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怎么会跟您说瞎话呢?就是骗我爹妈也不能骗您呀,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这报恩还报不过来呢,怎么能骗你?”陈文明陪小心说着好话,然后话题一转,“领导,这次的事真是事出有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您,不让您受到牵连。”
“哦,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我倒想听听你这瞎话编的像不像。”对方被勾起了兴趣。
陈文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但随即又换上了尊敬的口吻:“这事还得从今早上说起,凌晨的时候,门口有响动。我出去一看,没有人,但却在窗台发现了一个塑封袋。塑封袋里就一个优盘和几张纸,一开始我以为那几张纸都是说优盘上的事,但打开第四张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另外一份东西。看到这张纸上的内容,把我惊出一声冷汗,这是一封威胁信。要是威胁到我,我倒不怕,可上面竟然说到了你,让我不得不慎重考虑。这封信上说,如果我不去作证的话,就会捅出您参与的那件事。”
“哪件事?”对方反问。
陈文明压低了声音:“还有哪件事,就是那件要命的事呗。”
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声音:“这是你编的吧?对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又怎么会拿这事胁迫你?这也太的解释不通了。”
“领导,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拿这事骗你呀。”陈文明急忙辩解,“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也不明白,但事实就是这样,而且白纸黑字写着,不由得我不信。要不我把那张纸给您拿过去?”
“好吧……算啦,你还是赶快把它销毁吧。”对方的语气缓了下来,“你也要注意自身安全,谁保护都不如自保更踏实。”
陈文明连连点头:“是,谢谢领导,我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也没添麻烦,反正今天开庭这事,跟我没任何关系。我就是有点不了解你今天的做法,这才问问,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对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确认对方已挂断电话,陈文明自语着:“狗咬狗,两嘴毛。呸,呸,我怎么把自个也骂了。”
自语毕,陈文明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他知道领导可没那么好哄,那个姓吴的也不是省油灯。但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第九百六十一章 你什么意思?
吃完晚饭,楚天齐回到办公室,整理着电脑上的一些文档。近期事情较多,有些文档也没顾得上完善,这一重新整理,就用了两个多小时,等他整理完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刚伸完懒腰,准备点上一支香烟,手机却响了。不是来电铃声,是短消息声音。
楚天齐拿起一看,见手机上跳出了几行字:“祝贺大局长,为民办了实事。大家都说你是农民之友,是乡亲们的知心人。”
看到是周仝号码,知道对方是说今天开庭的事,楚天齐便回了几个字:“谢谢鼓励,我也没做什么。”
对方马上回复过来:“嘁,跟师姐还玩虚的?”
楚天齐点燃一支香烟吸上,和对方互相发起信息来。
楚:“没有,我是实话实说,今天这事本来就是农民占理。再说了,还没最后判下来,还不知道什么结果呢。”
周:“跟我就不必打埋伏了,结果肯定是圆满的。”
楚:“那也不一定。即使胜诉了,执行还不知道会怎样?”
周:“是呀。你还真是个操心人。”
楚:“性格使然。”
发完这条信息,对方好长时间反应,只到抽完两支烟,也没有再收到信息。楚天齐觉得,周仝肯定有事忙着没时间发了,于是他也起身,去了里屋。
刚脱掉上衣,手机又发出“嘀嘀”的短消息声音。
拿起手机一看,还是周仝的号码,上面是三个字:“干嘛呢?”
楚天齐仰靠在叠好的行李上,回复过去:“正准备睡觉。”
周:“别睡了,出去坐坐吧。”
楚:“有事吗?”
周:“没事就不能约你吗?牛什么牛?”
楚:“我怎么敢和你牛?只是时间不早了,要是有事的话,就在电话里说吧。”
周:“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不行吗?”
楚:“好吧。你说哪?”
周:“缘梦咖啡厅。”
看到“缘梦”两个字,楚天齐没有马上回复,而是思考起来,想着要不要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对方可是有夫之妇,自己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县城地方不大,要是让好事的人看到,真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可要是不去的话,又该如何回复呢?
