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俊琦怎么还不回来?楚天齐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
紧急常委会上,人们还在无休止的争论着。
柯兴旺重重咳嗽了两声,众人才停下了话头,看着他。
面色阴沉着,柯兴旺开了口:“就这么吵来吵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刚才,庄主任提议对楚天齐停职调查,有的同志不太同意。我看这样,还是发挥一下民*主,举手表决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又说,“不同意对楚天齐停职调查的,请举手。”
好多人都是一楞,怎么会这么提议?
楞过之后,有几个人举起了手。他们是:县长郑义平、常务副县长徐敏霞、纪委书记秦俭。
“还有吗?”在问过之后,停了几秒钟,柯兴旺继续说道,“就三个人反对,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我们就启动对楚天齐的调查。”
郑义平暗叹了声“无耻”,开口说道:“柯书记,同意的人还没举手表决呢?”
“有这个必要吗?”柯兴旺反问。
“当然,肯定也有弃权的吧。表决票数可是要记入会议记录的,我们不得不慎重啊。”郑义平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对在场的人提出了警告。
忽然,屋里响起“咣当”一声,众人抬头向发声地方看去。
会议室门大开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各位领导,我有话说。”
看到来人私闯常委会议室,柯兴旺非常不悦,正要大发雷霆,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他微微一笑:“说吧。”
来人走前几步,说道:“事关重大,请柯书记、郑县长移步其它房间,我才能说。”
第六百五十六章 又是虚惊一场
都二十分钟了,俊琦怎么还不回来?楚天齐不禁很是疑惑,他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旁边屋门打开一条缝,一个人把头伸了出来,笑嘻嘻的说:“这不是楚大主任吗?找我吗?还是等对门牛书记呢?”
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楚天齐一笑:“我怎么会找你呢?刘大科长,刘副组长。”然后低声道,“赵中直书记也不会同意的,你不是正带人抹黑他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一五对门的刘大智,以前的县委书记秘书,现在的县委办科长、组织工作总结小组副组长。知道楚天齐在讽刺自己,刘大智并没有生气,而是回击道:“你当然不找我,三一五就够你跑的了,这是‘三进宫’了吧?”
“呵呵,你是长了夜猫子眼,还是长了毛驴耳朵,要不你就是我肚里蛔虫,否则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楚天齐反唇相讥。
刘大智倒背着手,像是看怪物似的,上一眼下一眼端祥了楚天齐好一会,才说道:“哈哈,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呢,千年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原来真有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呀。马上就要倒霉,在大街上都顶风臭十里了,还狂什么狂?”
楚天齐手指着对方:“小子,我知道那些传言有你的功劳,前两次你都在我后面闻屁吃,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
“哈哈,笑话,这应该是送给你自己的吧。贪官污史历来被人痛恨,那根耻辱柱上马上就会刻上楚某某大名了。”刘大智幸灾乐祸的说着,“你要是有什么遗愿的话,可以说出来,毕竟咱们也算认识了一场。”
既然对方说话这么恶毒,楚天齐也没必要客气,他“哈哈”一笑:“忠臣孝子人人敬,佞党奸贼留骂名。不是不报,时辰不到,时辰一到,即刻就报。背主求荣的小人,死后都会下十八层地狱,也没准会变成岳王庙外面跪着的铁人,供世人万世唾弃的。”
“你……”刘大智不禁火起,转而又笑了:“哼,有的人自诩如何如何,等到大难临头的时候,竟然连自己女人都搅进来,算什么东西?”
楚天齐知道,刘大智显然是听到了刚才宁俊琦的声音。对方的话虽然说的不受听,却也是楚天齐的软肋,他非常不想把宁俊琦卷进来,可是她却硬是不听。经刘大智这么一提醒,楚天齐不禁暗道:她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看着楚天齐低头不语的样子,刘大智内心腹诽着:还他*妈的是个情种。
“叮呤呤”,铃声响起,是楚天齐手机。他急忙拿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俊琦,你去哪了?还不回来?”
