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县委办的男宿舍还有好几个空床位,可刘大智却要楚天齐单独住一间房,他这主要是防止楚天齐和其他人多接触,孤立楚天齐。并且,让楚天齐住的最西边屋子,以前是仓库,里面又脏又乱,还经常有老鼠出没。
当时,刘大智还想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把戏,让魏龙和楚天齐对接住宿、办理饭卡事宜。他知道那两人以前就是死对头,想巧使唤魏龙,让魏龙替自己出气。为此,他把一些苛刻条件都和魏龙交待了,其中,不能把屋子里的杂物弄走,就是一条。他就是要让这些杂物恶心楚天齐,让这些杂物给养着老鼠,当然他的说辞却是“这是公物,不能随便处理。”
楚天齐宿舍也住了,饭卡也办了,可一切都风平浪静,期待中的楚、魏二人争斗的事没有出现。刘大智还听说,魏龙又是给楚天齐送拖布,又是送被褥的。刘大智奇怪魏龙当时的做法,但他自认为这是魏龙的手段,故意迷惑楚天齐的伎俩,目的就是等待机会,致命一击。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大智发现,魏龙*根本就不是在等待时机,而是已经变成了软骨头,已经“认贼做父”。
刘大智在对魏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同时,又开始自己慢慢找楚天齐的茬,可是每次都没有沾到便宜,还惹了一肚子气。
所以,当那天看到楚天齐宿舍里,不但房顶用报纸糊了,还用布帘隔开了后面的杂物,床边墙上又贴上了明星油画,就连墙上掉泥皮的地方也处理了。另外,布衣柜,洗脸架等等一应俱全。本来是让姓楚的受罪,没想到这屋子却成了那小子温馨舒适的家,成了他自由自在的个人世界,刘大智怎能不生气,怎能不气自己当时的糊涂安排。
他当时真恨不得把屋里给弄乱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做,那样除了要遭到姓楚的报复,也会让别人耻笑。他决定寻找其它机会,再伺机报复。
后来,刘大智无意中看到夏雪“警告”楚天齐,便误以为夏雪和楚天齐有过节。所以,对于夏雪让楚天齐调研旅游一事,他是举双手赞成。果然,夏雪在和刘大智通话,说起让楚天齐调研一事时,语气非常不善,而且还给楚天齐提出了先垫付调研费用的苛刻条件。刘大智当时心里乐开了花,认为老天有眼,派出个“女魔头”,在替自己出气呢。
但刘大智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刚才,当他知道夏雪已经给楚天齐报销了部分调研费用,并预支了考察费时,他才确信自己被夏雪给耍了。他当时气疯了,但他又对夏雪没什么办法,只好气冲冲的来找楚天齐的晦气,想让楚天齐大声吵闹,败坏对方的形象。
当刘大智进入四一三房间时,忽然又觉得手里没有楚天齐的什么把柄,但此时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便拿坏锁和油画说事。自然,连自己都认为没有说服力的事,姓楚的更是不买帐,而且魏龙还跟着捧姓楚的臭脚,对自己发动攻击。他生怕一会儿的时候,那两个老东西也一块上手对付自己,一时是骑虎难下。
刘大智忽然灵机一动,把话题引到领导身上,然后又故意曲解了楚天齐的话,给楚天齐扣上了一个“目无领导”的帽子。他也知道这对姓楚的未必有什么影响,但他相信,只要是再来这么几回,给领导造成姓楚的“目无领导”的印象,有那小子吃不了也兜不走的时候。
想到得意之处,刘大智“哈哈”大笑:“小子,我就是要恶心死你,让你身败名裂。”
第五百零七章 危机来袭
这周末楚天齐还是没有回家,星期五下午他已经通知了相关乡镇,去省里参加考察的事宜。他要利用这两天时间,把考察人员名单进行确认,并提前购买火车票。另外,关于考察前、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也要尽量提前考虑完善。这些工作安排完毕,时间已经很晚了,和宁俊琦进行了例行的通话后,他才上床休息。
楚天齐想睡个大懒觉,所以在周六早上七点醒来后,没有起床,而是继续赖在床*上,后来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叮呤呤”的铃声,打扰了楚天齐的好觉。他睁开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下,从床头桌子上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赶忙接通了:“要主任,你好,今天休息啦?”