楚天齐还没想出辙来,周仝的信息却又发了过来:“我先去了,已订好包间,‘缘来是你’。”
这包间名更容易引起误解,于是楚天齐赶忙回复过去:“换个地方吧。”
对方没有回短信,过了十多分钟也没回,楚天齐只得打过电话去,想告诉对方换个地方。可对方手机已经关了,他只得摇摇头,轻叹一声,重新穿好衣服,走出屋子,去赴周仝之约。
“缘梦咖啡厅”离公安局不远,楚天齐就没有叫厉剑开车,而是步行走向目的地。
白天的燥热已经渐渐退去,大街上的人们慢慢踱着步子,充分享受着难得的凉爽。这些人中既有相互搀扶的白发老者,也有追逐嬉戏的孩童,还有陪在老人、孩子身侧的中年夫妇,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些年方二八的俊男靓女。
这些年轻男女或牵手而行,或相互依偎,或窃窃私语,或笑语欢声。还有的男女不愿走在明亮的街道,却专挑灯光暗淡的墙根或犄角旮旯,哪黑往哪走。
楚天齐穿过两条街道,到了另一巷子。巷子两旁的店面大多还亮着灯光,屋子里面也是人影摇摇,虽然大多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依晰可辩是一些年轻人的身影。
走进巷子不久,就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所在,那是一栋二层小楼,楼顶上方亮着五个大字——“缘梦咖啡厅”。楚天齐循着灯光,直接向那里走去。
来在二层楼近前,楚天齐没有马上进去,而是驻足观察着。他发现,这栋建筑不高,但在众多的平房中间,还是显得非常突兀。五个霓虹字体发出粉光,透着浪漫与温馨。字体下衬着三条彩色不规则波浪光带,既像是变异的五线谱,也像是女孩舞动的裙摆,更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氛围。
“先生,请问您有预定吗?”一个女孩从楼里走出,迎上前来。
楚天齐面带微笑,说道:“‘缘来是你’包间。”
“‘缘来是你’?您是姓楚吗?”女孩打量着对方,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姓楚。”说着,向前走去。
“那就对了。”女孩点点头,跟了上来。
进到楼里,光线暗了一些,灯光色调和室内布置显得更加暧昧了一些。
刚才那个迎宾女孩向另一略胖女孩点首示意:“‘缘来是你’。”
胖女孩快速打量了一下楚天齐,满面笑容,右手示意了一下:“先生这边请。”
怎么都这么打量自己,刚才那个女孩也是这样,楚天齐不禁暗自腹诽:没见过帅哥?转而一想,可能是她俩认得自己,也可能是她俩知道周仝。看来县城还是太小,个人一点隐私都没有,就连同学约请喝咖啡都会受到关注。
拐了一个弯,经过几个房间门口,女孩用手一指前方尽头:“先生,就是那间。”
此时,楚天齐也已看清那间屋子的门牌,门牌上面的字闪着紫粉色光焰,正是“缘来是你”四个字。他冲着女孩点点头:“谢谢!”
女孩嘴上说着“不客气”,同时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快步走去。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又回头去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天齐及时捕捉到了女孩的笑容,他摇摇头,暗道“少见多怪”。
来到包间门口,楚天齐敲了敲门,里面没人言声。他便轻轻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很暗,是一种暧昧的色调,还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一个人背对门口坐在桌旁。虽然光线不甚明亮,但楚天齐依然看出了问题,他发现屋子里的人根本不是周仝。虽然周仝会功夫,但她身材很苗条,而这个人后背却很宽。虽然周仝留着短发,但毕竟从后面还可以看出是女人头发,而这个人却是标准的小毛寸发型,分明是个男人。
“对不起,打扰了。”楚天齐说罢,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楚局长,你没走错,你不就是到‘缘来是你’赴约吗?”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楚天齐收住脚步,转头看去,正看到后面这人也转过脸庞。怪不得声音这么熟,原来以前见过一面,也简单交流过,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仝的丈夫郑志武,郑志武是武警定野消防支队的副支队长。两人还是四月份在市里见过一面,郑志武主动介绍他是周仝的丈夫。
怎么会是他?尽管心中疑惑,楚天齐还是客气的打招呼:“郑队长,是你,幸会,幸会。”说着,楚天齐微微抬起右臂,等着对方伸手。
“幸会。”说着,郑志武站起来,握住了对方右手,接着从牙缝挤出了几个字,“真是幸会吗?”他满嘴酒气,说话同时手上加了力道。
正准备结束握手礼,不曾想却被对方紧紧抓着,而且越抓越紧。已经意识到对方不够友好,但楚天齐没有争锋相对,而是“哈哈”一笑,右手从对方手中脱了出来,“幸会,的确是幸会。”
怎么回事?这小子怎么能把手抽回去?尽管心中很是不解,但郑志武却没耽误说话:“楚局长,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呀,奇怪是我,而不是你的女同学。”
“有点,确实没想到。”楚天齐如实回答。
“说的倒是实话,想必你也万分失望喽。”郑志武“嘿嘿”一笑,“本来是想见美女师姐,不成想却看到了对方丈夫,有些尴尬在所难免。”
楚天齐尽量语气平静的说:“郑队长,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说着话,他转过身,按下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同时也在想着如何应对眼前的事情。
虽然打开了屋里另一盏灯,但光线只比刚才稍微亮了一点点,依然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很是别扭。
“不明白?装的太过了吧?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郑志武“嗤笑”着,“是谁深更半夜趁着女人丈夫不在家,和对方大煲电话粥的?”
