色系,时景苏比较一番后,决定还是采用后者。
  他主动走到楚砚冬的面前,伸手将领带绕到他的后颈。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微微仰头,能看到楚砚冬光洁的下巴,凉薄的唇,以及高挺的鼻梁,和那双冷淡到近乎没有感情的双眼。
  时景苏忽然就有些紧张。
  楚砚冬这么看着他,眼底无波无澜,没有欲望,没有思绪,似乎只有洞穿一切的审视,能够透过本质看到现象,害得他手指都有些发颤。
  楚砚冬会不会通过此举看出什么端倪?
  他昨天刚清洁了下巴。
  幸好他是不怎么长毛的体质,不然很是麻烦。
  楚砚冬仍然是那双冰冷冷的仿佛洞穿一切的目光。
  时景苏尽量避开与他对视,开始认真做起眼前的事。
  一直以来,他只有给自己打领带的机会。
  还是第一次给另外一个男人亲自打领带。
  靠得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时景苏甚至有一种奇异的失重感。
  头重脚轻,好像飘在外太空。
  大概是紧张吧,过于恐慌自己的身份问题,他尽量将眉眼埋得极低。
  不知不觉间,时景苏一点一点仔细打完领带。
  正要笑着和他说声好了,楚砚冬忽然唇角轻勾,眼角透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嘲讽。
  楚砚冬:这么顺手,以前是不是经常给其他男人打领带?
  时景苏:?
  给自己打不可以吗?
  宁有问题?
  楚砚冬轻轻一扯,领带松松垮垮的从领口脱落。
  他去都没去镜子前看一眼,直说:真难看。
  领带就这么随意地被他丢落在地。
  时景苏:艹。
  骂人的话他已经说不动了。
  时景苏索性懒得再演,前往镜子前坐好,静心等待楚砚冬先提出离开的意思。
  床头柜的电子钟已经显示9:20,时景苏一边心里焦急,一边心里骂骂咧咧。
  楚砚冬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快点走。
  楚砚冬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是真的没想到时景苏会打领带。
  不仅会打,打的还这么顺手,这么好。
  他站在他面前时,低垂着眼,专注认真地着手于手上的事情。
  修长白皙的指尖轻拨慢撩过他的颈项。
  其实是无心之举,楚砚冬都知道。
  但喉间随着那个动作,微微发痒。
  他身体紧绷。
  僵硬到四肢的动作都开始极度不协调。
  喉口干哑。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过一遭。
  时景苏的头顶就在眼底跳动。
  小小的一个发窝,出人意料的萌生出一种可爱的感觉。
  楚砚冬眉头一皱,赶紧打消脑海里这些无聊的、不可理喻的思想。
  时景苏会可爱?
  别说笑了。
  所以他一把扯掉时景苏刚打的领带。
  领带落地的那一刻,也预示着今天将会彻底结束。
  他可以给时景苏所有楚家太太能够享受到的内容。
  金钱、地位、财富、名誉,唯独就是不可能给她他的一颗真心。
  男女情爱对他来说只是身外物,是会牵绊他通往成功道路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