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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为民无悔 > 第277节
  宋玉香稍微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向欧阳玉娜的车走去。
  楚天齐已然明白,怪不得在送孔方回去的时候,宋乡长专门把一个包拿了出来,原来里面装着正经物件啊。
  几人一同到了欧阳玉娜的车旁,欧阳玉娜开了门锁。宋玉香拿出那个大的纸袋,来到遗址的地方,提前在地上垫了厚厚的纸板。然后把里面的纸张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并让大家帮忙,平展开来。
  宣纸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大字:老幺峰抗战根据地旧址。字写的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也就是一般。落款是:徐大壮,后面是年月日。
  看到宣纸上的字的时候,楚天齐忽然有一种很亲近和熟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耳边好似响起了隆隆的炮声,和激昂的唢呐声。眼前纸面上也似幻化出千军万马奔腾驰骋的场景,还有那拿着各种枪械的人们,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来回穿梭着。
  “楚天齐,发什么呆呀?抬起头来。”欧阳玉娜的声音响了起来。
  眼前的场景一下子消失了,楚天齐失落不已,随着欧阳玉娜的喊声抬起了头。他的眼中还有着一丝懊恼的神色,因为被打断影像而懊恼。
  “咔嚓、咔嚓”,连着几声快门声响起,紧接着响起了欧阳玉娜的声音:“你配合的挺不错嘛?脸上满是那种对敌寇的愤恨之情。”
  对敌寇愤恨?听到这话,楚天齐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道:要是你知道我愤恨的是叫我的那个人,大概你就不会是这种口气了吧。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说道:“哪有呢?只不过是题字的人名有些陌生,我正在想对方是谁呢,有些走神而已。”
  “你真不知道?”三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楚天齐一楞,心中暗道:好像我必须知道似的。
  “你太孤陋寡闻了,上周的中央报纸专门报道了这位老爷子,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欧阳玉娜说道,“我先告诉你一点,这位老爷子以前的属下,后来在授衔的时候,光上将就有两位,中将就有四位,少将更是有十一位之多。”
  “那他是什么衔?”楚天齐反问。
  “他……没授衔。”欧阳玉娜回答,“之所以没授,是由于他后来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如果老爷子继续在主战场,继续在前线工作,真要是被授衔的话,按他的资历,怎么着也应该是上将吧。”
  楚天齐“哦”了一声,似乎明白了,因为他看过相关授衔的资料,确实好多够条件的人,都因为客观原因没有授衔。
  ……
  拍完照片后,宋玉香收起了宝贵的题词,大家到了根据地旧址外面。本来按照欧阳玉娜的想法,让楚天齐现在和她坐车回去。并让楚天齐把摩托存放到老幺峰乡政府,让乡里派人给送回去。可楚天齐觉得还是骑摩托回去方便,最后只好遂了他的意。
  欧阳玉娜和夏雪先去老幺峰乡政府了,她们只是象征性的和宋玉香去露个面,然后就回县政府。
  楚天齐当然不会去乡政府,他要直接回县城。看着她们的车辆开走了,楚天齐再次返回抗战根据地旧址门前。他远远凝望着刚才铺放宣纸的地方,仿佛那熟悉的炮声、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影又出现在脑海中。
  “楚领导,以后常来啊。”不知黄牙男人从哪里钻了出来,疵着一口黄牙,满面陪笑的说道。
  被人这么一打搅,脑海中的场景与人物都消失了,楚天齐只看到两排黄颜色的牙齿。他意识到,黄牙男人在跟自己服软、套近乎呢。他不禁好笑,他知道对方是见识到刚才自己一伙的厉害了,所以态度才变化这么大。
  虽然这个人刚才挺不讲理,但楚天齐觉得这个人也挺有意思,便想逗弄对方一番。于是,说道:“常来?我怕这里满员,我怕进不了门呀。”
  “哪能呢?今天那是跟你开玩笑呢?别见怪。”黄牙男人陪笑道,“以后只要是你来,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都可以进。”
  “是吗?”楚天齐反问。
  黄牙男人拍着胸脯道:“当然。”
  楚天齐忽然问道:“老三要紧不,醒来没?”