楚天齐冷声道:“请你尊重我,也请尊重你的妻子。我们那是为了工作,并不是你说的煲电话粥。”
“工作?这应该是八小时以内的事吧。怎么在单位不说,为什么非要下班后再用电话谈?”郑志武语调阴阳怪气,“偶尔电话联系一下也没什么,但为什么一聊就是那么长时间?男领导和女下属都是晚上十点以后谈工作吗?”
压了压心中火气,楚天齐用和缓的语气说:“郑队长,请你理解,偶尔下班以后谈工作,我们也是有苦衷,请你不要做过多的解读。”
“偶尔?还苦衷?和别人老婆经常一聊半夜,还要求对方丈夫不要过多解读,这是什么逻辑?纯粹强盗逻辑嘛!”郑志武显然不认同对方说法。
楚天齐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而是你什么意思?”郑文武说着,向前迈出一步。
怎么的?想动手。这样想着,楚天齐提高了警惕。
第九百六十二章 到底谁卑鄙
“你放心,我是讲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郑志武自得一笑,然后手指对方,“这件半袖穿着舒服吗?是不是很暖心呀?”
楚天齐回敬道:“我有必要说吗?”
“不说也没关系,我来替你回答。”郑志武转过身,在狭小房间边踱步边说,“师姐买的能不暖心?更何况还是有些姿色的熟*妇,大概这就是睹物思人吧。只是我有些奇怪,穿着别人老婆买的衣服,就能心安理得?”
当初就不想要这件半袖,就觉得不合适,果然今天惹来了麻烦,但此时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楚天齐道:“我没必要回答你,请你也不要主观臆断。”
“我臆断?开玩笑。怎么会呢?”郑志武语气显得很是轻蔑,“我可知道,这个牌子半袖,一件要八百多,小一千块,一个月工资可不止,一般人肯定舍不得买。我的女人给我买过的半袖,最贵也就二百多,可竟然给别的男人买了件上千的,这正常吗?这究竟是行贿领导呢,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楚天齐厉声道:“郑志武,你说我倒没什么,请不要给你妻子泼脏水。”
“泼脏水?我倒真希望是泼脏水,真希望没有一顶戴颜色的帽子,可我也不能自欺欺人呀。”郑志武长叹一声,“哎,还是我太天真了。五一的时候,她从省里回来,没有直接到县里,而是先到了市里,说是和同学在那儿玩两天。当时也没多想,谁没个同学?就是有异性同学在场也正常。可现在想来就不正常了,本来都在一个单位上班,为什么非要到市里去会什么同学呢?其实这也是明摆的事,县里太小了,到哪都是熟脸。在市里就不一样,出双入对也没人认出来。这不,女人还倒贴着给男同学买了高档衣服。”
“没想到,为了一件衣服,你竟然心疼成这样。好啊,那我现在把买衣服钱给你。”说着,楚天齐从身上去掏钱。
“打脸,这就叫打脸,高超的打脸。给别人戴绿帽子不算,现在还要拿臭钱侮辱对方,你是不是以为别人都是软蛋?”郑志武质问着。
“你……”楚天齐停止掏钱的动作,火气压了又压,走到另一张椅子旁,坐了下来,对着郑志武道,“你坐下,听我说。”说着,拿出香烟,给对方递过来一支。
郑志武没有坐下,也没有接香烟,同样也没有说什么。
楚天齐把香烟自己点上,然后说道:“郑队长,你肯定也知道,我是从沃原市借调过来的。在定野市范围,我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只认识周仝这么一个同学。以前我没有从事过警察工作,而且又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做为同学,做为县局老人,周仝给我提供一些信息也是正常的。
只是单位人多嘴杂,为了工作方便,也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的同学关系就一直没有暴露。在单位的时候,我们也没有私下接触,只好利用下班以后,谈一点工作上的事。这既是为我好,也是为她好,对大家都好。”
郑志武“哼”了一声:“说的倒是好听,听着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只是这里边的疑点太多了。而且现在不只是打电话,还发起了短信息。说什么‘薰鸡好吃吗?烤糊了没有?’、‘师姐,你是盼我变成薰鸡吗?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你的同门师弟呀!’你听听,这‘师姐’、‘师弟’的肉不肉麻?明知道家里有小孩儿要吃奶,还问刚才去干什么去了,这不是明知故问,不是就想趁机说点过火、肉麻的话吗?”
“你偷看她短信了?”楚天齐反问着,然后又道,“不对,那短信是你发的。怪不得胡说八道呢。今天这短信也是你发的吧?”