“是休息啦。你在单位吧,我们来找你了。”手机里传来要文武的声音。
楚天齐很高兴:“是吗?你们在哪?”
“我们已经进了县政府院大门了。”要文武说道。
“那好,你们直接到县委办最后一排房子,最西边一间是我宿舍。”说完,挂断电话,马上起床。
刚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要文武已经到了门口,后面还跟着杨大庆。
“要文任,大庆,你俩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楚天齐迎到门口,和二人握着手,高兴的说。
要文武进了屋子,调侃道:“进了县委大院,连乡里都不回去了,这谱可是大了不少呀。”
“嘿嘿,这不是忙吗。”楚天齐笑着道。
杨大庆也开着玩笑:“要主任,你看看,这才几天不见,楚乡长的官腔打的多足。”
楚天齐在杨大庆身上捶了一下:“你小子。”
看着还未来得及叠起来的被了,杨大庆笑着道:“进县委办,学会享受了,将近十点才起床呀。要不是我们打电话,恐怕得睡一天吧。”
“哪有你说的那么滋润,这不是偶尔睡个懒觉,还被你们逮住了。”楚天齐说着,让他们二位坐到了椅子和床*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香烟,一人发了一支。
要文武点着香烟,上下打量着楚天齐,又调侃道,“小楚,人家县委领导都是白白净净的,脑门发亮,你怎么又黑又瘦呀?”
“近两周,骑个摩托天天往乡里跑,不是去山上,就是跑野外的,晒黑的。不过,我本来也不白。”楚天齐说着,又道,“你们等一下,我去买矿泉水。”
“不用了,你坐下,我们是来找你说事的。”说着,要文武的脸色严肃了好多。
听到要文武的话,再看他的表情,楚天齐心里一沉,预感到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便急忙说道:“要主任,有什么事?你说吧。”
要文武四外看了一下,又用手指了指两边。
楚天齐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说道:“我这宿舍在最西边,东边挨的是厨房大师傅屋子,今天他们休息,也不在屋里。”
话虽这么说,要文武还是对杨大庆说道:“大庆,你去看看。”
杨大庆去外面转了一圈后,回到屋子里,摇摇头说道:“没人。”然后站到门旁的窗户边上,向外看着。
被他们这么一弄,楚天齐更觉事态严重,不禁疑惑的看着要文武,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看到楚天齐这个样子,要文武一笑:“小楚,这是县委大院,谨慎点没坏处。”然后话题一转,“今天我俩过来,主要是和你说两件事,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第一件事,是关于你的。现在下面都在疯传,传你在市一中的时候,曾经得罪过当时的市教育局局长,也就是现在的县委柯书记。而且你又是原来赵书记的红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是柯书记重点收拾的对象。把你从常务副乡长,调到这么一个闲差事,就是对你的打击手段。只不过这只是开始,待过一段时间,他站稳脚跟后,会把你彻底收拾了。”
楚天齐一笑:“这个传言我早就听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过一天算一天吧。不过,在市一中的时候,我总共也没和他见过几次,连话都没说过,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
要文武摇摇头:“小楚,这样可不行,被动挨打终究要吃大亏的。你一定要想方设法,弄清楚县委柯书记到底对你有没有成见。虽然这个传言早就有了,但是近一段传的却是愈来愈烈,还说现在把你放到县委办,就是为了方便监督你,搜集你的过错。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对你致命一击。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你可不得不防呀。”
听要文武说的如此严峻,楚天齐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好的,我尽可能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了。只是我和他连个正二八经的面都没照过,这可从何打听呀。”
“好歹也是正科干部,又在一个楼上办公,和县委书记没有直接见过面,连一句话也没说过,这就很说明问题。”要文武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想法要见个面,当然要尽量自然,通过对话也许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楚天齐点点头:“嗯,我下来想想办法。不过要是让我对领导溜须拍马,或者是以出卖前任领导为条件,我是做不到的。”
要文武笑了:“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谁说让你这么做了,再说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呀。只是要你通过和他见面,了解一下他对你的态度而已,最起码要让领导知道你眼里有他这个县委书记,而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目无领导’。”
“好的,你说的对。”楚天齐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是关于青牛峪乡的。”要文武扔掉烟头,说道,“今年乡里班子变动了两次,对宁书记有些不利,最起码没有以前有利,但整体大局还牢牢掌握在宁书记手里。不过,自从书记到市里开会,尤其是参加市委党校的乡书记轮训班后,乡里的那几个人开始活动频繁。尤其是王晓英,上蹿下跳的最厉害,乡长也是很不安分,新来的常务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反而是我最担心的。”
“我也想过有这种可能。”楚天齐点点头,“那么他们近期有什么具体表现吗?”