手机里传出宁俊琦的声音:“天齐,来书记办公室?”
“书记办公室?”楚天齐不禁疑惑起来。
“快点来。”说完,宁俊琦声音戛然而止。
“哦,怪不得带女人呢,关键时刻可以公关呀。”刘大智讥讽道,“嘿嘿,就是帽子的颜色有点怪呀。”
骂自己可以,现在刘大智竟然埋汰宁俊琦,楚天齐顿时怒火中烧,大步向对方跨去。
之所以一直躲在屋子里,就是防着对方来这一手。其实刚才在说完那句骂人话后,刘大智就把头收回了屋子。现在看对方有暴力倾向,他猛的关上了屋门。
尽管气愤不过,但还有更要紧的事。这样想着,楚天齐迈开大步,向楼梯走去。
……
进到县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楚天齐一眼看到了沙发上的宁俊琦,宁俊琦冲他俏皮的挤了一下眼睛。
除了宁俊琦外,屋子里还有柯兴旺和郑义平。
郑义平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着杯中茶水,显得胸有成足。看到楚天齐进来,嘴角还浮上了一抹笑意。
和宁俊琦、郑义平的状态轻松不同。柯兴旺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像鹰隼一样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直击到楚天齐脸上。
楚天齐叫了声“书记、县长”,便站在那里,等着领导问话。
过了足有一分钟,柯兴旺才收回目光,发出了阴冷的声音:“楚天齐同志,刚才宁俊琦同志私闯会议室,打断紧急常委会进程,说你有话要说。还说什么涉及到保密,有没有这么回事?”
楚天齐点点头:“确实如此。只要讲了此事,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但是我被要求保密,所以不能由我说出来。”
“那就不好办了,既然你不能说,那又如何证明你的清白呢?”柯兴旺的目光又投到了楚天齐身上,就那样盯着,仿佛要看穿他的骨头一样。
“柯书记,我这里有一个电话号码,您可以向他求证。”说着,楚天齐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纸条和一个信封,放到书记办公桌上。
“什么意思?向他求证什么?”柯兴旺翻眼皮看着楚天齐,“我怎么感觉这么蹊跷呢?”
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但楚天齐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牛副书记手里有几张照片,也就是所谓的‘证据’。照片内容就是一个信封里装了一沓钱,钱和信封都是他给我的,照片上的信封就是这个。您看……”说着,楚天齐在信封上面一边指划,一边说了起来。
听楚天齐说完,柯兴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楚天齐见过,正是那证据之一。柯兴旺把照片和信封进行一番比对后,按下电话免提键,照着楚天齐给的那张纸条,拨出了一串号码。
“嘟……嘟……”两声后,电话里传出一个男声:“你好,哪位?”
“你是夏先生吗?”见字条上写着一个“夏”字,所以柯兴旺才有此一问。
“是,我是夏寅初。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对方反问。
“夏寅……夏局长,我是玉赤县委柯兴旺啊。”说着,柯兴旺瞪了楚天齐一眼,他在怪这小子没有说明对方身份。然后继续道,“夏局长,有这么一件事……”
几分钟后,柯兴旺打完了电话。他看了看屋里其他三人,沉声道:“老郑,一会把这个信封正反面扫描件发给省文物局夏局,他也会发一个收条的扫描件过来。去会议室告诉人们散会,另外,今天的会议就不要做记录了,这里边涉及到了保密。”
听到“不做记录”几个字,楚天齐和宁俊琦相视一笑,都明白柯兴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的。”郑义平站起身,就要走。
柯兴旺拦住了郑义平:“还是我去会议室吧。你主要跟进一下接下来的事。”说完,快步向外走去。
楚天齐等三人也走出了屋子。
走在楼道里,见柯兴旺走到前面去了,郑义平回身说了句:“去办公室等我。”就跟了上去。
楚天齐和宁俊琦相视一笑,长嘘了口气:“又是虚惊一场。”
……
老幺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
孔方正在打着电话:“是吗?常委会中途还停了?什么原因?……不知道?哦,哦。”他连“哦”了好几声,挂断了电话。
“常委会还停了?搞什么鬼?”孔方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自言自语着。
“笃笃”,敲门声响起。
孔方头也没回,说了句:“进来。”
屋门一响,一个声音传来:“孔书记,找你有点事。”
听到这个声音,孔方就是一激灵,急忙回头看去。不错,身后站的就是他不想见到的人,也是大多数官员都不想见的人——县纪检委副书记兼党风廉政监督室主任牛正国。牛正国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孔方也见过,是县纪委工作人员。
看到是牛正国一行,孔方马上满脸堆笑,迎了过去,并伸出双手,热情的说:“牛书记,坐下说,坐下说。”
牛正国没有去握对方的双手,而是冷冷的说:“带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孔方紧张的说。
牛正国吐出了几个字:“办公室拿钥匙的人。”
拿钥匙的人?孔方不解,但心中却一宽:看来不是找我麻烦,虚惊一场而已。
由孔方带着,很快找到了拿各办公室钥匙的人。
在牛正国要求下,众人来到了最后一排房子。
牛正国一指最西边房子:“把那间打开。现在有人在吗?”