  “不要紧,醒……没醒来。”黄牙男人有些慌张着道。
  楚天齐笑了,对方的回答,再一次印证了老三就是孔方本人。而对方却把精力集中在了醒没醒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问话的陷阱在那里。
  在对方的惊愕中,楚天齐跨上摩托,戴好头盔,离开了抗战根据地旧址。
  第四百九十九章 咱俩有缘无分
  离开抗战根据地旧址,刚走出有十公里,摩托车就熄火了。楚天齐从摩托上下来,把车停到路边,弄了半天,也没打着火。抬头看了看,离前边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庄,想来应该有摩托车修理点。
  推着摩托车走了足有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村口,一打听还得进到村子,才有一家修理摊。于是,楚天齐按照村民的指示,终于找到了这家修理摊。修理摊师傅检查了一下摩托,很快找到了原因,原来是燃油过滤器堵了,点火器也有些松动。师傅很快就把故障处理完了,整个过程仅用了十来分钟。但就是这样,从摩托车出故障,到修理好,也耽搁了一个来小时。
  付完修理费后,楚天齐重新跨上摩托,骑行而去。
  刚到村口,手机响了。楚天齐把摩托停到路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赶忙接通了:“你好。”
  “我,欧阳玉娜。”手机里传出欧阳玉娜的声音,“到哪了?还没到吗?”
  楚天齐看了看路上的公路桩,说道:“我呀……离县城还有二十来公里。”
  “不能吧?我们后走的,都到一会儿了,你是怎么走的,总共不是才三十来公里吗?”欧阳玉娜咯咯的笑着,显然不相信,“不会是走错路了吧,还是你在逗我呢?”
  “哪有啊?是摩托车出故障了,刚修理好。”楚天齐说道,“不过还好,一共检查出两处故障,否则,我自己即使弄明白一处,说不准另一处故障又得让车半路熄火。”
  “哦,出故障了?”欧阳玉娜突然发问,“不能吧?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应该能看到才对呀?”
  楚天齐笑了一下:“你还挺聪明吗?不过,你判断失误了。修理摊是在村里,肯定是我去村里的时候,你们过去了。”
  “哦,真是不巧,那你多长时间能回来?”欧阳玉娜关心道。
  “有半个小时也到了。”楚天齐轻松的说。
  “好吧。那不得六点吗?县里的招待也该开始了,你快点,我在玉赤饭店三一八房间等你。”紧接着,欧阳玉娜又说出了一句有些矛盾的话,“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不等楚天齐回话,对方已摞下了电话。
  楚天齐揣好手机,重新上路了。太阳已经偏西,热度也降了一些,空气中还流动着一丝微风,吹在脸上暖暖的,舒服极了。
  还未充分感受完这份舒服,楚天齐只觉得身下“咯噔”了两下,摩托车方向也有些不好掌握起来。坏了,肯定是轮胎出故障了。想到这里,楚天齐赶忙把车停到路边,下了摩托。
  俯下身子一看,没错,后轮胎上钉着一个大铁钉,轮胎已经软了。这个故障,自己现在可处理不了,还得找修理摊。刚才又走出了有二、三公里,前边有个村子已经不远了,想来应该有修理摊吧。这样想着,他推着摩托车,向前方走去。
  很快到了村口,一打听,楚天齐才知道,这里没有修理摊,还得走四里地才有。村民说的四里地就是两公里,就是步行的话,按说并不远。可自己现在推着一个摩托,还是后轮胎几乎已经没气的摩托,不过那也得走,没有其它好办法。
  推着摩托又走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拿出手机一看,果然不假,正是刚才那个固定号码。楚天齐苦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玉娜,摩托又坏了。”
  “不能吧?”欧阳玉娜先是惊讶,接着笑道,“你肯定是逗我呢,赶快到房间来吧,招待晚宴再有十来分钟就该开始了。”
  “我那有心情逗你呢,摩托车真出故障了,后轮胎扎了个大钉子。”楚天齐吸了口气,说道,“现在还没找到修理摊呢,估计还得推着走上半个多小时吧。”