“有啊。在近一段,王晓英经常组织党委活动,并且总是有意无意的说着‘我代表乡党委’之类的话。还以‘为党组织储备人才’为由,频频找了好多入党积极分子谈话,据听说还对有的人许了一些承诺。”要文武的神色有些凝重,“她还多次透露自己在上边有人,而且近一段也经常往市里和县里跑。”
楚天齐接过话头:“王晓英一直就不安分,以前有一段就是,后来消停了一段。不过,他能在没有任何政绩的情况下,迅速提拔为乡党委副书记确实让人费解。只能说明有人罩着她,而且这个人肯定还不是黄敬祖,因为以他现有的职位,左右不了乡党委副书记这个职务。”
“是呀,不光是她异常活跃,冯俊飞现在也是动作频繁。他现在以乡长身份,临时主持乡里全面工作,俨然把自己看成了乡里绝对的老大,无论在会上会下,都是张嘴闭嘴‘代表乡党委、乡政府’。现在已经有一些人,在频繁的出入他的办公室,而且好多人还是在晚上去。”要文武说到这里,语气更加严峻,“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有联手的迹象,而且迹象还挺明显,两人联手的力量可不能小窥。尤其冯俊飞还有一个实权派的大伯站在身后,而王晓英背后的人,说不准来头更大。”
“是呀,我也最担心他们的联手。”楚天齐点点头。
“对了,前几天有件事,就很说明问题。”要文武皱眉道,“星期三,乡里召开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会,冯俊飞直接坐到了宁书记平时坐的位置上。会都开一会儿了,他才好似突然想起来,才说道‘我是不是坐错位置了?’别人都没说话,王晓英接了茬‘冯乡长,你现在主持乡里全面工作,党委、政府工作一担挑,你坐那儿正坐呀。’”
楚天齐插话道:“冯俊飞怎么说?”
“他看了看众人,说道‘大家以为呢’,自然没人答话。他又自圆其说‘看来没人反对嘛’,然后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直到会议结束。”说到这里,要文武长嘘了一口气。
楚天齐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奸臣篡位吗?”然后,他疑惑着道:“他们这么大摇大摆,就不怕传到宁书记耳朵里?”