“没人。”孔方马上回答,“自从楚……楚主任住过后,就一直空着。”在说到楚天齐时,他变得结巴了。
孔方回头看了一眼孔方,带人向那间屋子走去。
屋门打开,牛正国和一名手下进了屋子,另一名手下站在门口,孔方和拿钥匙的人被挡在院里。
屋里人影晃动,只能听到“咔嚓咔嚓”相机拍照的声音。虽然相机声音并不大,但听在孔方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响亮。随着相机不断的响动,孔方的心脏也跟着一颤一颤不规律的跳动着。为了平复心律,孔方只得在院里不停的小范围走动着。
“孔书记,我走了。”不知什么时候,牛正国已到了身后。
孔方赶忙转过身,说道:“牛书记,不坐会儿啦?”
“不了,把门锁好,不要让人进去。”说到这里,牛正国一笑,“孔书记,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说完这四个字,孔方心中又是一颤:什么意思?
第六百五十七章 你爱我吗
快中午的时候,郑义平才回到办公室,楚天齐和宁俊琦跟着进了屋子。
郑义平坐到办公桌后面。宁俊琦在给三人倒上茶水后,和楚天齐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说说吧,我到现在还糊涂呢。”郑义平笑着说,“当然,保密的地方我就不听了。”
楚天齐马上接话:“县长,其实您都见了我给省文物局打的收条,也就没有太多保密了。您还记得我去年八月那次受伤吧?”
“八月?哦,就是你那次脚上受伤,不是说脚里面本来就有碎骨,正好这块碎骨又碎了吗?”
“是。”楚天齐点点头,“那次受伤,是因为我掉进了一个地洞,在地洞里发现了一块石碑。闲来无事,我就用白纸把上面内容拓了下来。后来是俊琦和夏局长把我救了上来,送到医院。对于这个拓片,我也没当回事,结果在无意中被俊琦发现了,她又让旅游夏局长看了,省文物局夏局长也就知道了。”
“哦,怪不得,人们当时传什么的都有,你自己又说的稀里糊涂的。”郑义平插了话,“你继续说。”
“因为要求被保密,我没有向任何人再提起这个事,自己也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楚天齐继续道,“在去年十二月底,也就是我被调来处理上访的前一天,两位老、少夏局长都来了。文物局夏局长说我发现了重要文物,省文物局给我五千元奖励。在把他们送走以后,我回到了屋子里。只见信封还平展展的放在桌子上,有几张钱却从信封口露了出来。我记得走的时候,钱是整整齐齐放在信封里的,而且还把信封口折住了。当时没在意,急忙数过钱后,一张没少,我也就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你看,就因为这么一个疏忽,差点把你自己搅进去。”郑义平嘱咐道,“以后可得小心了。”
“是,县长说的是。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谁让我得罪人多呢?”楚天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