  “哦,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开车去接你,把摩托车也拉上。”欧阳玉娜的语气很急。
  “你以为你那车是清障车啊,还拉摩托?怕是能装下两个轮胎就不错了。”楚天齐调侃着,“行了,一会儿你就安心赴宴去吧。”
  欧阳玉娜声音很低:“好吧,要不你回来后,直接到宴会厅找我,我给你留下座位。”
  “我去合适吗?别逗了,那不是出我的洋相吗?”楚天齐安慰道,“行了,到了我就先给你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然后我等着你。”
  欧阳玉娜“嗯”了一声,马上又说道:“别打我手机,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或者你就打这个固定号码。”
  “为什么?”刚一问完,楚天齐就明白了原因,随即又说道,“好的,不说了,我还得赶紧继续前进呢,就当是锻炼身体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长嘘了一口气,楚天齐推着摩托车前行了。此时,因为刚才欧阳玉娜的一句“别打我手机”,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方简单的一句话,却透着一个明显的信号,家庭对她与自己的交往还在严格控制着,怪不得他一直没和自己联系呢。
  楚天齐心里不舒服,并不是因为对方没有和自己联系,更不是因为刚才对方说的那句“别打我手机”。而是她知道对方正因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自己却无能为力,并且自己也不能有所表示。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装下了一个人,再也不能给别人留下些许位置了。他只能企盼欧阳玉娜能放下对自己的情义,做一个普通朋友吧。同时,他也决定,一会儿两人见面的时候,自己也尽力劝一下她,不要再执着了。
  终于到了村子,终于找到修理摊了,可是不巧的是,修理师傅出去吃饭了,师傅妻子说他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回来。于是,楚天齐也到村里唯一的饭馆,快速吃了一顿饭,又返回了修理摊。
  修理摊师傅比楚天齐吃饭还慢,在楚天齐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师傅才慢悠悠的回来了。不过修车很利索,卸轮胎、补胎、安轮胎等程序下来,仅用了二十来分钟,就全部搞定。
  付完修理费,再次出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楚天齐骑行的速度也很慢,在天完全黑了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县委大院。
  ……
  楚天齐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到了玉赤饭店,敲响了三一八房间的房门。
  屋子里面传出轻轻的走动声,声音停了一小会儿,屋门忽然开了,欧阳玉娜站在面前。她轻启朱唇,说道:“刚回到房间,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进来吧。”
  楚天齐笑了一下,去了进去。欧阳玉娜轻轻“呯”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天齐,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欧阳玉娜红着脸,问道。
  没想到对方问的这么直接,楚天齐迟疑了一下,说道:“是啊,好久不见了。”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是欧阳玉娜的手机。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又看了一下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哥。”
  手机里传出欧阳玉杰的声音:“娜娜,你到玉赤了?”