“我分析,他们可能已经觉得时机成熟,觉得胜券在握。他们在以这种方式向宁书记示威,同时也是在暗示乡里众人。当然也可能他们就是在试探,试探宁书记会怎么办,也在试探宁书记的能量究竟有多大。”说到这里,要文武郑重的说,“我们认为事态严重,所以经过商议后,由刘主*席坐镇乡里,我俩来县里找你,希望你能及时把乡里的情况反馈给宁书记。”
明白对方让自己转述的用意,楚天齐握着要文武的手,郑重的说:“谢谢你们,谢谢大家。”然后说道,“走吧,咱们去外边吃饭。”
要文武站起身,抽*出右手,使劲摇了摇:“千万不要,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被别人发现了我们在一起,可能会对宁书记接下来的操作产生不利影响。等哪天风平浪静的时候,你再好好招待我们。我们直接走了。”
想想对方说的话也在理,尤其也考虑到不能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楚天齐点点头,同意了要文武的观点。但还是拿出宁俊琦给自己的香烟,硬给两人一人塞了两盒,并再次郑重的道了谢。
要文武和杨大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楚天齐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意识到巨大的危机来袭,袭向自己,也袭向了宁俊琦。
第五百零八章 热情扑面而来
楚天齐思考再三,还是没有把要文武说的事情告诉宁俊琦。这几天,在和宁俊琦的通话中,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心情很差,尽管她尽量掩饰,但他能感受的出来。事态虽然有些严重,虽然应该早做准备,但宁俊琦现在人在市里,即使知道了也是鞭长莫及,空添烦恼。考虑到她的心情,考虑到她很快就会回来,他决定见面后再和她说乡里的事。
而且乡党委毕竟是一级组织,冯俊飞和王晓英即使要夺权的话,也不可能像外国那样,直接搞个政变,就把乡党委书记弄下台去。也必须通过组织手段,必须经过党组织,不管怎样都得有个过程。只要有过程,就有应对的时间。
另外,楚天齐觉得,宁俊琦做为乡党委书记,又将近一个月不在乡里,肯定提前对相关事项有安排,肯定有她及时获得信息的渠道。肯定已经在考虑应对的策略,或是已经有策略也说不定。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替她想一些办法,在见面时一并告诉于她,合二人之力,共御外敌。
至于自己和柯兴旺的见面,楚天齐暂时也没有更好更稳妥的办法,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吧。直接上门,是个风险很大的事情,对方究竟什么态度,还不得而知,一旦冒然上门的话,可能就连缓冲的空间也没有了,可能关系会更糟糕。除此之外,又没有合适的办法,只好缓一缓,想到好办法再说了。
在考虑自己和宁俊琦危机的同时,楚天齐还是重点落实了去省城考察的事。连自己在内,去省城一共八人,四男四女。这样便于安排住宿,男人两个标间,女人两个标间就可以了,没有浪费。
这八人中,除了自己和陈馨怡外,还有青牛峪乡副乡长郝晓燕,另外五人都是来自村里。在通知乡里的时候,楚天齐没有强调是乡里来人,或是村里来人,只说是和农家游有关的人员。但那五个乡都齐刷刷的派村里来人,而没有派乡干部,就很说明问题,说明乡干部对和自己接触都很敏感,甚至有的人还非常排斥。
楚天齐不禁感叹世态炎凉,感叹好多人的势利眼,也感叹人们的目光短浅。自己为大家做工作,没想到却成了好多人眼里的丧门星,仿佛与自己接触就会沾上不吉利似的。感叹的同时,楚天齐也暗暗鼓励自己,一定要混的越来越好,一定要让好多人后悔今天的短视。
……
星期一晚上七点,一行八人坐上了通往省城的火车,火车票都买的是软座。
一同买的火车票,大家的座位也挨着。村干部和村民,对于楚天齐的处境应该是不清楚,也可能不感兴趣官场上的那些事情。他们只知道是和县领导出差,是免费去省城考察,而且是考察致富项目,所以都很兴奋。不时问这问那的,楚天齐尽力给予答复,一时间大家都不觉得寂寞。
随着列车的行进,时间越来越晚,人们的兴奋劲被困意代替,渐渐不再言声,好多人都进入了梦乡。
楚天齐尽管闭着眼睛,但他的大脑却在不停运转着,一会想着考察的行程,一会想着自己和宁俊琦的危机,一会又想到了其它事情上。忽然,楚天齐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同时一缕馨香冲进鼻管。他睁眼一看,原来是身旁的陈馨怡把头倚靠在了自己的肩头,头上青丝正好蹭在了自己脸上。她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着了。
这该怎么办?推又不是,不推又不是。楚天齐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他也闭上眼睛,接着还发出了轻微鼾声,然后假装不经意的动了动,试图能让她醒来。可谁知事与愿违,他这一动弹,陈馨怡的身子一滑,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弄倒好,楚天齐也不敢动弹了,生怕再一动弹,她会扑在自己的腿上。干脆心一横,任由陈馨怡扑在怀里,他自己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身侧,继续闭着眼睛,假寐着。在列车轻微的晃动下,后半夜的时候,他也慢慢的睡着了。
“嗡嗡”的声响在腰间振动,把楚天齐从梦乡中叫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陈馨怡已经坐直了身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的脸颊上带着红晕,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害羞的缘故。
“嗡嗡”,声响还在继续着,楚天齐这才意识到,是手机在振动,来电话了。他赶忙拿出手机,看向屏幕,一个陌生号码显示在上面。楚天齐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
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您是楚天齐科长吗?”
“我是,你是哪位?”楚天齐回道。
“楚科长,您好,我是省委党校拓展训练基地的小张,汪处长让我来接你们,我在车站外面右边停车场等你们。我开的是一辆银色商务车,车身上喷着绿字‘培训基地’。”对方说话很客气,“请问楚科长,现在走的哪了,几点能到?”
没想到对方竟然派车直接来接站,楚天齐很是高兴。听到对方问何时到站,楚天齐赶快拉开窗户上的小布帘,看向车厢外面。现在天已大亮,外面的景物看的清清楚楚,远处依晰可见的楼房,显示已经到雁云市城边了。他又看了看手表,说道:“已经看到雁云市了,正常点七点钟应该就能到,谢谢你,小张。”
“不客气,我等你们。再见。”小张说完,挂掉了电话。
楚天齐把手机来电振动调成铃声,装到裤子口袋里。无意中一抬头,他发现那双毛乎乎的眼睛还在看着自己,便随口说道:“小陈,睡好没?早就醒了?”
“没睡好,脖子都疼呢,你太小气了,连个卧铺也不买。”陈馨怡嘟着嘴,埋怨道。
楚天齐笑着道:“哈哈,这不是给你们局里省钱吗?回去买卧铺。”
“你睡好了吗?中途醒过没?”陈馨怡盯着楚天齐问道,脸蛋上的红晕颜色更重了一些。
看着陈馨怡的表情,再听着他问话的语气,楚天齐明白了,知道陈馨怡在“调查”她扑到自己怀里的事,在确认自己知不知道。楚天齐本想逗一逗她,想了想又算了,一是因为自己以前没有和她开过这样的玩笑,二是旁边还有其他人,说话太随便的话,也有失“县领导”的身份。于是,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一坐车就瞌睡,尤其这半个来月总下乡,更是累的半死,要是手机不响的话,我没准都会睡过站了。”
“真的吗?”陈馨怡的语气满是疑惑的味道。
楚天齐一笑:“这还有什么真假之说呢,睡的死就是睡的死嘛!”
“小楚,你睡的就那么死?我可是醒了好几回呢。”郝晓燕在一旁接了话。
从郝晓燕的话中,楚天齐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知道她是有所指。便不由得看向她,见她的脸上正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楚天齐收回目光,转换了话题:“马上就到雁云站了,大家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到身边,以免一会儿落在车上。”
这句话果然管用,大家都不再盯着楚天齐,而是开始拿着自己的东西,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有两个村主任可能来省城的机会少,更是扒着窗户,向外面张望着。
……
不多时火车到站了,楚天齐招呼大家下车、出站,果然在出站口右边停车场停着一辆银色商务车,车身上喷着绿色的“省委党校培训基地”字样。楚天齐带着众人,奔商务车而去。
在离着车辆还有十多米距离的时候,一个留着平头,穿着非常精神的小伙子,从商务车上下来,迎了过来。小伙子径直奔向楚天齐,伸出了右手:“您是楚科长吧,我是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