  “嗯,下午才到,到了就拍照、录像,刚吃完晚饭,正准备加班赶稿子呢。”说到这里,欧阳玉娜看了一下楚天齐,又说道,“哥,一会写完稿子肯定很晚上,明天上午我再去看你。”
  欧阳玉杰没有接妹妹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一会儿,你单位的同事就会找你,你们连夜赶回省里。就不用看我了,路上小心。”
  “为什么?就因为……”欧阳玉娜带着哭腔道,说到这里,她看向楚天齐,眼中噙满泪花。
  “娜娜,哥也不想……我也是不得已才……哥也是为你好,为他好。”说到这里,欧阳玉杰挂了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欧阳玉娜手里抓着手机,喃喃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刚才兄妹二人的通话,楚天齐虽未完全听全,但意思他听明白了,欧阳玉娜家里在随时监督着她和自己的接触。
  看到欧阳玉娜流泪的样子,楚天齐心里一痛,既为对方的伤心而痛,更为自己不能给对方安慰而痛。那怕只是借肩膀一用,或是替对方擦去眼泪,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也不能做。他知道如果给对方一点温暖的暗示,他怕对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也怕自己有个万一。感情的闸门一旦微启一点缝隙,可能就会冲出滔天的巨浪,就会吞噬掉闸门旁的男女。
  尽管心里隐隐做痛,尽管应该给对方以帮助,但楚天齐清醒的意识到,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帮助。
  “连一张纸巾都不能递给我吗?”正泪流满面的欧阳玉娜,把目光投到了楚天齐的脸上。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是那样的凄美,哀怨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助。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心软一些,要不要给对方一丁点安慰?那样自己可能会承受一点自责,对宁俊琦的自责。自己承受自责倒没什么,反正自己绝对只是把欧阳玉娜当普通朋友,主要是欧阳玉娜未必会这么想。她一旦把这误会成一种希望,那么她就会因此更痛苦,会承受对自己的依恋,和家庭给她重压下的双重痛苦。所以理智告诉他,不能心软,那怕一丁点都不行,必须要心硬。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冲她笑了笑。
  对方的意思太明白了,欧阳玉娜怎能不懂,她咬着嘴唇道:“你好……”
  正这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欧阳玉娜的话没有说完,但楚天齐知道她要说什么。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说话声:“欧阳,你在吗?单位打来电话,有任务,马上得走。”
  听到是同事的声音,欧阳玉娜楞了一下,说道:“等等,我马上就好。”说完,冲进卫生间,关上了木门。
  外面答了一声“好的”,接着就是走开的脚步声。
  楚天齐看了看卫生间门,又看了看屋门,毅然走上前,拉开了屋门。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卫生间门,心中默念道:“玉娜,不是我狠心,是咱俩有缘无分。”然后,他轻轻关上屋门,走了出去。
  楚天齐急匆匆走向楼梯,身后依晰传来“哇……”的哭声。
  第五百章 张冠李戴
  第二天,楚天齐醒的晚了一些,在他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洗漱完毕后,连早点也没吃,就直接去了办公室。清扫地面、擦抹桌柜、烧开热水,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已经到八点半了。
  楚天齐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自己这几天的调研内容。可是两眼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却一直停在那里,没有敲击出一个字,心里烦躁不已。
  昨天自从不辞而别后,他的心情就一直没有平静,为自己的冷漠,为欧阳玉娜那凄苦的表情、无助的泪眼,可他却不得不这么心硬。对比欧阳玉娜对自己的帮助,尤其是为了自己,对方不惜亲自证明是自己女朋友,而自己现在却连一点温暖的安慰也不能给对方。
  尽管心里烦乱,但理智告诉楚天齐,长痛不如短痛。无论从自己这方,还是从对方家庭那方来说,自己远离欧阳玉娜都是最合适的举措,其实对于欧阳玉娜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理智的面对而已。这个道理,他一直明白,尤其昨天晚上,他把这个问题想的更透彻,也让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更坚定。
  但明白了道理,并不代表就不去想。一直到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是时常会出现欧阳玉娜泪眼婆娑的神情,和自己决然离去后,对方发出那凄惨的哀嚎。他知道对方要比自己还痛苦,对方既对自己很是依恋,又要为了自己不受牵连,而不得不屈服家庭的约束。对方的心情用“欲罢不能”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楚天齐心情烦乱,不光是因为对欧阳玉娜的同情和怜悯,也有对宁俊琦的一丝愧疚。从楚天齐的性格来讲,对恋人好,就要好的一心一意,既不要感情出轨,也不能精神出轨。他觉得自己对欧阳玉娜处境的这种关心,就是对宁俊琦不忠的一种表现。他也知道,现在好多同龄人并不是自己这种想法,并不是像自己一样,对待感情会那么“软”,可他自己心里就过不了这道坎。
  近一段时间,每天都打电话的宁俊琦,昨天也没有来电。在他等到夜里十一点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号码也没有响起,平时基本都是在九点左右就来电话了。有些反常,不知道是她感觉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在昨晚,他本来想打电话过去,一看时间太晚了,只得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